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翻开《目送》,摆在眼前的是一章《回家》。
寻出两年前的笔记本,找到几张空白页,萎坐在床头,后背靠着的是四年前粘满墙的绿色壁纸……
回家。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恋恋着那个永远被叫做家的地方。一座房子、一床被褥、一个书架、几盏明灯……若是只有这些,似乎家就随意在何处,而我们心中的家,恐怕远远深邃于此,或许她从不局限这些熟悉的旧物件……
十多天前开始口腔发炎,几天简单的酝酿,终于身体发烧。
姐姐的药片与热水,却没能抵过。几个小时车程,直奔家的方向。
爸爸亲自开车来接我,他一边开车一边问:“发烧多少度?”
蜷缩在后面:“39度,昨晚都退了,今早起来又烧了。”
仍旧向前看:“给宋大夫打电话。”
依旧蜷缩:“啊。你腰疼好点了吗?”
“干活哪有心思想着腰还疼不疼啊”
扬尘、驶过。
老宋大夫60多岁,头发依稀花白,和儿子小宋都是乡村医生,还骑着摩托车奔走乡间。
一条已经发黑了的止血带,束在手腕上,攥拳,血管微微鼓起。他用酒精棉擦拭,左手握紧我的手,右手小心地将尖尖的针头扎进手背的血管,有红色回流到输液管中,他从容固定、放开止血带。
滴答、滴答。
酸痛的四肢任意地仍在那里,半睁不睁的双眼有心无力地数着滴下的葡萄糖药水。
家人都在忙,晚饭,爷爷关问我是否好些。
夜里,临睡前,再次无力,精神不振,全身发冷。打了电话,小宋大夫又来给打针。
夜已深,万家灯火已灭,疲惫的父母也已睡去。
午夜零点,仍在打针。神经衰弱的奶奶挪动着迟缓的脚步,推开房门。抬头观望,好一阵才说出:“别睡着了啊!”声音微弱。
“啊,你回去睡觉吧奶,我自己看着呢。”
第二天母亲说,昨晚困得睡着了,没照顾你。
“没关系的妈,我不困。”
退烧时全身都在出汗,湿了被褥,从额头滴下,润在枕巾上。
又是重复着发烧退烧。
第三天,快90岁的太姥来到窗前,打开窗子,指着我顺道:“都瘦成啥样了!你可多多吃点吧!”我微笑:“感冒”
……
又是重复着发烧退烧。
母亲带我去医院,排队、挂号、采血、等待。
有七八岁的小姑娘因为瘦小,抽了两针血,委屈地哭。她父母在安慰。“偷着乐吧!你花了一针的钱,医院给你抽两针,你看我们都一人一针。”
她父母在笑,她给了我一个白眼。回过头,母亲也在笑。
大姨来医院看我,支愣着一条右腿,一瘸一拐地下了车,一手拎着水果,另一只手奋力地前后摆动,同时讲头偏向一边,曳着有过马路。
从远处,额前的白发更多了,妈妈说:“挺好的一个人,瘸了。”她心疼她刚刚病愈的姐姐。
……
第五天,仍旧发烧。
晨曦初透,姥姥带来了一瓶罐头,两支冰激凌。中午又打来电话,叫我去吃手擀面条。
……
第七天,略有好转,不再发烧。
几天虚弱,几天疲惫。
可我在想:家是什么?
回了家养病,有家人关心照顾,有亲戚朋友问候,待身体恢复后,再次离去。
她给予我们无数细微的关怀呵护,她安抚受伤的心灵,她让我们永远知道,在世界这个角落才最最温暖、舒适。
他们说父母是什么?他们说什么是爱?
无时无刻不在扪心自问,让人负债于这称为家的组成体。
或许,这份债还有另外一个更好听的名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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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予我们无数细微的关怀呵护,她安抚受伤的心灵,她让我们永远知道,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