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啊，早点回家（李尚贵）

燕子啊，你早点回家

李尚贵

今年入夏，不时有几只燕子在屋檐下的电线上立着，观望，时而唧唧喳喳地飞到屋里转几圈又飞走了。这些平常小事似乎往年也有，只是工作和家庭琐事不暇顾及罢了。

那一天，突然发现屋内的墙角上有点泥土样的东西，是燕子想在屋子里垒巢了吧。虽然我早知道燕子是益鸟，但那粪便、禽流感之类让人恶心和生畏，且又是在屋内，更是有点讨厌，想一举把窝的邹形捅掉，省得些后顾。

把我的想法说出来，立即得到妻女的反对，说燕子是吉祥物，来家里住窝会带来好运。我历来不相信这些，只相信自己，但又想到近年来的心里不快，就有默许了，让燕子到家里安家落户。

只见两只燕子来来去去忙个不停，先带回来些泥浆，散落在地板上、车子到处都是。现在觉得燕子怎么有点像我，为儿女、为家人生活忙碌而忘记了自己，也消了怨气，反成它的鸟佣搞起清洁工作来。

几天后，墙角上的泥窝成形了，是筷子尖大小的一小块一小块泥土和着些草根羽毛之类砌成的。那一天，我特地观察燕子是怎样把泥土粘上去的，只见它把泥在口中掺来掺去，大约30秒钟后才吐出来，放到合适的位置，再用嘴尖去压了压，觉得稳妥了才飞出窝去。更有意思的是窝的中央部分还有空洞，从下往上看分明还有光亮。原来这鸟算得上高级设计师了，一点点的泥土垒起来坚固不会掉下，中间还留空隙通风透气，多么舒适啊！其能力和智慧丝毫不亚于我们人类。人，应从它的身上学到很多。难道我们就不该把自己的窝造得结实和舒适点么。

这点，我和燕子似乎又是那么不谋而合而默契。其实，我自懂事起，为父母煮饭，割草，带弟弟。有了工作后挣钱给家里还账，供弟弟读书，养父母。而今天很多年轻人只图自己安乐而忘了自己身边的亲人，不让老父母与自己同住一个屋檐下，这是鸟都不如的东西啊！

窝垒好了，里面还垫了些柔草和羽毛之类。燕子得意忘形地叫啊飞啊！那几天，还不时带回五六只别的燕子到屋里又飞又闹的，大概是叫来它的朋友来炫耀它的新家吧！我才庆幸当时没有感情用事捅掉燕窝，不然我无从分享到那份快乐和喜悦了。

这几天，只见到一只燕子来来去去，另一只好像在窝里孵蛋了。出门的那只，回来得很晚，家家户户都关门了还没回来。我不会把它关在门外而让另一只独守空房，因为那样做很残忍的。我更担心它在外有什么不测，就像担心我的儿女外出一样，一直揪着。我天天等着燕子归来才关下大门，甚至远出时也把门开着。有时候，我站在门边望：燕子啊！你早点回家，窝里还有你的妻子和孩子。

14.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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