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七日

二月七日 除夕
    今年的除夕只有二十九而没有三十，我是不懂农历历法的人，自然也无从说起。但这辞旧迎新的最后一天，却是每一个炎黄子孙期盼团圆之日。年夜饭是在岳父母家中吃的，两位老人都是工人出身，勤劳、俭朴的美德很容易在他们身上找到，年夜饭也是年年在家烧的，用他们的话来说：“在外吃太不划算了，再家里热闹。”其实我是知道他们的心思的，但实在看不过他们的操劳，私下里对小舅子说：“父母也上了岁数了，劝劝他们明年在外包吧。”小舅子摇摇头回复我：“我也劝过他们多次，又不要他们买单，可他们总不肯。”年夜饭传统，丰盛，但期间除了父母外，在座者手机的祝贺短信此起彼伏，于是大家又匆匆的低头回短信，气氛当然算不上热闹了。十八点开始，2016手机QQ春节红包开抢了，每隔十分钟或半个小时，就有一位明星或一家商家出来发红包，范冰冰、李宇春、井柏然等大众喜爱的明星以及腾讯、携程、哇哈哈等国内巨商逐个粉墨登场，整个发红包过程一直到24点结束，我不知道二亿的现金是不是真的？但现代工具的运用确实为节目注入了新的气象，然而在“刷刷”的刷屏和欢笑声中，时间就飞快地在年轻人的交流中逝去，而剩下与父母交流的时间却是少得弥足珍贵。

    今年的春晚更多的体现了政治色彩，也许我这样的评价会被那些“大家”骂得体无完肤，但我还是想说，春晚不应是文化转型的试点，虽然它传递的同样是精神主流文化的价值观，它所选取的题材比往年更贴近社会，但正因为注重转型，它偏偏失去了最重要的文艺性和观赏性，春晚舞台也失去了欢乐的真正含义。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一位离婚后一直单身的女士给我发来了新春问候，我觉得有点惊讶，因为在我的印象中她从没有给我拜过年，记忆中她是一个“贵族”（我不想用“土豪”来称呼她），据说她常常工作之余在国外游玩。于是有了以下的微聊，我：“谢谢，在国外吗？”她：“不，刚回国。”我：“新年好，国外的月亮比中国圆吗？”她：“哈哈哈，外国的月亮没有中国圆！”我：“那你还一直往外跑？还是外国的月亮更有情啊！”她：“外国的空气比国内舒畅。”我：“吸了外国的空气可不要忘了国内的圆月啊。”她：“怎么可能，不然就不回来了。”我：“有没有遇到一个心动的老外？”她：“没感觉，老外不是我的菜。”我：“是啊，想想中国近代历史，老外真的没有一个好的。”她：“中国年快乐，祝你有个好梦。”我：“祖国的明月是圆的，同祝，晚安。”

二月八日 大年初一
    昨晚的爆竹声比往年少了很多，但依然让我无法入眠，到了不能再躺的时候，只好起来了，吃好汤圆，与妻子、儿子到父母家拜年，匆匆吃过午饭，便开始了辛苦的拜年之旅，先将儿子送到一个朋友家，找他儿子去玩了，儿子过了年十八岁了，想来有了自己的天地，再也不愿跟着我们走家串户了。
    第一家我称之为“亲母”，实际是“干妈”的意思，这是文革时期，我母亲在农村教书时结下的伙伴，算是给我找的一位清白的干亲，但除了母亲退休后还和“亲母”常有走动，其实我每年也只在初一给她拜个年，更不要说与“亲母”家的子女往来了，见了面也大多问候一声，我总觉得她们家有种贵气，想来到我儿子手上，这一门算不上血亲的亲戚，终会断了的，拜年也是在客气中匆匆走过场。
    第二家是我妻子的师傅，妻子当年是国有集体企业中的财务人员，她的师傅是财务科长，也在我们谈恋爱时，我要求她辞职，为这妻子和她的师傅关系冷了许久，但在那家集体企业倒闭后，她的师傅终于原谅了我妻子的行为。她师傅的性格爽直，热情，故我一直跟着妻子喊她“师傅”，她也乐于接受，我们聊得最多的是健康，她的丈夫79岁，去年得了直肠癌，动了手术，当时我去看他，他痛得两只手、两只脚都在颤抖，不停地喊：“让我死了算了。”我真的无法想象这是一位老人喊出的声音，可见疼痛到了骨子里，今天，看到他气色不错，我真的为他高兴，师傅又在边上问我：“腰好点了吗？睡眠好点了吗？”让我很是感动，她的女婿是个医生，在我动手术的时候给了我很多帮助，我也一直心存感激，我衷心的希望她们全家幸福安康。
    第三家是我的老师，他是我高中的班主任，他是个严肃、认真、脾气很大的人，但他一丝不苟的敬业精神，让我一生学用无尽，每年我都会去给他拜年，除了去年我腰椎盘突出无法走动，只给他打了一个拜年电话。后来，他和他的妻子，不知怎么打听到我动手术的事，两老竟一起来看我，老师去年巳七十有八了，我怎能不感动呢？我们除了谈健康外，聊的最多的是教育，老师说：“我们的教育啊，还是把孩子管得太死了。”
    第四家又回到我朋友家，他是我两个知己之一，我也基本上每年给他父亲拜年，他父亲91岁高龄了，眉毛洁白，精神还算矍铄，但身体已明显感到衰老，他曾是个战地记者，在朝鲜战场上挥洒过热血，每每与他谈起他的战友，他苍老的目光中就会显得湿润，他会一遍又一遍的对我说：“冲上去，倒下了，又冲上去，又倒下了。”声音越来越大，我赶忙阻止了话题。据我朋友说，他老爸最遗憾的事，是当年拍了一千多张战场照片，却在文革时被红卫兵一扫而光，留下了永远的遗憾。老人家转业后，也因为耿直的性格和脾气，仅在乡镇中学任教直至退休。我常常在想，历史是公正的，一定会记住那些默默无名而做出过贡献的人民英雄。
    第五家是我的舅舅家，到他家时已是晚上七点。舅舅是一位农民企业家，从生产队的会计一直到自己开厂办企业，其间的艰辛用他的话来说：“赚钱不容易啊！”65岁的他如今还在企业里拼搏，他说真的很累，但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子女过的更好一点吗？看到舅舅满头的白发，我真想说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

    回到家已很晚，昨天的那位女“贵族”又给我发来了新年贺卡，于是又有了以下微聊，我：“年初一过的很潇洒吧，我可一直在奔波中，累啊，可没办法。”她：“年初一我们家不做客的。” 我：“这个传统你们家还传存着，有历史的底蕴啊。” 她：“一直这样。”我：“那你今天怎么过的呢？” 她：“我们全家人一起玩呀，吃完面条就去外面玩了大半天，然后在太湖边吃晚饭，再看夜景，喝咖啡。”我：“天伦之乐，给你点赞。”她：“我父母比较开明的，明天准备去k歌，后天准备看电影。”我：“新生活便当如你这般精彩，但我做不到，很多情要还，很多恩要报，只好把自己‘卖’了。”她给了我一个掩口笑的表情，我：“不准笑，是不是很酸啊。”她：“还好吧，只要开心就好。”我：“开心需要有相应的环境，包括人和事。”她：“我的意思开心是一种心态，就像现在我们全家人自己在玩微信，红包发了一个多小时，其实谁的红包都没有的多。”我：“这就是一个环境一个心态啊。”她：“人生很短，我现在越来越觉得简单更加好，让自己的心愉悦些比什么都重要？”我：“总希望快乐是永恒的。”她：“对啊，就像身体健康也是自己的，虽然家人关心，但抹不去我们的痛，所以平常要学会疼惜自己，祝大哥新年万事如意。”我：“谢谢，晚安。”

二月八日 大年初二
    早上十点，约了初中同学一起看初中时的班主任，她今年84岁了，曾是一位生物老师，初一初二一直是我的班主任，她是一个乐观、豁达、开明的老师，八十多岁了，还在跳广场迪斯科舞，让我们惊叹不已。不幸的是，去年她的老伴去世了，当时她给我打来电话：“小陆啊，我怎么走不出这个圈了，我每天呆在屋子里发呆，儿子来看我不到五分钟就走，我难过啊，我只想找人聊聊，你拿起电话就想到你了。”当时，我自己也在病床上，我竟然无法去安慰我这位可敬的老师，后来我能走动了去看过她一次，那时的她真的憔悴极了。今天我看到他，又感受到她那温暖的笑容，我想她巳凭着乐观、豁达走出了自己的阴影，她不断地拿出那时的照片来让我们辨认，但是她的学生太多了，常常张冠李戴，让我们忍俊不已。老师说：“我最对不起一位学生了。”我说：“只有学生对不起您啊，哪有您对不起学生的事啊？” 她感叹地说：“不是你们这一届，当时我教的高中，在毕业考中担任监考老师，因为我的职业道德，我把一位学生的偷看行为制止了，结果他成了唯一一个没有毕业的高中生。”老师顿了顿，又接着地说：“那时高中毕业对一个学生寻找工作是多么的重要啊，我竟然做了一件傻事，我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但我真的觉得对不起他啊。”老师的话让我默然，而后又生起崇敬之情。
    午饭过后，去给我另一位知己的母亲拜年，她也是一个人住，丈夫二000年就去世了，我的朋友一直与妻儿住在女方的家里，这也是她多年的一个心病，她的性子孤傲、偏执，且过于看重钱财，以至于她和儿子、儿媳、女儿的关系一直并不融洽，也直到近两年，随着她身体建康下滑而感到了儿子的关心，才渐渐认同了儿子，每每在我面前夸奖，但与女儿，儿媳的关系还是多有怨言。我每年去看她每年要开导她一次，但她依然如故，让我一点成就感也没有，但她对我可谓信任倍及，什么不满的事也要告诉我，有时想对儿子说的话也要我来转达，让我又感到无比自豪。
    下午两点半约北京来的朋友在茶室喝茶，这对夫妇都是“北漂”一族，在北京相遇，相知到相爱，但每每过年总回到家乡来，朋友在北京开一家公司，标准化的业务名词我叫不上来，好像是把房屋设计图纸立体化，然后做好与施工单位之间的对接之类的事吧。他说，去年房地产行情不好，公司亏钱的，但他又自信满满地说：“今年年初巳签了许多合同，随着国家对房地产行业的扶持，2016年我想一定会赚钱的。”这让我想起了今年初购房首付款比例降至20%的政策出台后，就有所谓的“专家”来评论：“2016年是炒房还是炒股好？”当时我的感觉是这些人的脑子是不是“搭线”了，我们的房子还是在去库存阶段，这样的话不是在忽悠人吗？我并不想给朋友浇冷水，但只想说点实话。朋友的妻子是一位电视剧剧本的改编人，在影视圈里小有名气，她现在正改编的是猫腻的大作《将夜》，她说的都是影视界的趣事和丑闻，我对这些是不太感兴趣的，以至于很多时候都是她在说，我在听，但我听得心不在焉……

    晚上觉得很累，早早睡了。

二月九日 大年初三
    早上约了证券公司的一位朋友一家到我的一位亲戚家做客。因为我这位亲戚是他的大客户，亲戚叫“李秋林”，我叫他“秋林哥”。开车大约四十多分钟路程，那是个风景很秀美的小镇，被群山绿水所环绕，秋林哥的家很大，占地约二十多亩，背靠大山。他原来是开厂的，后来因为经济不景气，他把边上两个厂区都租掉了，每年光租金也有十来万，只剩下主楼自已住，再做点贸易，生活条件算比较好了。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但因为朋友没有来过，我便带着他一家一起参观了一遍，然后爬到背后的山上去挖竹笋，也许我们都属于那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秀才，所以挖了半个小时的竹笋，结果少得可怜，但是朋友的小孩却玩得不亦乐乎。
    菜肴多的是山区里的野物，美味极了，我们吃的大快朵颐。话谈得最多的也是股票了，秋林哥说去年他共亏损了三十多万，他说中国的股市真的让人胆颤心惊，千股跌停，千股涨停，千股停牌，去年一年的经历算的上人生完美了。朋友说：“中国的股市，本就是个投机逐利的市场，不能用平常心去看待。”我跟着说：“炒股炒的是心态，不要总听别人的。”秋林哥叹口气说：“我算交学费了，总听身边做生意的朋友说，炒股赚了多少多少，结果他们推荐的股票我一支支买，最多的时候投下去两百多万，可大多亏多赢少，后来怕了，才逐渐减少投入了。”朋友对秋林哥说：“大哥，你不是专业搞金融的，股票的投资可以少一点，可以多买点基金，理财产品等，或许收益会更好。”我接过话题：“秋林哥，你还是该做自己熟悉的行业，不要本末倒置，你看去年上半年很多人房子抵掉借了钱炒股，或利用杠杆炒股，最后有多少人倾家荡产？这是人性的贪婪啊！”

    因为晚上还要宴请客人，我们三点不到就返程了。晚上的客人是父亲请的，算不上亲戚，但却又是一段人生渊缘，我祖母在世时，在家里给别家人带过孩子，想不到祖母去世后，这家人年年给我父母拜年，而我和妻子也很喜欢这个女孩，一直看她成长，因为年龄的断层，我们之间的称呼也各论各的，称得上奇葩了，女孩才31岁，却叫我哥，叫我母亲“好妈妈”，而她妈妈叫我母亲“小陆阿姨”，真的是有趣的很。有时想想，人生的际遇莫不如此，纵有千山万水也阻不住那一条缘份线。

二月十日 大年初四
    早上，读高一的儿子拿了一张寒假社会活动表给我看，并对我说：“爸爸，要不要叫奶奶到社区盖个章？”我朝儿子瞪了一眼：“你这叫完成寒假作业？”儿子还理直气壮地对我说：“同学都是这样的，谁真的去社会实践啊？”我默然了好久，也仿佛看到了这一代人的脆弱，“电视宝宝”、“电脑宝宝”不就由此而来吗？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长在摇篮里的这代人将来如何面对社会的残酷？儿子见我不说话有点心虚，小声说：“爸，那怎么办。”我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告诉儿子，爸爸在学校当团支部书记时，那可是自己带着同学去搞社会活动的。看着儿子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只好打了个电话给在团委工作的表妹，让她安排一下，表妹说：“没问题，年初七我让他参加交通规劝活动吧。”我转头对儿子说：“去看一下交警的辛苦也好。”儿子马上说：“那我找个同学一起去。”
    下午，与从上海回家过年的朋友及她的堂妹一起喝茶，我与她的认识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我们有幸拜在一位英语老师的门下学习口语，便从不认识到成为朋友。然而二十多年过去了，她已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而我却全部还给了老师。后来她一个人去上海闯荡，先后在外资保洁企业、保险公司、租赁公司上过班，靠着她的奋斗，多年前就已经进入了猎头公司的视野了。最近两年，她又跳槽到先锋集团下网信金融公司当老总了。在茶室门口，一见到我，她就给了我一个浅浅的拥抱：“大哥好久不见了。”我看着她成熟的笑容，知道她事业的成功端得不容易，因为她的婚姻是不幸的。一到茶室，除了叙旧，她就滔滔不绝的给我灌输新理念、新思想。“什么叫o2 o、c2 c，b2 b、b2c？”“什么叫p2p？”“什么叫app平台和众筹等等。”让我这个有点金融知识的人都感到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以及新时代互联网金融知识，也让我深深的感到社会的进步以及自己的落伍。她还现场在我手机上安装了他们公司的“e收贷”，让我体验一下。我是越来越感受到她的才干了，临走时她邀请我说：“如果你来上海，我会很欢迎的。”我笑笑说：“少了激情，走不出家门了。”她嫣然一笑，走向汽车，于是我看着她的宝马驰向远方。

    晚上，一位做生意的朋友给我打来电话：“我在‘圣莲花’足浴店，你快过来，兄弟有事找你。”当我赶到时，他正在洗脚，望着这位比我小几岁但资产却是我几十倍的老朋友，我衷心为他高兴，我问他什么事？他说：“大哥，去年我在福建东山买了套房子，准备去装修，顺便到附近一游，明天就走，我想请大哥一起去。”我笑骂他：“兄弟，你一点诚意也没有，说明天走就明天走，我都快上班了，还怎么去？再说你的房子还没装修呢，要不明年跟你去过年算了？”他马上说：“好，就这么定了。”我问他去年生意怎样，他说：“经济不好，欠款难讨，去年1000万的应收款只要回了350万，但我把所有的工资、应付款都付清了。”我说：“你是个有良心的商人。”他说：“大哥，我现在正准备筹办多家企业，想听听你的意见。”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给他讲一个案例：当房地产最疯狂的时候，很多生产企业老板，自己的主营业务不做了，到处筹钱开发房地产，最后都在商海中消失了。朋友说：“那我不发展了？”我说：“你想做，就要围着你熟悉的产业链去做，也要关注国家经济结构政策的调整，这就会减少很多风险。”朋友认真地对我说：“跟大哥聊天总会长知识。”我说：“这就是兄弟啊。”

二月十一日 初五
    今天去丈母娘家拜个年，吃了中饭，下午约了几位朋友一起打牌，我们这叫“红五星”，是不带赌的，因此也称“卫生牌”，主要在机关事业单位的人群中流行，其中有两位是公务员，一个还是原来与我一个单位的，后来调入了财政局，我问他过得怎样，他说：“钱可能没有原来单位多，但心情要好多了。”我开玩笑的问：“你们政府官员真的很阳光吗？私下收的礼不少吧！”他回击我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就是有人送也不敢收啊！”我很想为这句话和他点赞，公仆应该是人民的公仆，我们国家的公务员如果都这样了，民主就有希望了，民族也就繁荣昌盛了。

    打牌、吃饭、聊天总是很费时间的，晚上九点左右才回家。微信中又收到一位友人的红包，真的很开心，今天是财神日啊，总希望与财神多见个面，今年，我们这拜年都流行发微信红包，有人还特别搞了一个红包清单，列的是什么样的关系发多少钱的红包，我就觉得金钱一旦融入了文化，就好像变味了一样，也不知道是时代的产物还是对传统文化的挑战？

二月十二日 初六
    早上，倚着床坐起来，翻开米兰.昆德拉的《慢》，有一段话突兀在我的视线里：“慢的乐趣怎么失传了呢？古时候闲荡的人到那儿去啦？民歌小调中的游手好闲的英雄，这些漫游各地磨坊，在露天过夜的流浪汉，都到哪去啦?他们随着乡间小道、草原、林间空地和大自然一起消失了吗？”
    忙忙碌碌的一个春节假期，是不是过的太快了？留给自己的时间还有多少呢？

于2016/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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