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帽子,我随着其他人穿过灼热的夏风,穿过炎热的骄阳,来到了敬老院。
雪白的墙体在烈日的烘烤下反射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耳边是蝉鸣聒噪的声音,心中不免一丝烦躁。轻便的礼品似乎也沉重了许多。
一进屋,清凉之气顿时扑面而来,心中的烦躁也减轻了许多,其他的参与者纷纷寻找到想要问候的老人,与他们交谈起来,我不知所措的四处张望。忽然,屋外院子中树下的阴凉处,我看到了一抹身影,我走过去,她似乎正在看着一本书,怀念似的轻抚着书业。近看才知是本相册。我放下礼品,轻声的叫了声“奶奶”,老人抬起头,头发花白,满脸沟壑,约摸七十几岁。她轻轻的朝我笑了笑,拍着身旁的板凳,和蔼的说:“来,过来坐,孩子。”
我们交谈许久,她身上樟脑的气味让我想起了我的奶奶,很亲切,很温暖。她向我介绍了她相册上的人,三张黑白照是她的父母在她十岁、二十岁时与她的合影。
画面中微笑的女孩站在正值年华的母亲的身边,搂着母亲的胳膊,两个人都笑得很甜,弯弯的眼睛中幸福都溢了出来。我忽然想到了我的母亲,想到她的脸不再洁白无瑕,想到她的手不再光滑细嫩,想到她起早为我洗衣做饭,想到她夜半给我掩好被子……
第三张是她与她的孩子的合影。剩下的四张彩照只是她个人的独照,我问她为什么不拍合照,老人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囡囡的工作忙,我不想打搅她。”第四张彩照与我的母亲年龄相仿,老人在照片中笑得很甜,可稍微仔细点看,便可看出她眼神中的忧伤。从她的眼神中我似乎看到了母亲。
这次来敬老院,一方面是看望老人,另一个原因是为了避开母亲,我与母亲吵架,借此出来散散心,出来时我还与她冷战,可是她却依然替我收拾好东西,买好礼品。
我忽然很思念母亲,我怕她突然离我而去,看着相片中渐渐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背,沟壑的脸,形单影只。我想:如果有一天母亲老了,我一定不会把她送到敬老院这看似温馨的地方。因为这里只剩下思念与父母的爱,却缺少了子女的孝和家的温馨。
心中一片明澄。
我拿出手机,拨给母亲,“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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