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消息满天飞的时候我们片区居委会也在其中但正式传达搬家时却没有通知我们院里的三户人家肯定有些失望的同时,又忽听闻说第三中学看中了我们这里正在与开发公司协商据说,是让开发公司拆好一些呢还是让对面的第三中学吃掉好一些就没有结乱有道是,开发公司是依照规定来的而一个学校就好讲条件谁也说不清楚因此,学校还在与开发公司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内忧外患纠缠不清时候,我们院里的三户人家一切正常早睡早起开销吃饭担水劈柴家长里短虽然,屋顶上经常传来大吊车憋死人一样的轰鸣声虽然一捆捆钢材一摞摞预制板一车车混凝土一筐筐红砖从屋顶轻巧而过但,我父亲就看得心惊肉跳就去工地找他们说:你们别以为吊着些货从我屋顶上瞒过来瞒过去活奇好似的,万一给我砸了屋砸到人就够你们呛的,到时别怨我没跟你们说。
那会儿的拆迁工期一般要一年半到两年时间差不多,也或许是父亲的义正言辞对开发公司有了作用我想没过多久就来了消息说:因为你们在拆迁分界线上,现在也可以搬家等待与他们先搬走的住户一起安排分房,条件相同平等相待。我听到此消息没有太多激动知道这是早晚的事但也会很高兴因为,我们家的确是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地带就像城乡结合部也想战争缓冲区,他们的说法是拆迁分界线其实就是一块三不管地带没有多太油水虽然,挡不住开发公司盖大楼却指定是有危险可见那会儿还有点人心眼而,学校方当然是一万个愿意死气白咧的把我们推给开发商按规划我们的房子是一条区内小路因此,我们院里的三户人家与我家同在一条线上的东屋就一起安排成这次最后的拆迁户而北屋,从此就成了独门独院也不显得孤单而且事实证明,他们最后当的是真的钉子户与学校叫上了劲最后据说他们家,跟学校要了两套中户型二手旧楼顶层宿舍在原地为最后底线条件不答应就是不搬走那会儿又没有强拆,最后学校验收不能等就满足同意,他们的儿子就有了婚房要是被开发商拿去,就最多与我家一样大小的一套。
我们这间三十平米的南屋是父母从向北十里开外的老家进城打工创业时因为租够了房搬够了家以后,在大二哥还不懂事时七凑八借也遭过白眼花三百多块购买的,我的最初据说就是在这屋里成型的因此,记得当初要拆迁的时候我动过要把这房子照下来的念头但可惜的执行力不足还是怕花钱就说不明白因为,在这屋里有我太多的哭声和笑声和打过闹过的身影以及偷偷做些羞涩事的童年和少年和青年。记得很清楚反抗过父亲的教训趁母亲拉着我踹过父亲的前胸也偷喝过父亲的散白酒,跟母亲大呼小叫的讲理也给母亲撕咬过脚掌上的老皮还有母亲过年夜里给我们撵做新衣服的缝纫机响声心里那个美滋滋,还有母亲给我们兄弟三个每人一个大包袱里面包着洗好的汗衫背心内衣裤短衣裤还有秋衣秋裤袜子手套放在同一个柜子里但我们就经常互相翻乱好在都是一水的半大汉子也不怕错,而更多的是我看着水饺包子和面条就问母亲怕不够吃因此,就时常半晌不夜的偷吃顺着一碗炒肉片一匙子一匙子地逐层向下挖,但有时太贪心就挖的太多被母亲看出来教训只是那个吃在嘴里的感觉忘不掉还有我们全家五口人一起吃饭的热闹,如果是夏天吃过水的打卤面条母亲就没办法跟我们一起吃,四个大男人第四碗还没满上第一碗就吃没了那出啦出啦的声音直看的母亲笑迷滋最后没得吃也情愿还有,我们三个小时候每天晚上不挨个打一顿不睡觉的情景哪里就舍得真打啊每次都是二哥找事,而大哥后来从这个家每天打扮好外出又是梳头发又是抹发蜡又是雪花膏的也看得我蠢蠢欲动还有那些二胡锣鼓手风琴小提琴和快板,我是一样没学会还不如二哥也会拉个二胡吹个口琴什么的但二哥就跟大哥玩的不一样打架玩泥巴养土蜇掏鸟窝我就只是跟着还替他收着就是不敢自己来还有很多……。再后来我们陆续长的有些大了就感觉这个家装不下的样子开始陆续逃离这个家的样子父母又是高兴也有感叹自己老了的动作,最初是大哥在前面借一间屋后来后来父母给大哥买房结婚,二哥就上山下乡回来又在外地就工住宿舍最后也是住在父亲的宿舍里结婚而我,在这方面就感觉比他们强一些早一些,先在父母的亲戚朋友家住过又在我的同学家住过最后搬进单位宿舍但最后也是在二哥腾出来的房子里结的婚而现在,这间老屋里只有父母却还是要搬家,没有办法人家社会少数人要发达要富贵咱们老百姓就只有被动参加瞎忽搭,吹响冲锋号你再不上就瞎了而这个时段应该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第三四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