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回到家里,娜塔莎吃了妈妈做的午饭,睡了近两小时的觉,起来时,是下午14点多钟了。天落起了小雨。苏联春日的小雨,夹在清明的灰蒙蒙的天空里,如淡淡的墨,看上去令人舒适!娜塔莎还是穿着是苏联最流行的布拉吉裙子,一种白色的细花边,小花图案的非常朴素而大方的连衣裙。她把被妈关闭的窗子打开。在窗外下,是几颗小树子,
在树子往外是一道用木片围起来的篱笆作为院墙,篱笆外是一条铺有碳渣的土路。从这里看出去,在篱笆外的一些苏联平民驻的灰木板房子,用白桦树木制成的墙和房顶,再过去,是或高或低些的房子。看到在隐晦的天色下,淅淅沥沥的小雨洒落在窗外旁的被雨水扑打而显得绿亮的叶子的小树。
以及通过被雨冲刷过的显得新绿叶子间往院边的篱笆墙外一看:是小雨里的邻居矮平木屋的情景。娜塔莎心里是多么惆怅、寂寞!她坐在窗子下的木凳上,想起安德烈。她想道:安德烈,这个时候你在我的身边就好了!哎,你不喜欢说话,只要你在我的视线内,我就不再这样寂寞。哎,安德烈,你为什么不在我的身旁。想到这里,娜塔莎就几乎出神地望着篱笆外的被挡住的街道,仿佛她跟安德烈约好了,来她的家似的。
这时,她的妈妈走了进来,看到自己的女儿坐在木凳上,右手绞着左手拇指和食指,清澈的眼睛翘望着窗外。她的妈妈伊里娅在十月革命期间,爱上了红军战士杰尼索夫,生了娜塔莎。现在娜塔莎的爸爸在莫斯科公共管理局当人民委员会的副局长,半年或一两个月才回家。家里只有母女,女儿19岁了,在苏联,一个纯洁美丽的姑娘正是情窦初开,对那些健壮而英气的小伙子情有独钟的年纪。她妈妈知道女儿是恋爱的花的年龄。
“娜塔莎,你望着窗外干什么?”妈妈问。
“妈妈,我看下雨。”
妈妈走近女儿,看到女儿寂寞的神态,知道女儿心里有恋人了。说:“你想他吧”
娜塔莎惊讶地转过脸来,看着妈妈。作为女人和母亲本来就是天生的恋爱专家。作为妈妈的伊里娅,怎么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呢?“妈妈,你怎么知道?”
“他是谁?”妈妈问
娜塔莎脸一下红了。不说话了。
“娜塔莎,你这样苦恼,让妈妈帮你。”
娜塔莎不好意思,就坐着,也不回答妈妈的话,总觉得开不了口。
“你老是想,也不是办法。”妈妈提醒女儿。
“可是,妈,你不会同意的,安德烈是锻工。”女儿抬起茫然的枣子形脸,看着刚坐下在椅子上的妈妈。
“妈不会阻拦你的爱情。”
“谢谢妈!”娜塔莎说,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妈妈这样理智。看来,她原先担心自己的妈妈看不起安德烈的顾虑是多余的了。
“妈,现在我想他,他还知道。”
妈妈就不说话。一个姑娘怎么能对她心上人开口说爱他呢?这会被人认为不对头、轻浮。
到了傍晚,春日的天空一片灰蒙蒙的,下过雨的天空,尽管没有再下雨的征兆,可是,还是老皱灰脸。越来越想安德烈的娜塔莎,就想见到在机械厂里加班的安德烈。就跟妈说了声,就匆匆地向机械厂的大路走去。妈妈知道女儿找安德烈去了,她也希望自己女儿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她不会因为安德烈是一般的工人,自己是有权势的家庭而嫌平民青年安德烈。她知道:自己女儿爱小伙子就够了。
娜塔莎又走到了我们本文开头说的,在工厂前面一横长的公路上,在公路西侧的矮土坎下,一长片没有叶子只剩橡树发干的灰白色的树枝如灰白色雾气般都伸到了厂边上的路旁。
在已经停止落雨的天空上,过不多久,天空上不知不觉成了一抹略灰蓝灰蓝的,看去非常的爽心悦目!在初春傍晚天空上如挂了一张灰布一样。落过雨后的空气是那样清明,往不远处的总带有苏联三十年代末的中期社会主义工厂氛围的机械厂看去,厂门口,有两根耸立在静静的灰蓝色晚空上的细铁杆子,再往后,是或高忽地些的灰色厂房。
娜塔莎看到这些情景,想都没有怎样想,她就想早点进入厂里的机房,看到生性沉默少语的安德烈。她脚步走得较快,不久到机房,看到安德烈在里面一张铁台子上,在用工具隔铁。
“安德烈。”娜塔莎一进来,就热切地招呼安德烈。
在低头干活的安德烈就抬起他在暗淡的机房里非常英俊的脸,以为娜塔莎有事。就问:
“娜塔莎,你怎么来了?”
机灵的娜塔莎说:“天都要黑了,我来帮你。”
安德烈知道娜塔莎做不了这事。淡淡地说:“你回去吧。”
“你还有多少活?”娜塔莎不理会安德烈的话,又问:
“还要干很一会。”
这时,娜塔莎看见机房里都有些暗黑了,安德烈都不开灯。就走到灰墙下,抬起手,拉亮了一个吊在灰暗棚粱上的电灯。
表情淡淡的、一心干活的安德烈就想马上干活,觉得娜塔莎在这里影响不好。就抬起他非常英俊的长脸,对走过来的娜塔莎说:
“娜塔莎,你回去吧,我要干活了。”
娜塔莎走近站在铁台旁的安德烈跟前说:“我们一起干活吧。”安德烈见娜塔莎要帮他,就不再说了,他觉得娜塔莎这样热情,再拒绝就会让娜塔莎不高兴了。然后,两人就一起干活。天黑尽的,到晚上20点多钟,他俩就干完活了。娜塔莎就马上为他倒了开水,让安德烈喝,等他喝完后。娜塔莎说:“安德烈,我们回家吧。”
性格孤僻的安德烈觉得自己一个男人,怎么跟女人走在一起。
就生硬地说:“你先走。”
“为什么?”
“我不和女人走在一起。”
“你害怕我影响你?”娜塔莎有意抬起她白净而秀气的方脸问。
嘴巴笨的安德烈有些嗫嚅说:“我,我……”
听到这里,娜塔莎找了一个借口。说:“安德烈,你忘了,从厂到镇上这么长的路,是那样的黑,路上又没有人,我是一个女的会害怕的,万一遇到个坏人……”
脸上冷漠、内心厚道的安德烈认为自己一个男人有义务应该把她送回家。就答应:“好吧。”
后来,安德烈就把娜塔莎送回到她家门口,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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