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五一的到来,才注意到春天已经悄然消逝了。枝头的鲜花换成了硕果:纯白的李花,粉红的桃花,淡雅的樱花……如今均已化作春泥,迎来的是对于清爽可口的果实的垂涎。我们就是在这樱桃红尽,枇杷初黄,桃李拔节的暮春之际,开始了历时一天的旅程。
“凡是遥远的地方都有一个诱惑,不是诱惑于美丽,就是诱惑于传说。”汪国真先生的《旅程》道尽了旅游的初心。在青山和涵洞一个接一个的侵扰着窗外的返程列车上,回想起当初下这个决定时的初心,一部分来自于想出来旅行,正如《霍乱时期的爱情》里费尔明娜·达萨接受弗洛伦蒂洛远行邀请时所说的:我去旅行并不是因为旅途的风景或者其他的什么,而仅仅是因为我要去。另一部分则来自于它的传说:嘉陵第一桑梓。在波仔苦口婆心的解释之后,我们渐渐了解了这个大文豪辞赋家司马相如的故里。
对于司马相如的了解是知之甚少的,除了那句辛弃疾的“千金纵买相如赋,默默此情谁诉。”除了那段和才女卓文君的不朽爱情,其它的基本一无所知,更别说诵读他的文章,了解他的生平。虽然这一切听来都是一个附庸风雅之人在行一件附庸风雅之事,但丝毫也无法浇灭心中生起的崇敬之火。加上对“百牛渡江”震撼奇观的好奇,以及攀登龙角山的渴望,更加坚定了“不虚此行”的信心,就算忽站忽坐的难熬的四个小时车程也是疲惫中带着甜蜜的。
1、第一夜
蓬安的火车站既小又偏僻,下了车已是夜晚十一点整。不过车站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友好的蓬安的士司机们在第一波人潮袭过就清晰的凸显出了自己“好客”的秉性。我们都是一群习惯了漠然的年轻人——过早老去已成为初入社会的年轻人的必经之路,以使我们更好的给自己扮上刺猥似的伪装——,对于这生活中突如其来的热情当然只有稍拒门外了。然而,这也许是一种强有力的讽刺,祭出了接二连三的拒绝之剑后,我们终还是自动送上了门。深信“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的我们,在三两次起初的拒绝之后,仿佛已将老练的个性凸显无遗,继而可以撕开伪装和世界对视了。虽然看来有着掩耳盗铃似的自欺,却是一种约定俗成的套路,至少在“货比三家”之后,我们能找到一点心理上的平衡。
一行六人,两辆车,在车站为维持秩序建造的棒棒糖图案的车道中蛇行了几分钟后,终于驶入了幽静而灯火通明的通往县城的路。夜晚的车旅总是撩人的。清净的路,只有自己独享的街边霓虹,仿佛现在的夜晚都是属于我的。我不但是“自己的帝王”,还成了这夜晚的“帝王”。不过美丽的旅程总是短暂的,窗外的街灯还未连成一条完美的光线就断在了蜀都酒店的门口。
蜀都酒店坐落在建设中路边,隐匿在几株绿化用的常青树后一排老旧的建筑里。红黄相间的霓虹灯年轻了建筑,消抹了许多阳光下凸显出的皱纹。一扇没有门的门背后住着它真实的身躯,任何妄图一窥究竟的好奇只有进入其中才能得到满足。
蜀都的名字经由携程网从蓬安传到了成都,住进了我们充满期待的想象里。我幻想中的蜀都虽说不是临着江畔依山而立,却也是车水马龙其外、清幽素雅其中。然而事实却不尽然。
酒店入口狭窄,和它布满彩色灯光的竖式店名的宽度相差无几。巷道略带点倾斜度,左边临墙,右边则靠着邻家的院子,院子用蓝色彩钢板封住春色,仅有一两枝不甘心的枝桠跻身而出。酒店的主体在二楼,过了拐角处摆放着两株长势极好的“鸿运当头”的楼梯,便能看到被关押在大铁门后面的酒店了。
蜀都酒店是再普通不过的旅店样式,房间对立在过道的两边。临街的空气流通,价格也稍贵;另一边的房间窗户开向过道,里面的空气始终在做着内循环,说不出的沉闷难受。巧合的是:携程将我们带入了这沉闷不堪的房间中,几番沟通也是于事无补,而就在我们绝望的跳到下一个节目——夜宵——的时候,执着的波仔和杰哥软磨硬泡的收服了两个“包租婆”,免费给我们换到了临街的房间,这个舒心的消息无疑成为了夜宵餐桌上一道可口的小菜。
蓬安的夜生活也是非常丰富的,丝毫不逊于以冷淡杯、夜啤酒闻名的蓉城,完全没有一个县城临近午夜该有的宁静。悦庆街上夜生活正酣,烧烤店里热闹非凡,大排档口笑声不断,网吧内灯火通明,KTV内偶尔传出几声嘶吼,加上几声幽怨的汽车喇叭声,便是这个遥远的小城的呓语了。几个家常小菜、几瓶青岛啤酒满足了我们舌头的渴望、胃的请求。直到睡意被酒意勾起,撕心裂肺的在身体里泛滥,我们才拖着满足的身躯回到酒店,开始了对明天的憧憬。
2、百牛渡江
嘉陵江早早的便睡醒了,炊烟和水雾交汇在江上,让人分不清哪些来自于山、哪些来自于水。江面拂来的风带着点凉意,吹过游人的头发消失在草木深处,好像一个惯犯轻车熟路的就逃离开了。
此时已是早上七点半了,奔着“百牛渡江”去的心情在焦急的寻船中如火星遇到了汽油,熊熊的燃烧开来。五一收假的第一天,嘉陵第一桑梓入口处的游人星星点点,这里坐船去看“百牛渡江”的更是只有我们六人,而在我们的心中却怎么也生不起旅途的孤寂,似乎这样才是最合适不过的。
十分钟过后,船家从电话里走了出来,开始了与我们为期不久的讨价之旅,最后以我们的妥协结束了这场论战,失败的结果是:只能屈于视野不够开阔的一层隔着窗户欣赏江上美色。轮船是一艘小型客船,分上下两层,约莫能容纳六七十人。船上横着“中央电视台记者专用船”的条幅,想必在四天前“百牛渡江”开始的第一天一定热闹非凡。
套索解开后,船就像一匹脱缰的马,恣情的拍打着水面,在安检口逗留了几分钟后,载着我们一路飞奔。靠近窗口,船身切开的水面形成的波浪一层层的荡漾开去,稍不留神便无迹可循了。江中心有晨泳的人,装着衣物的救身包系在腰上,活像一条咬实了钩的鱼带着浮漂在水里挣扎。河对岸是一片白桦林,叶子青翠饱满,正和了这生机盎然的季节。要是我们早来一个多月,兴许还能看见成片的油菜骄傲的立在田里,等着游人赏目。目光所及处皆是翠绿绿的一片,分不清是个什么作物,只知道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生存。
船进入航道后,太阳慢慢的从山顶探出头来。阳光被云层和树林分割成一束束光线斜插进水里,在船身后破碎成了水晶,点点星光像极了夏季水塘边的萤火虫。
左岸与右岸不同,没有适合栽种作物的平坦堤岸,陡峭的山被一条公路穿腹而过。山上的岩石是层岩,踩着红泥土的松树林像一件纱衣轻披其上。突如其来的泥石流盖过公路流到了江边的柳树林里,远远看去像是天空偷垂的泪。公路抢险队正在紧张地工作,稀稀疏疏的有车辆缓慢的在其上穿行。可以想象:如果没有这场泥石流的话,车水马龙的鼎沸定能盖过山间鸟雀的嘶鸣。
背山临水垂钓的钓客都是幸福的:看青山秀水,感江风拂面,只有跳动的浮漂能勾起心胸内的翻腾,而随即又隐入如镜的江水中。渴望亲近自然山水的人都有一个“撑一叶扁舟,而渔樵于江渚”的梦,正如许多爱好享受的钓客都知道的:几米长杆钓的不是鱼,而是自己。渔人和钓者是全然不同的,后者多的是一份生存,也正是因为这份生存使得二者像两条射线,除了“鱼”这一个交点,再无相会的机会。
轮船发动机的声音吓跑了一些躲在岸边草丛中觅食的鸟,还没来得及转动目光就被它飞过迎风招展的国旗隐入湖心的小岛。岛边漂浮着许多红色的航标,指引来往船只免于礁石的干扰。岛上平坦的像一个小型的草原,堤坝如同被刀切过一般,却找不到水泥沙袋的痕迹。此时岛上青草正盛,脆嫩的好似能滴出水来,虽然我不是牛,却也有了一尝其味的冲动。岛中有两三间木屋,已被风霜侵蚀的不辨容貌,只有一件新建的钢架结构的棚屋傲然屹立,和岛上过膝的青草融合的全然称不上完美。水从岛的两侧流过,再好的眼力也看不到岛的尽头。等到轮船驶进岛边的岸口,一米多高的天然岩石上醒目的三个大字才告诉我们它叫太阳岛,也正是观看“百牛渡江”的地方。
船靠岸的时候,只有几分钟“百牛渡江”就开始了,岸边站满了人,不想迟到的我们在草地上奔跑成了一头头的牛,直到冲入了人群方才止步。人们立稳相机、调好焦距,急切的等待着这场“非主流”演出的开始。
人们等待的是表演,牛群等待的是盛宴。
牛在对岸的栅栏里伸直了脑袋,此起彼伏的叫声飘荡在空气中,凸显出它们的急不可耐。栅栏后面是一个类似沟渠的斜坡,是牛儿们入场的必经之路。栅栏上横着一座木桥,桥边是一座老式塔楼,可以肯定的是:它是专为这个表演而修建的。
“游客们请站到花丛内,把渡江的路就出来。”扩音喇叭内传来一个操着标准四川口音的男子的声音。人们也纷纷的移进岸边的花丛中。我这才注意到:正对着关牛栅栏的太阳岛岸边种着许多鸢尾花,从四五米宽的渡江道路两旁分别向两边延伸。此时鸢尾花开的正盛,不知是没腰的花丛阻挡了牛群从此处登陆,还是它们习惯了不去践踏花丛。
先前的男子宣布“百牛渡江”正式开始的时候,工作人员打开了栅栏。继而扩音器里也奏起了激进的音乐,并伴有“哞——哞——”的牛叫声。第一头牛下水了,接着第二头、第三头、第四头……,庞大的水牛身躯进入水面,只剩下昂着的喘着粗气的牛头和不断没入水面又不断破出的脊背。牛群像水流一样渐渐从栅栏流入水中,不一会儿功夫便只剩下一头似乎是第一次参加此类演出的小牛犊东张西望的找不着北了,最后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狠心的跳入水流不一会儿就追上了缓慢行进的牛群。
此岸看去,聚拢的牛群像一条黑蟒在水中穿行。跟着音乐中的牛叫,它们也时而的发出吼声回应。如果不去看水牛头上套着的绳索,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一场小型的迁徙,不过这也无异于一场迁徙,因为都是对食物的需求。快到岸边的时候,领头的几只牛出于对花丛内游人的恐惧掉转了头,接着有三四头也跟着倒游回去,重新融入牛群腹中。牛群也同人群一样总有一些爱冒险的,也或者此种冒险仅仅是来自于它们的经验。
第一头牛试探着游上岸后,便像脱缰的野马在草地里狂奔。后来者也不甘示弱,纷纷向青草深处跑去。身上滴着水的牛像极了披着蓑衣在雨中干活的老农,我想是不是他们几千年以来思想的交汇,慢慢拥有了相近的外相,并且用这质朴的外相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勤劳”。最后上岸的是一头母牛和一头小牛,小牛紧紧的依偎在母牛身边,时不时的用刚出头的犄角往母牛身上蹭来蹭去。看它们不紧不慢的脚步,似是对这脆嫩的青草没有多大热情,而事实是在它们的心底有着比快到嘴的诱惑更有价值的东西。诚然,我不该用人类惯于估量的本性去诠释一个动物,但有些人类和动物一样生来就有的品质让我不得不承认我们拥有同一个上帝。有时我甚至会这样的怀疑:人类多变的个性,到底是来源于最初的基因,还是在我们引以为傲的文明中演化而来。
水面归于平静后,紧张的神经一下子就松弛了,牛群跑过的路像是六七月刚下完暴雨一般的泥泞。完成了任务的牛在草地深处享受着鲜嫩的早餐,看它们时而相互追击,时而昂首驻足,时而对着群山嚎上一嗓子,数不尽的惬意幸福。我们的生活也应该时常挤出这样满足和自由的幸福的时刻,才能在对应的日记里画一个温暖的太阳。
短短一刻钟的停留弹指间便结束了,拖着泥水沾湿的裤腿,我们带着饥后饱餐的心情回到了船上。船头依然剑也似的破开水面,太阳却早已隐入了云层,没有了初来时的新奇,驮着的尽是对周子古镇翘首的期待。
3、周子古镇
回到景区大门,舞台已经装点完毕。几个如僧人般斜披着衣物的中年大汉手握船桨开始了表演。领头的喊着号子,其他人跟着唱和,经过音响的放大延伸到远方。调子和内容虽然显得粗旷,却又不失艺术的狂野和质朴。几千年来的经验告诉我们:历史值得铭记,文化更需传承。如今文化底蕴深厚的周子古镇不正是最好的证明吗??
周子镇因宋代理学大家周敦颐讲学于此而得名,虽说时间短暂,人们却记住了这一历史性的时刻并将之代代相传。用怀疑论的角度来看,其中难免会有盲目崇拜的成分,而从历史价值来讲,它所给每一代人所带来的文化感动却是历久弥香的。了解历史需要学习,而感受文明却只能从许多遗迹中方能找到设身处地的感觉。正如景区大门到财神楼的一路上古风古朴的景观一样。一路上可见到嘉陵江流域传统农耕文明的代表《桑》、《耕》、《渔》的雕塑,古镇码头上《骏马驮物》、《脚夫搬运》、《农民赶集》的铸铜雕塑也仍散发着光彩。惟妙惟肖的雕塑仿佛将我们带入了那个遥远的年代,回溯过去最大的好处就在于使我们珍惜当下、记住幸福。
过了繁忙的码头便是著名的《财神楼》了,入楼便能看到“问嘉陵三百里,何处堪留画圣;查五千年浩史,几人不爱财神。”的楹联。气势恢弘,充分再现了嘉陵江优美的风景、画圣吴道子与嘉陵江的历史渊源;同时说明了中国民间信仰中财神在中国人心目中的重要地位。可惜素来不著信仰的我对于楼内之景致自然的提不起什么兴趣,遂仅有擦肩而过的缘分,另外楼边凉粉锅魁的吸引早已使得我们这些“只图眼下美味,哪管今后财运”的人垂涎三尺,又哪里还顾得上其它呢?
一行人边走边吃边欣赏小镇风景。青石板道路穿插其间,韵味堪比江南小镇,试想诗人戴望舒眼中的《雨巷》也不过如此。木制的房屋搭上青色的瓦,房檐间新旧燕巢林立,巢内嗷嗷待哺的稚燕听到母亲归巢的声音纷纷的张开鹅黄的嘴。许多人家的房檐下都晾着风干的鱼,从中间破开的鱼像极了街边老人手中的蒲扇。屋内的生意人见有人经过,纷纷推销自家的特产。叫卖声此起彼伏,我们在这不当场的日子里赶了一次小集。
拐过一个小巷,便是爱莲池,红的、黄的莲花开得正盛,香气微弱到只有凑拢方能觉察。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其高雅脱俗的地位,相传脍炙人口的《爱莲说》便是周敦颐先生在此写就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正是儒学传承的君子的真实写照吗?花木之于人,对大的诱惑并非它现实意义上巧夺天工的美,更主要的是它身上投射出的人类道德殿堂里的光辉。文明并非人类凭空创造的,更大程度上是与自然巧妙的结合之后抽丝剥茧般领悟所得。
临着莲池是周子祠堂,其学说的精华被后世的艺术大家们粉饰在墙上。一幅《爱莲说》书法、一张太极图分立周子塑像两旁,让人不得不肃然起敬。除了对中学的课文里出现过的他的《爱莲说》比较了解,其它的是知之甚少的。这里铭记了他,我们又在这里重新认识了他,若非这种身临其境的感受,恐怕也只有等到再次无意间翻到他的著作的时候才能将他记起,而那种认识却又是那么的虚无缥缈,一点也不像现在这般来的亲近。
出了祠堂回到街道主干道上,石阶一阶一阶地向上延伸,看不到尽头。两边的建筑大同小异,年代久远。有的屋子大门上的锁已经换了又换,留下了许多岁月的齿痕。虽说是旅游景区,商业味道却不如其它地方那么浓厚,倒是朴素的集市氛围让人感觉到热闹中又带着点惬意,全然没了平日里应有的防备。
一路走走停停,东看西瞧,不觉间就到了石阶的尽头。回首望去,旧瓦房像梯田似的层次分明,一直延伸到江边,只有财神楼显得格外醒目。再往前走便是龙角山了。
4、龙角山
刚到龙角山底便可以见到山门上“龍角山”三个金色大字。相传龙角山名来源于山脉走势,其山犹如一条卧伏于嘉陵江边饮水的龙,山顶犹如龙角,人们因此呼为龙角山。
山上树木以杂木居多,正是枝繁叶茂的季节,一些高大乔木的枝桠伸到路上,阳光下斑驳的树影显得格外阴凉。顺着天梯往上,每隔几米便能看到一些五言或七言诗歌雕刻在石头上,其中清代周铭的《龙角山》诗,给我的影响最深。其诗云:“拏云气骨势纵横,夜月如珠颔下明。词客不须攀绝顶,狂吟唯恐卧龙惊。”形象的比喻,生动的刻画,真可谓是大手笔之作。
山间鸟叫虫鸣此起彼伏,俱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秀色山峦障于目,低鸣高叫充于耳,不正是一幅生动有趣的山水美景图吗?到了半山腰上才发现走过的石阶密密麻麻地笔直排列,而前面的的石阶也是一样,难怪它叫做吴道子天梯了。透过树木间隙远远望去,蓬安风景尽收眼底。嘉陵江从两山之间缓缓流过,能体会到“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中的空旷和悠远。周子古镇却也是没那么看得清全貌了,不过高耸伫立的财神楼则像是古镇的侍卫,甚是威严。
山顶上一株大黄桷树华盖如云,相传是当年红军驻扎时插在地上的扁担长成的。在日月精华的润泽下,枝繁叶茂,高大伟岸,成为了红军精神的活化石,因此称作红军树。树下有乡亲给红军送水的雕塑,两个红军放下担子,接过农民手中递来的水,体现着“军民团结一家亲”的精神。当初红军塑造了红军树,而今红军树又给他们遮风避雨了。
此处是蓬安的最高处,海拔近600米,也正是“龙角”所在。原来这条巨龙便是在此睥睨群山的。古人说:“登高使人心旷,临流使人意远。”人们追求的也大多在此吧!远离尘俗,忘掉喧嚣,做一回山水的情人知己,感自然之神奇,觉宇宙之宏大,再大的追求也小了。
下山的是一条小路,较天梯要平缓的多,路边隔三岔五的能见到野生果树。此时的枇杷正走在成熟的路上。摘得几个放在嘴里,味道十足,全然不同于市场上卖相十足却又平淡无味的枇杷。众多的现代技术已经让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差不多忘记了自然是什么味道了。
崎岖山路的尽头便是龙角寺了,金壁辉煌,雕栏玉砌,坐落在山腰的这座寺庙是蓬安人民信仰精神的集聚地。在寺庙前有一条横到画圣广场的石板路,路旁的凤凰木正值花期,如同喷涌着烈焰一般。凤凰花鲜红似火,蜜蜂聚集其上,嘤嘤嗡嗡的好似花朵在燃烧。
画圣广场是观嘉陵江和周子古镇全貌的最佳位置。相传当年吴道子奉命画嘉陵江时,曾在此观江。为了纪念他,故命名为画圣广场。广场的靠山一面,是画圣吴道子的石像雕塑,目光紧紧的封锁着嘉陵江风光。是时正值中午,日头正盛,游人们慵懒的坐在广场边小吃摊上欣赏江畔美景,无疑给眼睛做了一个清爽的保健。江上时有渔船经过,只有凝神方能辨出其声。
从广场一边的小路往下便又回到了古镇的爱莲池。买了点古镇特产——姚麻花——便算是结束了今天的旅程。公交车一路颠簸。白天的蓬安像是完全变了模样,再也勾不起稀缺的想象。太阳烘烤着大地像是在烤一块面包,在这暮春之际已然有了夏天的影子,只是知了还未出笼,让我误以为夏天还远。
午饭兼晚饭是在文革酒家解决的,出名的豆腐宴一次又一次的感动着我们的味蕾,大家纷纷对此赞不绝口。下午五点火车从蓬安火车站出发,经过三个多小时嘈杂的旅程,终于回到了成都。
旅行后的心情总是久久无法平静,似乎只有将之倾尽文字方能彻底解脱,好像平日里丰富多彩的生活,它们也给我的人生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要在路上。而我们决心要做应该是那个永远在路上的“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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