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

欧阳帝孤

父亲，一个处于新社会的封建农民，脾气是最坏的那种，一生气就打人，打我。打姐姐。更多的时候是打我那无力还手的母亲。

父亲常因小事用皮鞭打的姐姐满屋子乱跑，叫声是那么撕心裂肺。姐姐从小到大身上旧伤未愈就又添新伤，姐姐出嫁前一天晚上。还被父亲打的跑到舅舅家。我的姐姐不仅是姐姐，还是我的老师。家里的顶梁柱，为了我。她老早辍学挣钱为我交学费，我需要什么，她提前想到。买好，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父亲发脾气时。她让我长大后别学父亲。教导我。监督我。我身上的很多优点都是从她身上搬过来的。她也是家中的主要经济来源，她为了盖上新房子。曾在外打工饿晕过。冬天。她在外受冻。却问她给家人买的棉衣暖不暖和，她想把母亲的担子接过来。让母亲歇着，可生活的担子她们谁也不曾放下过。姐姐出嫁时，只嫁出了她的人，留下她的心。可父亲的皮鞭对姐姐仍不放过。

母亲。一想到母亲。我就想到在深海中苦苦挣扎将近死亡的人。母亲小时候遇到一个和我父亲一样的父亲且被后妈折磨着，两个家庭对母亲而言就象是石头，她是一个生活在石缝中的女人，石缝把她的头发压成苍白。把她的脸上压满皱纹。把她的表情压的深沉。把她的血管压成了苦根。母亲跳出一个苦海却浸泡在另一个苦海里。她不仅做到了一个母亲的义务。还揽下了父亲的责任。呵护着我们。听舅妈说，母亲生下父亲渴望已久的儿子我不久，就准备淹死母亲，再为我们找个后妈，为了不让我们遭遇她的遭遇。在邻居都说活不了的情况下。母亲硬硬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用土办法把自己肚中的污水吐出来，然后为自己做了点饭。我曾保留着一把苍白的头发，那是母亲躺在地上只有喘气的力气时。父亲按着她的头硬生生地从母亲头上猛揪下的。母亲被打后从没有用过药，每次都是母亲无声地流着泪为姐姐。我擦药。心疼着她的女儿。担心着她的儿子，回忆着我们谁也不知的曾经的苦。

打完人，父亲并没有消气，还要砸东西。在我上学的过程中，数不清父亲曾烧过多少次我的书，让我停过多少课。砸坏了几辆我上学用的自行车，一切东西在我家寿命都是那么短暂。我们在父亲面前每说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总之在他身边或不在身边都有危险。那一次，我看到电视上说家长吸烟会影响孩子的智力，就告诉了父亲，结果他大怒，吼到：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钱！没花你的钱！还没论到你教训的时候……最后打人。砸东西。一样程序都没少。后来他吸烟，我多看一眼会挨骂，不看也可能挨骂。

我恨我自己，现在无法证实我是一个孝顺的好儿子，不能用孝心感化我那无法形容的父亲。父亲虐待着我们。逼我们自己虐待自己，可我们并没有气父亲，我们毅然爱他，流着自己心中的泪爱他。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句话应插到哪里，就写在这了。有一次，我和姐姐胆怯地向父亲要一毛钱买铅笔，父亲给了，父亲给了我们一元钱，当时我手紧紧地握住一元钱哭了，姐姐也哭了。我们分了用父亲给的一元钱买的铅笔，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工工整整地写字，姐姐写着写着，纸突然湿了，我模糊地看到上面写着：爸爸！如果你能一直像这样那该多好啊！可我们知道，父亲是无法做到的。无论我们怎么做，他也是无法改变的，正是因为这，所以我们爱他，并在他的皮鞭下继续一直地爱他。

善待父亲吧！天下有太多太多的好父亲却遇到了数不清的不孝儿女。如果你的父亲和我的父亲一样，我们就当替那些不孝的儿女为天下的父亲赔罪。把这也看做是一种幸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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