在填个人信息表时,志愿者问她,“你的妈妈叫什么?”小怡想了很久,最后抬起头来,摇了摇,说:“老师我不知道。”出于惊讶,志愿者仔细地打量了面前这个11岁的小孩儿。她有点黑,比同龄人要矮小瘦弱许多,脸蛋很尖,单眼皮,看着很是惹人心疼。后来她的奶奶说:“小怡父母两岁时就离异了,妈妈根本就不管她,所以不知道名字其实也正常。”
经过几天的相处,志愿者发现小怡原来不如他们设想的那般沉默和阴郁,反而很开朗爱笑。拥抱,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姿势。见面的第一天,她就给了当时还算陌生的志愿者一个大大的拥抱,那是志愿者收获的来自孩子的第一份善意。后来渐渐熟悉,下课时她总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老师身上,小小的脑袋搁在他们肩膀上,一抱就是十来分钟。上课后固执地拽着志愿者的手,不让她离开也是常事。志愿者们不止一次地奇怪过,是什么造成了小怡如此粘人的性格?
2017.7.6,志愿者们到达了小怡的家。那是一家有些灰暗脏乱的小卖部。志愿者一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与来访目的,一个留着胡子,估摸4、50岁的男人便热情地迎了上来,又是拿饮料又是搬凳子,让志愿者们受宠若惊。据他称,自己是小怡的舅舅,小怡七个月大时就被寄养在了他家,爸爸妈妈都很少管她。让人惊讶的是,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怡,这时却倔强地抬起头对志愿者们说道:“不是的,爸爸平时会用微信和我联系,他是爱我的!”原来,粘人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原来,粘人只是为了得到这个年纪本该享有但她却没有得到的爱。
她,还有些臭美,平时最喜欢用手机里B612的软件自拍,嘟嘴、吐舌、瞪眼等各种动作应有尽有。遇到拿着单反拍摄的志愿者,和其他忙于躲避镜头的孩子不同,她反而主动迎上去甜甜地笑。但最重要的是,她很温暖。她会把手工课上自己辛苦完成的小玩意主动送给志愿者;她会在老师被捉弄时,努力护住她不受欺负;她会歪着头告诉志愿者,“老师我想让你明年再来。”……
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念你。孩子我喜欢你,初见时如阳光一般的热情;我喜欢你,歪着头眯起眼睛甜甜的笑;我喜欢你,张开双手要拥抱的撒娇;我喜欢你,尽管伤痕累累,依然温柔以待这个世界的纯真。二十一天很长,但我们不要挥霍好不好?二十一天也很短,但我们别说再见好不好?能做的实在太少,那就让我在这段时光里,用力,用力地拥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