蟋蟀 在秋天的眉梢吟唱

蟋蟀 在秋天的眉梢吟唱

（朗诵诗）

张权伟

2015年10月16日于黄果树初稿

2016年8月21日于西安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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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原野肃穆得像教堂

在庄严的秋色里，蟋蟀，神圣地吟唱

她把声调调得绵柔，低低地贴向大地的胸膛

纤细的嗓音，从草丛中滤出来，从禾田里漫出来

湿湿地，滑滑地，飘着薄雾般的韵律

这丝丝入扣的幽鸣，盘旋着，弥漫着

拨动秋天最为曼妙的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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蟋蟀，用一口纯正的乡音吟唱

颤抖着母亲呼儿唤女的细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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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的眉梢，蟋蟀坐在稻叶上吟哦

她在葵花的转盘里出口成章

苞谷为她搭起音乐的殿堂

野菊花上落满歌声的幽香

她跃上地头的锄把儿，细细地把秋色瞭望

柔柔地，绵绵地，飘着炊烟的远思

透着圣洁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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蟋蟀，是秋声忠贞的卫士

她声声款款唤着村庄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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蟋蟀熟稔的声音，从故乡的墙脚跟着我

一路唱到异地的黄昏。她泛起的颤音

宛若我思乡之心的律动

悠悠地，瘦瘦地，挂在老家的屋檐下

藏在瓦罐里，栖在灶台旁，裹进母亲的围裙中

她是昏黄的油灯下，一针一线

母亲拉鞋底如丝如缕的幽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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蟋蟀，音质里染着母亲的银发

流连着母亲喋喋不休的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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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秋的腹部，蟋蟀一声声把秋色唱得凝重

蛩鸣频断续，秋暮一何速

她用皎洁的声音，把月色里的轻寒吐出

素净的月光下，似伴着母亲纺车的纺娘

一抽一缕音符，一抽一盏萤火

疏疏地，朗朗地，催懒妇惊醒

促织一身寒衣为行吟御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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蟋蟀，欲将心事付瑶琴，弦断有谁听

寒蛩惊梦，独绕窗棂，哀音动秋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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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的帷幕上，蟋蟀用叫声凿出密密的细孔

把思乡的念头过滤得几近透明

蟋蟀抑或是一群曾经欢蹦乱跳的孩童

纯净的嗓音里，唱着儿时的歌谣

深埋着童年的窃窃耳语，把越来越厚重的思绪

期期地，艾艾地，凝结成人到中年的

一声声《秋声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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蟋蟀，她细声地吟着我的乳名

唤我回归儿时的明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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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蟋蟀的呢喃像露珠般晶莹地滚动

沏一壶用蟋蟀的嗓音炮制的酽茶吧

循着旧梦复发的弹唱，再吟亿万斯言

切切地，深深地，再举蟀帜，再振钢翅

穿越这思乡的苦旅，顾盼田畴里故土的秋意

把来而不往的人间思量

跃动成带着光芒的金色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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蟋蟀，伏在秋天的眉梢上，向着远方

声不能及地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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