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瞧路旁的路牌。
“北京458公里”“银川786公里”云云。
想想这些在自己眼里是何曾遥远的地方,突然变成了明确无误的距离。
那庄严肃穆的天安门和人声鼎沸的燕莎商场,伸手可及;那气吞云雾的祁连山与营养可口的宁夏枸杞,舒臂可抱,真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地势渐陡。
双耳渐鸣。
我禁不住按旅行手册要求,张开嘴巴,减轻压力。
侧头看,太太窃喜,神态自如,安之若素。“你怎么?”“服了防晕车口服液呗!你不是拒绝吗?”
我耸耸肩。
太太总归是太太,凡事自有她聪明能干的独到之处,佩服。
耳鸣浓郁,鸣从嘴出,反倒不以为然了。突然,汽车一抖,有如飞机爬行到了界定的高度,经久的轰鸣变成了低吟浅唱,一架硕大无朋的铝合金风车,映入眼帘。
紧接着,一架二架三架无数架,纷至扑来,目不暇接。
我惊喜的推推太太:“风车,快看。”
太太则懒洋洋的扭过头,打个呵欠:“呵呵,网上和旅行指南总算没说假话,知道不?”
她转向我:“这是亚洲最大的风力发电地!这儿的海拔,足足比我们驻地高了2800米!”我不相信:“你怎么知道的?”
太太得意一笑。
“做功课啊!前段时间,你不是笑我一天到晚在电脑上瞎胡闹吗?事前不作充分准备,不祥细了解当地情况,只能是瞎子摸象。哎,跑了四千里路来当瞎子,你惨不惨哟?”
我,无语。
车,越往前行,风车越多,犹如雨后春笋,竞相比美。
俊秀挺拔的风车,一律乳色,三叶片,修长潇洒;瘦高杆,直插云天。
风抚,叶旋,或不紧不慢,如水袖轻舞的尤伶,或急切狂热,似慷慨激昂的辩师……车过,眼留,我瞅见风车杆上“中国大唐”“中国华能”等如雷贯耳的名称。
看来,时下中国风电的大佬们,都在这儿凑堆做文章呢。
太太却不解。
“发的电呢?我怎么没看见?”
我居高临下,谈笑风生。
“小傻,叶片转动发生的热能,通过车杆内的线路,被输送到地下发电机组。无数的热能在地下转化成了电能,又被集中输送到某处贮藏。然后上网销售,或者直接送往买家手里。这是一条风能发电产业链,明白了吗?”
“噢!原来是这样的,那发电送电和管风车的人,不怕被电哦?”
唉上帝,睁睁眼吧,看看,饮食男女,确实有别。
下车,上车,几分钟后,我们就到了风景名区——辉腾锡勒草原上的黄花沟旅游酒店。
接待者酒店崔经理满面笑容:“欢迎欢迎!但是你们来晚啦。草枯啦,花谢啦,那达慕也开过啦。”
我有些沮丧。
“不就是每年的七,八月,最好是八月中下旬么?”
“当然!不过,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燕去无留意,花虽枯蒌,草却还盛,凭吊怀古,抒发豪情,正当时呢。远方来的客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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