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蘑菇屯的李老栓扣,那是出了名的。你说这扣就扣吧,家里还是穷得叮当响,那可就邪了门了。总之都应该归功于一个字“懒”!
一块挂在家里快一年的肥肉,他每次出门溜达总要用手指头去抹上一抹,干啥呢?总是将那嘴皮抹得油腻腻的,给邻居村人炫耀,嘴里还时常吹嘘“都怪媳妇英子呀,你说这年头杀的猪到年尾还吃不完,马上过年杀新猪了,这腊肉扔了吧可惜,吃又吃不完呐,改明个我让英子煮熟了,隔壁邻居都送一碗。”
又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招数,搞来一大堆报纸,硬是让媳妇英子按着100元大钞的大小剪切出来,是上下各一张真币就变成了厚厚的一摞钱,经常放在口袋里炫耀自己“有钱”。
当然,这都是些旧闻,对于李老栓的德行邻里乡亲的谁不知道。时间久了大家碰到他都只与他逗嘴寻开心,见怪不怪了!
可最近有一件事,却让李老栓好生羡慕。啥事呢?就村里渔夫李顺才前些天听说是在集市上捡到了一部手机,这回他可是交了好运了,连撑船打鱼都将那手机插在皮带上,有电话来了,“喂、喂、喂……叫得那个起劲呀”。可把李老栓羡慕得眼都红了,也整天寻思着在集市上捡到个啥好宝贝。
这日正好是集市天,早早的李老栓就起来收拾自行车,又将那菜篮子挂上。将儿子虎娃喊了过来说到“儿子,今天跟爹去赶集。咱说是去买菜,其实是去寻宝贝。你瞧那瘪三李顺才,前几天捡了一部手机,现在整天在村里炫耀,以前见到爹都点头哈腰的,现在变得小腰板都直起来了。”虎娃是一个乖巧的孩子,长得确实虎头虎脑的,留着一个桃心头。忙答应道“哎,爹,俺跟你去!”李老栓又说“记住咯,到集市上不管捡到啥东西,立马踹到口袋里,也不要说话,你拍我的大腿三下,我就知道了,咱两立马骑车回来,不然给失主发觉就完啦”。“知道了,爹,俺记住了”虎娃回答道。
就这么,父子两骑车来到集市上,将那自行车放好,就提着菜篮子满大街找啊找。是找到了菜市场,又找到小吃街,从小吃街又到了铁铺桥……是除了一些菜叶啊,塑料袋啊,碎纸屑啊啥也没找到。到了晌午,两父子是又累又渴。李老栓实在是饿不住了,就对虎娃说“儿子,你在这里等爹,爹去那边买几个包子来吃啊,真是饿死了”虎娃这时候也是饿得头昏眼花,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点了点头。李老栓便拔腿往包子铺方向跑去,没跑出多远这虎娃就只听得地上“叮铃”一声响音,似乎是有东西掉落。咦?哪里来的声音?虎子寻着声音在地上找了半天,原来是一串钥匙,他捡了起来。这不是爹的自行车钥匙嘛,他刚想喊爹,却马上又闭住了嘴。“爹不是说不管捡到啥东西,先揣到口袋里,拍他大腿回到家再说嘛,哎哟,我可不能出声。不然回家挨打哟”。虎娃忙把钥匙捡起来,揣到了口袋里。
过不久李老栓买了包子回来,递给虎娃吃,虎娃没有接,却用巴掌拍了他三下大腿。“干啥呢?吃包子呀”虎娃还是不说话。这李老栓看了看虎娃的眼神,又看了看儿子的口袋,猛的拍了一下大脑!他想起暗号来了……忙拉起儿子就往停车处跑呀!到了停车地方,李老栓摸口袋掏自行车钥匙,却左摸右摸也找不到,莫不是掉了?他又问虎娃!“儿子,看到爹车钥匙没?”虎娃还是不说话,摇了摇头……
李老栓现在也顾不得那多啦,心想儿子肯定捡到了好宝贝,金表?金戒指?还是珍珠项链?他是越想越激动,干脆将那自行车抬起来拉着虎娃往家里跑!
两父子是包子也没吃,水也没喝,又害怕丢东西的人寻来,一路小跑!走到家中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李老栓将那自行车“哐啷”一声丢到墙角,虎子也是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一屁股坐在了家里刚收的南瓜上。
李老栓现在也不管累不累的,只关心儿子捡的宝贝,用袖子擦了擦汗珠。忙问“儿子,你捡到了啥好宝贝?快掏出来给爹瞧瞧啊,哎哟……不简单啊,五里路这么抬着这辆破车回来”。
“爹,我、我……我捡到了你的车钥匙,给你……”虎子有气无力的回答道,便从口袋里摸出了钥匙递给李老栓。
“啥,车钥匙?”李老栓这会儿差点昏倒过去,一屁股靠着墙软塌了下来……
“你这小王八羔子,捡到车钥匙为啥不早说嘛?你快把你爹累死了。脑袋被驴踢啦?看我不揍你。”
虎娃听到李老栓的话,眼珠子里都转起了泪花。忙抽噎着说道“不是你跟我说的嘛,不管捡到啥东西都先揣到口袋里,回家再说,不能说话。”
“臭小子,你、你、你……”李老栓再也说不出话来,哑巴吃黄连,是又气又饿,只得张大了嘴巴,豆大的汗珠又从额头滚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