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王德海身边的一个圆脸、一直在闷头开枪打近在眼前鬼子的模样清朗的战士杨烁,23岁。突然被一颗子弹擦伤脸部,一股血就像水管里喷出的水一样顺着他左颧骨往下流,染红了他略有汗的左脸。非常痛!他左手拿稳枪,右手抬起抹了一下自己的左脸,尽管是血,他眼睛一横,心想不到死就不放下枪,用沾有血的右手扣动步枪,也不管脸痛,继续打击鬼子。
王副连长一直不歇气地朝在他们工事前边仅有十多米的还在凶毒地极力攻近的鬼子射击。这时,在已经被打死一地的横七竖八血迹斑斑的鬼子尸体空挡的地上,并有不少鬼子从倒在地上同伴的尸体的一些空隙间还带着杀气朝他们攻上来的情景在继续。他右手握住驳壳枪在更加专注地打鬼子时,就忽然瞥见杨烁的左脸在流血,他知道杨烁受伤了。王副连长立刻把驳壳枪插回在他紧系着宽皮带里的肚皮上,并一步跨到杨烁的身边,为他包扎伤口。
“杨烁,别打了,我跟你包扎一下。”
血性愤慨的杨烁用左手一推他的手,就想在此时,极力多打死凶恶的日本侵略者。就不顾脸上还在流血地喊道:“别管我,副连长,快打鬼子,快打呀!”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事是:打击日本鬼子。
“可是,流血太多,你会死的。”王副连长为自己战士的伤情担忧说。
“副连长,你放心,我死不了的,就是擦伤了脸。”杨烁连脸都不转过来边打边换子弹说道。这时他更急迫打鬼子,打死的越多更好!就像机器不停地转一样。好像迟一秒钟,鬼子就攻上他们的阵地似的。这时,王副连长看到杨烁脸上的血顺着他涨红的脸流到他的脖子上和胸部的军衣上。
也是在这时,杨烁打着打着,突然,停止打枪,好像有新想法,他右手从扳机上拿开,伸向自己腰间紧系着宽皮带的后腰侧下的手榴弹取下一枚来,在嘴里一咬,过了小会,就挥洒自如地向工事前面疯狂进攻的鬼子投去,马上接着拿出一枚又投出去,好像他觉得不够似的。看到国军战士杨烁自管自地打得起劲,让你仿佛觉得,他想在达成打败敌人之前,赶紧打死更多的鬼子才合算。王副连长被感染了,就像他是一个站在旁边看别人干活起劲的旁人。他立即拔出皮带里的驳壳枪,再也不要求杨烁处理伤口,他还没有开枪或正要射击时,就有飞速凌乱的枪弹,向他胸腹射来。因为,此时,他是站在杨烁的身边。
杨烁见王副连长危险;他立刻本能扑向自己的副连长,子弹打在他的头上,他发出了嗯的一声,就如一声轻微的哼应声,两人倒在两边都是站着射击的战士们身下饱满麻袋包下的地上。杨烁身子扑在侧倒地上的王德海肩上。王副连长只感到杨烁压在自己的身上,重如石。他明白:自己已经两次被战士救下了,不然,刚开打不久,他就已经死了。他心里一热,他觉得该关心杨烁在救自己后,他伤得怎样?由于他被压在杨烁的身下,他感到身子压得难受,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有血滴下,温热的;于是,他顺着扑在自己身上的杨烁胸部略往上看一一一是杨烁的军帽和额头之间的一道血糊糊的伤口流下的血。
“杨烁!杨烁!”王副连长呼喊一两声,没有回答,他又喊,也是一样;就急了,伸出双手就把军帽上和脸上有血的杨烁翻过来,他一一一杨烁,已经没有气息了。
王副连长身子一抖,深深地震撼!过了一会或还多点,他轻轻把杨烁放在地上,呆然地看着,如果不是自己战士拼命救他,自己已经死了三次了。他闷闷地瞅着死去的战士杨烁,深沉地感到平时自己士兵是那样散漫,到关键了就是正直的勇士。他在这样的情绪中,十分愤怒地起身,回转,几步跨到机枪手的身边,左手夺起机枪,右手把手里的驳壳枪插进他怀里的宽皮带里,身子就迅速往工事上一跃,刚一到上面,左手就提起机枪,右手立刻扣动扳机,这一系列动作立刻形成,同时王副连长有立刻被疾风般的枪弹打死的危险!而这有可能是机会?已经失去一些战士的王副连长在一股巨怒的占据下,似乎忘了自己处在致命危险的情势中,他急射,他发出吼叫,似乎,连同他手里的机枪也跟着吼得更响,这样,中国国军副连长王德海就完全暴露在大量的敌人面前,成了被敌人即刻打死的活靶子。但是,打了几梭子弹,把前面地上多个极力猛攻的鬼子打死并倒下后,勇敢机敏的王副连长立刻跳下,尽管他腰间皮带上的部位被子弹擦伤。他跳下趴在工事上的战士们那坚定极力向前面地上鬼子激射时,多把参差不齐的黑黑枪管在开枪时就耸跳一下的工事。这时,在他前面,仅十多步距离,又上来很多鬼子在倾力急进,仿佛鬼子每往前出一步,就是攻破中国军队工事更必要的一步,就是胜利的希望。此刻,这些日本鬼子都在向他和他的战士们在不失时机地射击,非常的诡谲而狠毒,企图做出只有中国军队一露出破绽,就积极突上去的努力,只是火力要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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