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鄰右舍 2

《光头佬》

我家右边的鄰舍也是犹太人，他们来此地已经有十四、五年了，以前住在纽约皇后区。

他们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很不幸，那个男孩一生下来就是个残疾人，据说分娩时因为产科医生的疏忽，脑子缺氧受到重大伤害。

残疾人的妈妈叫马莉亜，有一米七十多身高，鹅蛋脸形，面部轮廓清晰：淡淡的眉毛，呈弧形，周边整齐，像是经过修飾；大大的眼睛里，两颗黑色的眼珠明亮透澈，那含情脉脉的目光最能鈎魂；高高的鼻梁，嘴唇薄且红润，微笑时特别性感，令男人们心跳；浅棕色的头发油亮发光，根根梳得清清楚楚，呈波浪状，微微卷曲，盖过肩头。高高挺起的乳房，走起路来上下波动起伏。与人相遇时微笑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可以想像年轻时一定是亭亭玉立吸引男士的美女。现在已徐娘半老，奔五十的人了，再美也挡不住岁月的琱刻。虽然衣饰整齐合时，颜色搭配适当协调，风韵犹存，可惜以前年轻人追逐的景像不再。

“一朶\鲜花插在牛粪堆上”，最惨的事是嫁一个相貌秽污、身体矮小的汉子，很不相称，個中的因缘外人无从知晓。

那个男人叫“彼得”，姓什么不知道，因为是隔壁，平时虽然交流不多，说声“你好”“早安”之类礼貌性打招呼还是常常有的。

这个彼得年纪虽然不大，五十岁左右的人，未老先衰，头上秃得光溜溜，一根头发不留，腰背微微弓起，嘴里常常刁着半截熄了火的雪茄，状似猛男却一点都猛不起来。不但其貌不扬，也是很懒惰的傢伙，从来不见他收拾庭院，男人该做的家事。虽然有专业人士割草修剪、清理草地，有时自己动手种点花草之类点缀前庭后院，更能锦上添花，陶冶情操。最使鄰居们不能忍受的在早上清洁工收集垃圾后，别人都将空垃圾桶搬到后院了，只有他家的垃圾桶还横七竖八的躺在马路边上，隨风𥕦动，开车的还须绕行。也影响小区的景观。

听一个做装修的工人说，他家很有钱。这钱可能是他太太因为医疗事故打官司赢来的。钱是赔偿他太太因医疗事故，儿子脑子受损的精神损失费，而更大宗的是她儿子终身生活费、医疗费、教育费等。到底应赔多少，赔来多少，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猜想少则几百万多则几千万美元吧。

也亏得有钱，这残障儿从小就受到很好的照顾：有专门保姆打理日常生活，起居飲食，换尿布、洗澡、餵奶等。24小时陪伴，一个海地来的中年妇人是他的保姆。还有专门医生上门检查评估，去专门机构進行各种功能训练•••

转眼，他是十八、九岁的后生仔了：身高超过他父亲，虽然不会说话，却也𠵱𠵱呀呀哼哼唧唧。自己也居然能走路了，走起来一㨪一拐步态跚蹒，偶然还会跌倒！这当爸的的也不扶着他。

天天有校车来接他去受“教育”和功能训练，回来后有專人陪伴他：有肥胖的非裔男士，有漂亮的白人姑娘，有关机构轮流派人来了，风雨无阻，寒暑不仃。如果碰到白人姑娘作陪，他手舞足蹈，叽哩哇啦，那股兴奋劲谁都能看出他也喜欢女孩子。虽然残障、低能，脑子受损，但是他的性器官却一样发育，即使他的智能仃留在出生时，他的其他器官却与时俱进！

比他小二岁的妹妹也已長成，虽然比她母亲年轻时略略逊色，不过亭亭玉立也是鲜花一般漂亮可爱。

再说这美女马莉亜守着这武大郎一般的丈夫也心里也不太痛快，常常见她愁眉蹙额。好在有一个帮她做装修男人与她聊得来。

虽然她儿子名下有很多钱，但是只能按月开支一定数额，这些数目受银行控制（当然当时法院有判决）。她家若需做装修等事也必须将钱积攒一定数额，所以她家只能隔一段时间做一下，再隔一段时间再做一下，不能一鼔作气完成所有装修。

于是她常常请那个叫华和定的中年人来做。华和定，年纪五十多岁了，为人随和，说话轻声轻气；有点小聪明，木工、电工、水管工什么事都能干一点，但是什么都不太精深，这种人英文叫handy man，我不知中文对这种人叫什么。Handy man人工便宜，随叫随倒，对小装小修比较合算。

这个华和定年纪已经不轻又有膝关节炎，找不到好工作只好幹些另活。

后来，华和定不但帮马莉亜做房屋装修上的事，还帮她通自身的“下水道”。由于那“武大郎”无能，自家“下水道”都管理不善，引起阻塞，她只好请华和定帮忙。

从此见华和定越来越忙了，他不但帮马莉亜修屋，还帮她通她的“下水道”。三天两头见华和定来帮她“做工”，里里外外一把手，外面的野人当了家！如此这般过了两三个年头的某一天起，华和定在鄰居们的眼光里消失了……从此他再也没露脸，至于他消失的原因，鄰居们猜测着：被主人炒鱿鱼，自动辞职，找到新的工作，病故……最终没有结论，渐渐人们也就淡忘了此人。

过了不久，她家又来了一来一个handy man。此人年轻，三十几岁吧，也是三天两头帮马莉亜做装修，也是里里外一把手，当然兼做通“下水道”。

但是那个年轻人也许技术高超，他只工作了一年多，把她所有工作都完工了。此后房屋也不用装修了，“下水道”也不见有人再来通，可见年轻人到㡳工作起来不一样，一劳永逸！

也许，也许她现在送货外包了……哈哈，管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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