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弟子书

题记：

某君，吾弟子也，皖地人，长相精巧，蛮有江南才子之范。瘦纤似弱不禁风、文风如刀笔之吏。喜游山玩水，踪迹散落大江南北；好舞文弄墨，文字频现贴吧微信。弟子云者，虽一直这样说、这样想，但或有欺世盗名之嫌。曾以师徒相称，还是有据可查的，这关系确实存在，有岁月为证。只不过是那时候而已。如果本人是名人，很可能有人会套近乎，到处炫耀说，他是本人的关门弟子。可惜本人平庸，不能让弟子登堂入室；造牒谱的几乎也许没有，甚而想到会有想逃脱的，大概某君不在其中。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某君和为师厮混不长，却自己有了师傅的影子，以为溜须拍马者应天人共愤，人人得而攻之。看不惯、忍不住，发感慨、书义愤。一点也不在乎“城市套路深，说话需谨慎”；一副“我思故我在，我手写我心”的架势。由此看来，好孩子一定要选好老师，要不，好孩子也会被老师教坏。不过，也寻觅借口，或许是秉性使然，与老师无一点干系，继承为师衣钵纯属偶然天成。

见字如晤：

“吾知无不言”或许是一种高境界。中国有“不彰人短，不炫己长”的古训，俗话也说“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现在网络语说“人艰不拆”，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了。话语尖酸、情绪激动，那似乎缺少恻隐之心，甚矣哉，甚矣哉。况且亚圣说“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也”。又非常严厉地说“无恻隐之心，非人也”，这话说得挺重的。缺少“仁”，道德是有大缺陷的，因为仁是每个人天生的、与生俱来的，缺少仁就不会爱人、就是非人；且“仁”排在“仁义礼智信”五常之首。所以做人还是需要恻一点、隐一点的。或许有时是瘦子理解不了胖子站在秤上的忧伤，胖子不理解瘦子轻易被推倒的凄凉。人还是要有“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的淡定。虽然未必“人生苦短，必须性感”，但却大可习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眼睛揉不进沙子，但一只眼轻轻少少地揉进点还是不错的，处于半睁半闭之间，很得中庸的精髓。

成熟有时就是“宝宝委屈，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说”。高境界的是“宝宝心里明白，宝宝不说”。没有必要说过激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晏子的车夫高大、帅气，给晏子驾车志得意满，不也很有满足感吗？因为你说的话，让一些人的幸福指数下降，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还是信了：影响别人的幸福。众人皆醉，我也不醒；或许是一个很好的状态。没有什么看惯看不惯，只是咱师徒胶柱鼓瑟，凝滞于物罢了。

不过，弟子喜欢“读万卷闲书（当然弟子不属于长得丑就该好好学习之类，纯属天性使然），行万里山路”，经常有“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的举动，还是让老师很有点羡慕嫉妒恨的。人的心有时会生锈、产生污垢、让灵魂涩滞，或许大自然是最好的清洗剂，且属于纯天然。宇宙的精气神，会挤出灵魂的浊气，让人神清气爽。一条小溪、一片幽篁、一方池塘、一座小山、一条仄巷、一弯山月、一座古刹，甚至一条幽径、一片白云，都会荡涤心中的污垢，让躁动的心趋于平静，为无处安身的灵魂找到寄宿地。

或许有时，也会凭吊历史的遗迹，发一发思古的幽情。好些地方因文人光顾而驰名，可以闻着古代文人的“风骚”之味，寻踪觅迹。想到这地方，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穿过历史的隧道，去神会自己钟意的人，或学其轻狂、或学其持重。不过，为师还是建议不到秦淮河去，不是老不看三国，少不到秦淮嘛，那里有太多绯红的故事。幽不好，只幽到了董小宛、李香君、柳如是、陈圆圆，最后做实文人就是“骚客”还是不好的（不过那时的歌伎还是坚守男女之大防，我可以骚、你不可以扰的）。因为男女之间或成为佳话（故事）千古流传，或成为事故让人扼腕叹息，而事故往往多于故事。由此给人一种女人看微信、男人看附近的感觉就不好了。似乎文艺青年，都浪且漫；才子、诗歌、佳人，总是三位一体，会缠绵出凄婉的故事。

不过出去走走，总比葛优躺“什么事都不想干，只想这样瘫着，甚至不想活”要好得多。徒弟还年轻，到处转着，总会有收获；张着嘴总会有西北风刮到嘴里，说不准真还有漫天的馅饼呢？落魄的张生不是在普救寺还巧遇崔莺莺吗？不知道徒弟相信不？我相信，弟子绝不会成为始乱终弃的张君瑞的。为师已老，连和年轻的少妇开玩笑的勇气也没有了，很是恐惧得到老不正经的不雅评价，开心事小、失节事大。每思之，未尝不唏嘘良久也。最让人纠结的是，说一个人老正经和老不正经似乎都不好。

跟着为师，想来也是极好的；那就上了师傅的船，就跟师傅走。我想还不至于“蓝瘦香菇”。或许会温馨地回忆道，某位那时的小姑娘，满脸灿烂，摇着小拳头，嗔怒地说死小某，那是一种浓浓的酸梅倒牙的滋味。哎，时间是一把钝钝的杀猪刀，来来回回地拉，缓慢而残忍地割下了时光，腌制成五味杂陈的故事。这腌制品仔细品尝，味道挺好，就是有些咸涩，真是后悔当时没有多加点糖；所以每一次都不能吃得太多，容易导致从胃酸到心酸、甚至心塞，还是慢慢细细地咀嚼品味吧。到老了的时候，就流着浑浊老泪，拿这故事下酒，安慰一下自己孤寂的灵魂，回忆自己也曾经年轻过。

为师使出洪荒之力，絮叨如斯。我想不会“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就像弟子也不会好好的小伙说胖就胖。

我想，最好以后遇到事情，还是忍不住、就憋住？

读此文，别“我和小伙伴们都惊呆了”，“我的内心是崩溃的”。那纯属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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