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者有言:前世相欠,今生相遇。常云人生苦短,慨叹流年无情。看过朝霞满天、攀过高山陡崖、面朝大海欢悦、怅惘孤城沧桑……聚散离合,过眼繁华凋零,习以为常。屈指算来已走过万里河山,亦知天有涯、海有角,人间相逢不苦短。没有任何征兆,没有寻常道别言语,突然间父亲的猝然离世,让我未经生离,便与至亲匆匆洒泪死别。这一别,今生不欠,来世再无缘相遇,永远、永久、永生、永世……最遥远的生死距离,叫我如何不心痛、难言、黯然伤神……
我七岁那年和哥哥一道随父亲离开生活过六年多的童年乡村老屋,来到县城上学。当时暂住在学校的教工宿舍里。对门的邱书群老师年轻俊朗、温文儒雅,知识分子形象十足。刚到县城那段时间,邱老师和父亲经常带上我们兄弟俩一起去看电影,影响比较深刻的有《虎口逃生》、《少林寺》、《喜盈门》、《曙光》、《赛虎》、《四个小伙伴》等经典影片。回想在农一连时夏天我也看过一些露天电影(流动放映队),像什么《大篷车》、《柳堡的故事》、《解放石家庄》等等。而且每次晚上去连队或场部空地上看电影一般都是开始兴奋,对内容半懂不懂,中场打瞌睡,有时到了结尾处早已呼呼大睡,怎么让父母抱回家的都不知道。对于食物,我从小怕吃鱼。两三岁的时候,一吃鱼就卡嗓子。非得父亲将鱼刺细细剔净才敢喂食我。父亲有时说起老家的吃鱼能人,一条手掌长小鱼(熟的)滑溜的放进口中,全凭舌头搅动不大功夫只剩下完整的鱼骨架吐出口。有一次老家海水倒灌内河,父亲村里的河汊里出现了一条3米多长的黑背鳍大鱼,看得村里人都惊呆了,呆傻间不知道该用什么的工具才能抓住这样的超级大鱼。
在县城上小学期间,每年到了天蓝草绿花开的春夏之交,父亲的单位经常组织教职工们徒步去郊外春游野炊。地点有时在下地河,有时在二道桥的树林中。当然,我最感兴趣的就是能吃上平时餐桌上少见的食物:面包、汽水、抓饭等。父亲和大家喜欢围坐在河边树下边聊天边喝啤酒,有时也下下象棋。我们这些小孩吃饱了就结伴到树林深处草丛里捉迷藏、爬树摘野果子、下河捞鱼……大呼小叫、嘻嘻哈哈,玩得十分尽兴、开怀。十五岁那年,我首次出远门去千里之外的省城上学。父亲专门请了假,陪我搭车坐在拉30吨货的大卡车驾驶室里,颠簸了两天半才到达省城。父亲陪我在就读的省城学校食堂吃了饭,临行前拜托生活老师多关照下我,便匆忙去车站赶坐夜班车返回伊犁。看着夕阳下父亲渐渐离去的寸寸瘦峭背影,我第一次感受到亲人离别的依依不舍与缕缕伤感。
后续的漫长岁月里,我一次次外出上学、工作出差、旅游……不知道有多少个或喧嚣或宁静的夜晚,我一睁眼总感觉不是躺在车里,就是躺在漂泊外乡的床上。常年和父母聚少离多的平静、安详时光里,我一次次从远方风尘仆仆归来,又一次次忙着打点行装准备离家远行。忙碌的生活、疲惫的压力渐渐消磨了我青春勃发的朝气活力。多少年来,我习惯了风雨无阻周末骑车去乡下父母家听听他们的唠叨,叮嘱他们少一些操劳,多注意些身体。每次离开时父母都会准备些新鲜、绿色的时令蔬菜让我带回去吃,倚门目送我匆匆离去。
遥想前程往事,父亲和善、关心的眼神,苍老忙碌的模糊身影总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仿佛从不曾离开过我片刻。近日里每当夜色深沉,时时晚风吹拂,三五细雨临窗,我经常不由自住默然回想起父亲生前的音容举止,有时想得多了,情不自禁间已是泪流满面。前两天夜半恍然入梦,我不知怎么的又独自回到老宅居住,天黑沉沉的,幽幽的夜风刮过清冷的街道,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出门去路对面倒垃圾,回房上台阶一推门,咦,门怎么反扣上了?听得里面父亲熟悉的声音:别急,我来开门。我失魂般紧随父亲一起缓步进入卧室,准备睡觉。我对父亲说了句:天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说完习惯性的抬手抚着父亲的后背准备移送他到床边,不料抚了个空,只感觉幻灭般的空影在指缝里隐隐流动,四下里空无一人,这才猛然醒悟:原来父亲先前已驾鹤西去,今生来世都永无相会促膝聆听教诲之期了……
最遥远的距离,最心痛的思念……
感情深厚,文字凄美,情思哀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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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怀念父亲呀!
好怀念父亲呀!
好怀念父亲呀!
好怀念父亲呀!
父亲,我心中的明灯!哥哥,生活愉快!
乡情,乡愁,悲情如海,看不见来路,只余归途……
永远的心痛,隔世的怀念……
深深的无言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