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爸爸告别后,我伯伯一一一国军32师11团四营营长张俊斌就迈着较快的步伐朝江城中华门外在修筑工事的部下走去。向在大门外边忙碌的战士杨登高,一个活泼、心眼实诚、脸上汗亮亮的、身材较高、耿直的22岁战士招呼道:“小杨!”
杨登高刚把工事边的地上有些碎石块清理干净,正要帮四营一连连长、长得十分英俊透着温存而从不在自己的战士前面耍大爷脾气的32岁的王德明连长,有一米8多点,身材非常壮实,肩略阔,腰也略细些;一双十分清亮温厚带有英勇气息的眼睛,挺直的鼻梁,非常性感方正的鼻子下,有一串如炭黑般的黝黑的胡子,红红嘴唇,丰满的胸部,一根紧系在他有些鼓胀肚皮上酱色宽皮带,整过人焕发中国军人十分英武雄壮的光彩。小杨准备和自己的好汉连长抬放在那边地上的重机枪,好放在沙袋上,就听自己营长喊自己,
就站住。王德明连长就对他说:“小杨,营长叫你。”
“可我还要抬机枪。”小杨坚持要做了这事。
心地厚道善良的32岁的中国国军连长王德明说:“你去吧,我等你,现在也不急。”
“好吧。”
小杨说,就走到自己营长的面前,向自己营长敬了个军礼。我伯伯用右手示意,表示别拘于这样的形式,他更看重官兵之间的真情。
“营长什么事?”杨登高问。他已经看到了自己营长左手里拎着装有大包肉的蓝布包。知道是我们家拿的。因为,我伯伯喜欢把自己的手下官兵带到我家里耍。一个星期前,小杨、赵小兵、王德明连长等就来过我家。我父母都喜欢这些正直诚实的国军官兵,总是买鸡,肉等喊他们吃安逸,走了,还送一大包肉回去跟没有来的其他官兵吃。
“你把这包红烧肉交给伙房里的老向,今天中午,叫他再加几个菜。”我伯伯说。
我伯伯还没说完,机灵的杨登高非常有兴致地说:“营长,你怎么不说再来点酒,就更安逸了!”
“哦,小杨,还是你想得到。好吧,你就跟老向这样说。”我耿直而爽快的伯伯说。
小杨对着自己营长调皮把他的头一挺,嬉笑说:“这样才好嘛!”好像这样,才符合他的想法。脸上带稚气的小杨一吃肉就毫不客气,连酒都少喝,他和赵小兵一个劲地急吃。
“那是,我们这里要隔一个星期才吃肉。营长,嫂子拿来什么肉?”小杨又问。
“红烧肉。”
“太安逸了!”小杨脸上一下发亮,好像这是为他准备的,声音都大声多了。
“好了,你快把它拿到老向的伙房去。”我伯伯说。他看到小杨欣喜的眼光非常的明亮,好像马上就可以吃了似的。
“是,营长。”小杨又向自己营长敬了个军礼,就主动伸出手,从自己营长手里抢过般提着一大包的红烧肉,向内城不远的营部走去。
然后,我伯伯就走到王德明连长的面前说:“来,我们两个把重机枪抬到沙包上去。”
“不,营长,我等杨登高一起抬。”王德明连长没有想到营长要来抬,就这样说。
“咱们开始。”我伯伯利落地说。就马上弯下腰,伸出双手抓住重机枪底盘,王德明连长只好不说了,就和自己营长抬着重机枪到工事前。这时,有几个战士也过来,帮着把重机枪抬上沙袋。
伯伯就喘了喘气,闪动着一双和善亲热的眼睛,对在场的战士和指挥官说道:“兄弟们,今天中午,一齐吃我嫂子拿来的红烧肉。”
他手下的官兵们和他非常随便,就跟自己的大哥没区别。
“那好啊!”官兵们一听,都大为兴奋。一扫全身心的劳累疲惫:今天中午有肉吃。虽然,营里也有肉吃,但要一两个星期才有或者更长时间才吃一次肉。我伯伯就每个星期,轮换带一些官兵到自己哥哥家里来耍。纯朴厚道的战士们都想买些肉来,我妈妈就让他们别这样,因为,他们的军饷也不多,每月才三块大洋,自己还要寄些回家,还能剩多少。
我妈喜欢这些国军官兵,他们本来就是贫苦人家出来当兵的农村青年为多。都是好军人!每次耍到晚上,临走,我妈拿了一大包比如:回锅肉、熏排骨让他们带回国军营房,让别的官兵吃。
看见手下的官兵一个个累的满脸涨红、汗水淋漓,边做边用手和手背擦拭自己额头上和有些清瘦的汗涔涔的脸上的汗水;有些站住,双手叉在身着浅黄色军衣系着宽皮带的腰间上喘气。伯伯就对大家说:“兄弟们,别做了,来歇歇!”
然后,战士们就放下了正在抬的麻袋,停止整理场地等。这时,我伯伯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老刀牌香烟,挨着一个一个发烟跟他们,直至发完。
32岁的王德明连长和30岁的王德海副连长是两兄弟。弟弟也非常英俊而强悍;哥哥和善稳重机敏不怎么主动开口聊谈。兄弟强悍,爱说爱笑血气刚直爱与每个官兵呆在一起,连自己的营长也没有亲疏之分,大大咧咧的。“张俊斌,你不能老是吃你嫂子的,干脆今天去福德楼吃一顿,要么今天明天,带我们弟兄去嫂子家,吃一顿,咋样?”说完又说。右手夹着一支烟,放在他红润的嘴唇上,猛地吸了一口,然后略昂头,一副桀骜而江湖气十足的派头。他半张开嘴,把嘴唇簇得浑圆,对着天,悠然自得地吐出一个个小的蓝色烟圈:有些旋转着从他的红莹莹的燥热的口里迸出来,升上空中,他是多麽的悠然自得在品味!然后,对自己的营长问:“你好久带我们去?”
“嗨,等我们把这阵子忙过去我带你们去我嫂子家里。”伯伯老实回答。
“张俊斌,这样要等好久,你今天干脆带大伙到酒楼吃一顿。”王德海副连长颜着脸,逗自己的营长。
温厚、心眼好、耿直的营长老实说:“我没有这么钱。”
“那就把你的存款取出来。”
“那有存款。”
“营长,你耍赖。”张德海一说。竟然,伸手来掏自己营长的钱包。伯伯就自己拿出钱包来,展示跟他看没有,后就把钱包放进他的军衣里去。
王德海却一笑,一本正经说:“营长,开玩笑的。”
哥哥王德明走到弟弟面前,责怪自己的弟弟:“德海,你这样逗营长,太不像话了!你让咱们营长的脸看往哪放,要是被其他的人知道了,会被笑话的。”
我伯伯非常憨厚笑笑:“没事!没事!”
这时,王德明连长感叹道:“营长,你真是有福气!”
我伯伯不知他指的是什么问:“你说什么呀?”
“营长,你有哥嫂疼你,还特地为你送来好吃的。你哥嫂真是好!”
王德海喜欢凑热闹,马上插进来还特地加了一句:“嫂子真是不错!”
我伯伯看了他一眼,有些强调地说:“那是我的嫂子。”
王德海副连长一下却口气真诚回应:“营长,你的嫂子,就是我们的嫂子。”
“说得好,王副连长。”旁边的战士马上深有感触一起感叹道,都很是赞同。
“我们大伙都去过营长哥哥家里,嫂子多热情的,对我们都好,走了还送一包吃的。这又送来一大包肉,我们要记住嫂子呀!”王德海说到这里,又说:“营长,好久带我们去嫂子家。”似乎说着说着,王德海副连长就要马上去。他马上注视着自己营长的脸,还伸出右手拉拉我伯伯的手。又马上嬉皮笑脸问。
同样爱说笑的战士李小庚,逗自己的副连长:“副连长,你一天到黑就晓得吃嫂子的。”
“我好久想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王副连长厚着他英俊的方脸为自己掩饰。
“我不知道吗,你就想白吃白拿。”
“跟老子走开。”王副连长小声说,把23岁的李小庚马上拉在自己身后,似乎嫌他出他的丑。
战士们就噗嗤笑起来。
直爽的伯伯说:“过些天,我带大家去。不过要帮着做事,我嫂子要生了。”
“那好办,营长。”战士们兴奋地齐声说。他们已经把营长嫂子的家,当成自己的家了。一种总想回去的心急的心情。
王德海副连长颇有兴致,火红的烟光要到他润泽的嘴唇边了,还聊得忘乎所以。他笑笑眯眯的,跟他的哥哥王德明连长温厚的十分英俊的脸一样,非常的英俊,含有一种强悍而豪气的气质。把左脚绕到右腿上,挺闲逸的!好像沉湎于这样热闹的场面中。他还时不时用右手的拇指摸了摸他方方正正非常性感的鼻翼。这时,才把左手里的烟,拿起,放在嘴唇上吸了口烟……而这时,他才注意要烧到他嘴的发红的烟嘴了。于是,他加紧又吸了三口,火红的光圈立刻蹿到他的嘴唇来,他被烫的龇牙咧嘴。但他迅速转过脸,他不想让大伙看见取笑他,并用手摸摸还在隐隐烫痛的嘴唇。过了会,王德海副连长才像什么事都没有,稍为走近自己的营长,说别的事,不禁感慨:“有女人真好啊!”
战士19岁赵晓彬认为自己的副连长在想女人。就想调侃自己说笑自如的副连长,因为,他知道副连长最爱在兄弟面前,一点不掩饰对女人的喜爱,这就让人觉得他不正经。于是,赵小兵瞪了一下自己的副连长,有些带笑问:“怎么,副连长,你又想女人了?”
不料,王德海副连长一拍自己的胸部,眉头就一扬,两肩一耸,根本不掩饰自己的观点和爱好。“老子就是喜欢女人,你看有老婆多好!跟你生娃,为你煮饭,晚上又能抱着老婆睡,多安逸!”他略停了一下,一下不如意又说:
“老子都三十岁了,也该弄个老婆来跟老子睡了,还有我哥!”
“副连长,你这样心急,干脆拉一妓院里的女子来睡一下。”李小庚说。
“老子就是想,是不是,兄弟们,咹一一”他还起劲地提高声调,仿佛要显示自己在这方面的能耐,满脸得地洋洋的,好像他有了老婆时欢心的样子。说完,右手扣在他腰间的宽皮带里。这时,他背微弯,还是用右手叉在他腰间的宽皮带里,眉飞色舞,连眼睛都发光,仿佛他前面走来一个姑娘似的。
这时,向来说话粗糙,脾气直,身材强壮,有些矮,一起劲,就又是叉腰,又是动作多的27岁的凌副排长,爱把双手扣在他系着宽皮带的肚皮上。只要谁一提到女人,他有些浑浊的圆眼睛,就色眯眯的,还右手五个粗黑的手指一张开。理壮喊道:“喜欢妞,有啥不对,老子就喜欢妞。明跟你们说,老子每个月三块大洋,就要拿一块去酔春楼嫖几个小妞。你看一个个长得水灵灵的,安逸舒服得很。”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还把他的圆脸往旁边侧了一下,又转回过来还配做了一个手势,一个抱女人的动作,大言不惭地显示跟他人看:他就是离了女人就不活了的军人(男人)。
旁边一个战士问:“那剩下钱的呢,凌副排长?”
“剩下的就跟俺娘借回去。”凌副排长停止了刚才对女人的喜好,就正经起来回答。你能看见他一副仁厚善良的心灵。
这时,温厚而爽朗的陈仕排长问:“我怎么没有看见你去?”
这时,小赵说:“对呀,凌哥。”
凌副排长走到小赵的跟前,有些粗的黑眉毛往上一挤,眼睛显得粗圆发亮,笑眯眯说:“没有钱,俺怎么去睡女人呀!”然后,他略一停顿,露出他有些黄的牙齿,说:“等发了军饷,小赵,你凌哥带你去醉春楼。玩几个女人,怎么样!”并拍拍小赵的胸部。
小赵没说话。
“不睡女人,会把老子逼疯的!哈哈哈!”凌副排长见赵不说,又得意地加高声气总结似的说,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他略鼓胀的肚皮上的宽皮带有点抖。
这时,我伯伯把烟一扔,他不希望听到这样的话,就用右手示意,走到战士们的中间。“好了!好了!别谈这些。”他把话题转到当前的形势上来。因为,他明白:自己手下的这些战士,都是不错的。毕竟,日本鬼子就要攻城了,应该激励战士的大战情绪和信心。还有一点,他们还从未与日本鬼子交过手。未来会怎么样,谁知道。我伯伯想到这,就有些无把握说:
“兄弟们,我们马上就要和日本人打仗了,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到时,生死难说。”
“营长,他日本鬼子又咋样,要什么准备,他敢来,老子就捅死他。”王德海副连长嘟嚷道。说完,看了下挂在腰间宽皮带下的盒子枪,又把放在板凳上的大刀一把拿起来,做了一个前刺的有力动作。说:
“就这两下,鬼子就会吃不消。”
王德海副连长不把日本人当回事。
“可是,这日本鬼子,我们没有见过。”我伯伯说。好像忧心自己的战士会吃亏。
“没见过又怎样,”王德海副连长喊起来。“日本鬼子敢来,老子照常劈了他们。”然后他停了下,就立刻走到工事旁拿起放在沙袋上的一把刀柄系着一条红绸子的大刀,呼呼地上下左右耍了起来,并向一根凳子砍去。一副等着日本鬼子来似的。
非常温厚勇敢的陈仕排长满脸愤愤的。“他小日本,来多来少都一样。他凶老子比他更凶。就是他天皇来了,老子照样杀死他。”
见到性格温和的陈仕排长这样刚直。非常激动的愤怒的,粗嗓门一嚷,就连四邻都能听得见凌副排长,一口痰吐在地上:“他日本人敢来,老子就不相信,老子的肚皮是肉做的,他日本人的肚皮是钢做的。”他的鼻子里哼了一声,突然,提高嗓门:“老子照样把他们肚皮里的肠子揪出来!”
温存英俊坚毅的王德明连长愤慨的脸红红的。大声说:“说穿了,大不了就是死。就是我死,也要先打死鬼子后再死。”之后又说,“我们就是与日本鬼子拼了,也无所谓。只是城里这么多老百姓就要被日本鬼子祸害,他们太可怜了!”
“哥,杨长管不是说,他要带着守城的国军与江城共存亡吗?你放心,只要我们把城守好,这里的老百姓一定会平安的。”王德海对自己哥哥说。他原来风流神态不见了,眼前是一个坚毅质朴的国军指挥官的摸样。
这时,陈仕排长担忧地说:“江城四周都是平原,容易被攻。恐怕这守城,就更难了。”
“不要想这么多,就算鬼子今天来攻城,老子也要他尝尝国军的厉害。”凌副排长喊道。完全是不在乎的摸样。好像他现在就等着杀日本鬼子似的。
“是啊,目前的形势不好,日本鬼子从几个方向朝江城扑来,兄弟们照样杀得他们叫爹喊娘。”陈排长还是愤慨说。
“你们别忘了,日本人武器比我们优良。他们有飞机大炮,这些我们都缺乏,恐怕很难。”战士小赵忧心起来。
“是啊,在这方面,我们国力太弱。多年来,委员长专心用于围剿红军,把全部精力放在打自己人的身上了,哪还有心思搞军工建设,就更不要说造大量的飞机大炮了。”我伯伯出了一口气说,不满又失望地摇摇头。
“这有什么办法呢?委员长要下令对付红军,还不得照办。”王德海副连长无可奈何地说,叉在他腰间宽皮带上的双手往大家的面前一摊。
“这下好了,倒让日本鬼子逮住机会了。”小赵嘴都撅起,心里感到憋闷和不满。毕竟红军和国军都是中国人……
他们就这样愤慨地激动地议论着,在我伯伯说了声吃饭,就向在中华门内的仅有四条街还远点的营部走去……
这时,在中华门外宽大的平地上,还是安静如常。除了偶尔有不同身份的人在中华门进出,就是向东仅有6,7华里的雨丝台(雨花台)。一条弯弯的大路穿过两边生着已经干枯的浅草和大小不等的土堆。这时的情景对以往三三两两进城做各种事的人们来说,没有什么异样,一切如常。比如:他们做了自己的事,就挑着担子,背着背篓,挑着担等早点回家了。
此时的江城(南京)一切照旧,就像是平静河面上的水一样……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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