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嘉康塔第一个走上来,锋利的石刀一挥,割下汉菲尸体上的肉,用力塞进嘴中。土著人纷至沓来围上前,锋利的石斧石刀上下起落,片刻,汉菲变成了一具白骨。伴着凄厉的鼓声,巫婆对着白骨手舞足蹈,喃喃地念着咒语;未了,一下砍下了尸首上的头骨,将头骨放在祭祀台的石板上。
众人且歌且舞,狂喜欢庆。
鼓声变得急切猛烈起来,二十个土著人战士站一排,一齐用力拍打,鼓声和着林涛,山林间仿佛充满了土著人愤怒的呐喊。
鼓声过后,土著人忽地全部闪开,排起整齐的队列跳起舞来。他们每一行列由三十二人组成的三十六个队列同时跳起,又同时扑伏在地上……
一千个脑袋仿佛是一个脑袋似的。起初他们同时仰起来,显出昂扬的气魄,然后同时低垂下去,发出凄怆的哼叫声……他们的心灵影响了在场的人们,这些在场者站在周围,眼睛发亮,充满热情,摇动着高举起的右手拳头……
当跳舞的战士们一面低着头伏倒在地上,一面发出如泣如诉的歌声,人们的心由于难以表达的忧伤而紧缩起来;人们仿佛又经历了战争的惨状,遭受了劫掠和杀害;又仿佛听到了伤员的呻吟,看到了孤儿寡妇,在遭到摧毁的茅舍和荒芜的田野上哭泣……
伯爵闭上了眼,意识正游离他的躯干。
冷不防保嘉康塔扑过来,双手狠狠抓在他的脸和身上。伯爵的血流落出来,沾了保嘉康塔一身。“保嘉康塔”,一声哀叫,土著人群痛心疾首地举着双手跪了下地。
巫婆脸色大变,浑身抖动着、抖动着,抓起扔掉的涂料草根,向她扑去。
保赫登见状差点昏倒:土著人习俗,祭祀之物没断气前的血液,是魔鬼,谁沾了魔鬼血,谁就变成了魔鬼,不管是谁,必须推上祭台分而食之,以保证众人躲过巨大的灾厄。
“不!”,保赫登失声大叫,石斧跌落在地,他不相信女儿变成了魔鬼。
巫婆恶狠狠而狂怒的盯住保赫登,保赫登一阵心惊:此时,只要巫婆抓起涂料草根向他抛来,他就成了众人石斧石刀下的肉羹。他一咬牙,喉咙里发出惨叫:“把这个女魔鬼捆起来。”
几个土著人应声扑了上来,按住了浑身是血的保嘉康塔。
保嘉康塔一使劲,摔开了他们,慢慢走向苏醒过来的伯爵。
伯爵惊恐的注视着她,注视她闪闪发光的眼睛。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呀,爱慕、温存和愤怒的火焰在里面交换着,荡漾着,燃烧着;那惊心动魂的风花雪月,那缓缓流落出她下身嫣红的鲜血……
终于,保嘉康塔举起手,在他脸颊上恋恋不舍的抚摸:“你真白!真好看。你可以走啦!你该回自己的家啦!”,她转过身,几个土著人恼怒的扑上来,死死的按住了她,使劲向祭祀台上拖去。
杀人的鼓声重又凄厉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