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另一面
初三(3)班常佳慧
柔软的另一面,是我对过去的怀念。
小的时候,有一只用淡蓝色纸折成的小船,小小的,尖尖的,摸上去柔柔软软,带着记忆的温度。因为有了那只纸船,儿时那些风雨飘摇的岁月才明亮了起来。
这只纸船出自于奶奶那双粗糙坚硬却又温暖无比的手。小时候,奶奶总喜欢牵着我的手,一起漫步在田间小路上。年幼的我,只觉得奶奶的手好大,好温暖,牵住了它,仿佛就牵住了全世界。
从我记事起,爸爸妈妈就为了谋生而长年累月的在一艘坚硬的大船上搞运输,一年中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于是,一家人的生活劳作就全都压在了奶奶那瘦小柔软的身躯上。
天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总会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奶奶扛着又大又重的锄头,踏着晶莹的露珠,缓缓地往田野中走去;我牵着奶奶柔软如棉的手,紧紧地跟在奶奶身后。田野中,早风吹醒了稻穗,金黄的稻穗左右摇摆着伸着懒腰,好似一波一波海浪互相叠着涌来,而我和奶奶就像汪洋中的两条小鱼儿,快活的游走着。我坐在田埂上拨弄着狗尾巴草,看着奶奶锄草:只见奶奶费力地弯下瘦小的身躯,弓起身子,又猛地直起来,大力挥舞着锄头,狠狠地砸入土中,一咬牙,连草带土挖出一大块,气都不喘一下,就像仙女挥动魔法棒那般轻松。我看得目瞪口呆,真不敢相信奶奶那双柔软的双手竟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力量。重复多次后,豆大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金光,顺着奶奶涨红的脸颊一滴一滴地滚落下来,奶奶撑着锄头走向田埂上喝茶水,擦擦汗水,扇扇风,看会我在窄窄的田埂上欢快地奔跑,无忧无虑地追着蜻蜓、蚂蚱,叮嘱句:“乖乖,慢点儿。”就又去汪洋中挥舞魔法棒——埋头锄草了。柔软的她就像巨人般独自一人坚强地忙完了春种秋收。
清凉如水的夜晚,我们祖孙俩最爱并肩坐在院子中,抬头仰望天上的星星。皎洁的月亮悄悄爬上树梢,羞涩地偷偷看着大地;钻石般的星星在天鹅绒般的夜里眨呀眨呀,仿佛一个个小天使俯瞰着大地。乡村的夜晚是如此静谧、纯净啊!萤火虫提着一盏盏的小灯笼穿梭在草丛间。天真的我随手一抓,手指间便萦绕着一抹光亮,忽明忽暗,倏忽,又转而飞走了。
“奶奶,我的星星飞走了,找不到了……”
“傻孩子,你看,它们的爸爸妈妈在叫他们呢,它们全都回家了,飞到天上去了。”
“那奶奶,我的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呢?”
“乖乖,快了,快了……”
我看着奶奶:月光静静地倾泻在奶奶的身上,把她雪白的白发镀上了光亮,仿佛银丝般晃眼。奶奶握着我的手,忽的,变戏法儿似的变出了一只淡蓝色的纸船,我惊喜万分。奶奶将纸船高高举起,带着纸船左右游走着,瓦蓝的天空仿佛是大江大海。“乖乖,你的爸爸妈妈就在这只软软的小船上,要是想他们了,就对着小船说说话,他们会听到的。”我宝贝似的将淡蓝色的小船捧在手心,开心的直点头,奶奶轻叹,转而又慈爱的笑着摸摸我的头。我那时并未注意。柔软的她就像老师般智慧地呵护了我那颗渴望爱的心。
记忆中,奶奶从未去过医院,甚至没有吃过药,感冒发烧也总是一碗红糖姜茶就过去了,乡里人都劝她去医院看看,她却直摇手,仿佛她有金钢不坏之身似得。相反,我从小就“体弱多病”,只要一流鼻涕一头痛,奶奶就麻烦邻居家阿姨带我去医院(奶奶不会使用任何交通工具),千叮呤万嘱咐,一点也不含糊。十次有八九次没啥大事。邻居家的阿姨都不耐烦了,可是看到奶奶疼惜的神情又不能说什么。柔软的她就像双面人般严酷的对待着自己,把温柔留给我。
盼星星,盼月亮,红红火火的春节到了,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饭桌上,爸爸妈妈商量着回家找工作,不搞运输了,好一边照顾家里,奶奶可急了,直让爸爸妈妈放心,家里有她,看着家里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田里地里被打理的干干净净,爸爸妈妈只得叹口气,作罢。微黄的灯光下,我看着奶奶让爸爸妈妈放心的样子,眼前不禁恍惚,朦朦胧胧,含着水,鼻头微酸。那柔软的身躯,是多么瘦小啊,也就是这柔软、瘦小的身躯坚强的撑起了一个家,为我扬起了童年的小船。柔软的她就像舵手般自己体验着搏击风浪,把风和日丽的静美留给了儿女子孙。
岁月境迁,美好终究成了回忆。就像现在,这么一个安静的夜晚,我再次托着那只淡蓝色的纸船,思绪万千。多年来,我一个人匍匐在刀锋般凌厉的学习生活之中,总想起融入心灵的过去,想起那个柔软的人——奶奶,在我一次次软弱,一次次退缩,一次次想要“就这样吧,放手吧”时,她,用自己诠释着柔软的另一面是坚强。让我享受着荆棘坎坷,笑着搏击风浪,坚强的做自己人生之船的舵手。
指尖划过淡蓝色的纸船,还是熟悉的柔软,我陶醉其中,张开双臂,从柔面的纸面上,感受到了坚强、无私、伟大。
听水
初三(25)孙思晨
他是给村里田地灌溉的,村里人都喊他“打水张”。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张。
平日里,他在水房里呆着,仿佛那就是他的家,他总是穿着一件灰色的工作服,早已搓洗的有些破,尤其是袖口。还有一条不变的黑色裤子,裤角总是沾些泥,全身上下,散发着水的清香。
抽水的铁管尽情的吮吸着河中的水,发出“嗡嗡”的声响,他这时就会倚在水房的窗口,手里端着一个掉了漆的白色杯子,时而抿上一口,静静听着水与管道欢腾的碰撞声,似玉珠散落一般清脆,看着水与草共舞带起的圈圈涟漪,恬静的笑着。仿佛他的世界只有水和自己。
一次偶然,我从学校回来,到田里寻找奶奶,但从小未曾下过地的我,哪里知道自家地在哪儿。我像无头的苍蝇,无奈的站在水房前的高地上四处张望,茫茫大地,何处寻?脚下传来细微的震动,麻麻的。正在打水,水声“哗啦啦”有些震耳,从一铁管口涌出,很有气势,白色的浪花溅在两边的水泥地上,留下几点足迹与“滴嗒”声。裹携着清新的水香,令人舒心。我被吸引了,想与水来点亲密接触,便伸手去够。却被一只黝黑的大手拉住,回头一看,是“打水张”。他用手做了一个禁止的姿势,随后说:“莫扰了水的节奏,听一听,看一看便够了,小心掉下去。”一副严肃的表情,眉毛皱到中间,额上的皱纹深陷下去。冲他这一句话,心中不免有些奇怪,扰了水的节奏,水有什么节奏?
得知我去找奶奶,“打水张”就让我跟着他,他知道我奶奶在哪儿,赶巧,他要去各个田里看看水够了没。
走在窄窄的田埂上,身边是流淌着的水,从细长的渠道中,像绸带走过,没有了刚刚的猛烈,有种“细水长流”的蕴味。岸边的草随水而舞,水面偶尔带过几朵落花,偶尔泛起几个泡儿。走过,留下一串温柔的声响。
“打水张”在一个田埂上停了下来,他面朝稻田,双手背在身后,闭上了眼睛头微微前倾,好像是在听些什么。我想问,他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又专注的听,风吹乱他花白的头发,水打湿他的裤角,他如一塑像,时间没有静止,沉静的是他自己的心。
许久,他睁开眼,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笑了,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黒\牙。说:“水够喽!”弯腰,將沟旁的沙袋堵上,“你怎么知道水够了?”我问他。“我听的”他一脸神秘,眉间露出一丝喜悦。见我仍是疑惑,他注视着渠中的水,向我解释道:田间缺水时,水到了,便会涌入田里,奔向每一个角落,水是跳跃着,水田里不时还会冒着泡泡,你们语文书上的一个词“灌溉”,这情形,说明在灌,田最需要水,水快够了,水流便没有那么激烈,而是徐徐地流入,平稳宁静,不多不少,到了水满,水便不再流入,也不再发声了,吃饱水的禾苗舒服地晒着阳光,沐着夏风。”
他的解释,让我十分明白,这便是满足吧!奶奶在不远处,他对我说:“我先去听听别处的水,且送到这儿,娃娃去吧。”我一路小跑着,就在转角处,我回头看见他又在一田埂上听水。我的耳畔也响起了水声。
我闭上眼,学着他的样子,水是有声音的,我听见了水在呢喃细语,亦在与纵情高歌,亦滑过温润的土地,吟诗作赋,亦与它所滋养的万物亲切交谈,稻子的欢呼,蛙的鸣叫,都在水声中,它们都很满足水在倾听万物的满足。
不禁又想起“打水张”先前说的话:水满了,它就发声告诉你就看你听不听了。“因为欲望,人总是贪婪的,以至于许多为了利益而忘了水满则溢,忘了适可而止,只一味想得到,这样不正如田里的水多了吗?不及时收心,一地的辛劳终将毁了,我们也应该听一听水是否已满了。
看着他的背影,夕阳的余晖印红了他的背,勾勒了一幅美丽的画卷,画了他的满足,若要给画取个名,且叫听水吧!奶奶走来,说他的一生很苦,很孤单,可我不觉的他苦,他以水为伴,听的出水的满足,听的出自己的满足。
碧水声清,且听一听水声,听一听水声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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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很美,假之以时日,前途不可估量,望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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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首长,写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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