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晚上十点五十分,自下晚自习已过了许久,拿着电话也纠结了许久。终于,还是拨通了母亲的电话,照例,还是为了生活费。
自己并不是所谓的败家女,但也总是学不会节约,本来规定好的每月的生活费,到了月中总会打电话再向家里要。平时母亲总是会问:“怎么这么快就又要?”而这次却只说了句:“明天我去打到你的卡上。”
我“嗯”了一声,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上了中学,除了要生活费,就极少与父母通电话,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这就是所谓的代沟吧!再怎么努力,也找不到与他们共同的语言。
沉默良久,母亲又道了一句:“周末到培训班上课的时候,搭公交车去吧,最近总在报道黑心司机拐走女孩的案子,你……”我鼻子一酸,连忙道:“我知道了。”
母亲没再说什么,也没有挂断电话,电话另一头的她或许是想听到我再说什么吧。然而我却只是说了句:“那我挂了。”便挂断了电话。
母亲说:“你要小心一点。”
只是,我没有让她把这句话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
心底一个声音说着:她的话我都知道,只是,有些话,自己对她说不出口。
我在心底暗暗地道:真的要好好学习,不能再让她们担心了。
2
清明节七天的假期,在学校幸苦了一个月,决定回家好好放松,只是,不巧碰到了农忙。
父亲刚运完货,回到家中又在准备运下一批货。而我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动漫,对父亲视若无睹。家中人手紧缺,就连妹妹也去帮忙,只有我一个人特别的闲。自上了高中,父母就很少让我干活,大多的时候,我只是看着他们忙碌。
父亲喘着气喝下一大杯水,对我说:“你去把门口的货搬到车上去。”
“呀~”我自然不愿放下手中的动漫,而抱怨了一声。
父亲却有些怒了,大声地道:“你呀什么呀!我今天忙得都快晕了,眼睛差点都睁不开了,现在让你帮点点忙,你就‘呀’。”
我也怒了也有些怕了,扔下手机,便去搬东西,嘴里还嘟囔着:“你累难道我就不累么?”最后,我阴沉着脸干完了活。
大抵是因为学习上的紧张,加之父母对自己的溺爱,才会在父亲的大声中生了气。
后来,父亲说:“今天确实太忙了,说的话有些急了,你……”
父亲说:“你要体谅一下父亲。”
只是,我没有再听父亲说下去。
我知道父亲很辛苦,我也知道他的辛苦都是为了我和妹妹,为了这个家。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说着:他真的很辛苦,自己真的不该真的不体谅他,生他的气。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父亲,对不起。
3
我的十七岁生日,父亲买了一个大蛋糕,母亲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而我却因不能与自己的朋友一起过生日,而不高兴,而跑到楼顶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那天的蛋糕我没有碰,那晚的饭菜我也没有吃,只是生了一晚上的闷气。
母亲说,不吃饭会伤了自己的胃。
我知道,其实我这样做,伤的不仅是我的胃,还有她的心。
父亲让母亲把饭菜热一热,让我多多少少都吃点,毕竟,我还是长身体的时候。
我知道,凉的饭菜可以热,但父亲被我浇冷的心却难以温暖。
父母日渐老去,而我却越长大越任性。父母的话语越发沉重,心中的不耐烦也愈发沉重。不知从何时开始,与父母待在一起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与父母的交流也越来越少。
我加快的步伐,父母日渐缓慢的步履,我愈走愈远,他们的模样也逐渐模糊。
某次突然问起父亲的年龄,才知,父亲竟已四十七岁。才觉,父亲早已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模样,早已不是几年前四十一的父亲。
原来父亲的双鬓早已有了白发,母亲的脸上也爬上了皱纹。
六年的时光,我的叛逆期,父母的衰老期。
心底有一个声音大声说着:自己长大了,他们老去了。
对,自己长大了。
其实,自己并不是不懂他们的辛苦,不懂他们的爱。
父母说:“你将来考上好大学,找到好工作,我们……”
他们说:“我们就放心了。”
只是,这句话我不想听。
我心里的那个声音有力地说着:其实,你们想说的,我都懂。只是,我有太多的,想对你们说的话都说不出口。其实,我并不是不爱你们,只是,我的爱一直藏在心底。
对不起,父亲母亲。
你们女儿的那个叫做“我爱你们”的声音,是静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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