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下午红队长、贵州人、愚耕又像往常一样,先从某处拔出一些苗木,并装上三轮车,一般情况下苗木根部还套了袋,很容易拔出,他们将苗木装好在三轮车里后,就推着三轮车到某栋别墅的围墙门口前,围墙里除别墅蓄水池外都是荒地。
他们主次任务就是挖穴将三轮车里的苗木移栽完毕。
一般移栽的苗木根部也要套袋,小苗木套的是塑料袋,大苗木套的是编织袋,无论塑料袋还是纺织袋都是捡来的。
愚耕进到这里后几乎包揽了捡塑料袋、捡纺织袋的任务。一般检塑料袋很容易捡到,主要捡的是早餐朔料袋,可以随时去捡,但数量要求多,又特别脏,很不是滋味,比乞丐还不如,一般捡纺织袋就不太容易捡到,主要捡的是米袋子,要清晨去捡,偷鸡摸狗似的,有时也特别脏,但数量一般只要求八九个够了。
他们很快就发现这块荒地石子渣子石块等建筑垃圾特别多,几乎冻结了,挖穴很费力,挖穴的工具也破破烂烂,事半功倍,一般挖穴的荒地要么特别脏,要么特别硬,甚至又脏又硬,不是建筑垃圾就是生活垃圾,手心起血泡是常有的事。
他们一边探穴一边移裁,一边浇定根水,齐心协力,有说有笑,马虎了事,想必这些移栽苗木的命运不太好,特别是套袋移栽苗木的根系几乎接触不到土壤,靠顽强地成活成长,愚耕真有些替这些苗木的命运感到心疼,但又不甘愿很好的为秃老头卖力,都怪秃老头作的孽,更谈不上学什么技能,纯粹当作是干体力活,心不在焉,
红队长干活还算很认真,忠心耿耿,秃老头每天只要把任务交给红队长就行了。
干活的时候秃老头一般都不在场,但秃老头随时都会来指手画脚,横挑鼻子坚挑眼,哪怕谁一不小心踩到一根小苗都会被秃老头骂得狗血淋头,久而久之,愚耕只要看到秃老头心都肿起来了,恨不能捅秃老头一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把秃老头埋了,可能是最好的有机肥料,
无论红队长贵州人、广西人都对秃老头敢怒不敢言,小心翼翼,相对而言,愚耕对秃老头的痛恨有些偏激,有些叛逆,煸风点火,唯恐不乱,长此以往真可以活活把愚耕气炸。
红队长、贵州人、广西人也正因为愚耕十分痛恨秃老头,才觉得愚耕更加可爱,讨人喜欢,总是用秃老头的可恶之处跟愚耕打哈哈,秃老头还有许多可恶之处,愚耕还没有领教到呢,
早就听说秃老头动不动就轻易赶一些人走,又经常有人经职介所介绍找到这里来求职,之前愚耕也确实好几回见到,有人找来求职,但都没有成功,也许可能是求职者嫌这里的条件太苛刻,还没有落到,非要在这里专门只为了混个吃住的地步,也许可能是秃老头嫌求职者干活不行,哪怕只包吃住,没有工钱,也不愿把求职者收下来,秃老头开这么苛刻的条件,也从不愁缺人,有恃无恐,匪夷所思。真怀疑秃老头是不是跟某些职介所挂好勾,职介所会源源不断地把求职者介绍过来,任由秃老头挑剔,作威作福,而且六合大厦里的一些职介嫌疑最大,也早就听说六合大厦里有好几家职介所。
大概干到四五点钟的时候,不知不觉中突然来了一位看上去很忧愁,很狼狈的高挑青年,经他自我介绍,原来他是经六合大厦里的某个职介所介绍过来的,显然刚刚得到秃老头的收留,开始要加入进来参与干活,并进一步自我介绍说他是陕西人,是被人骗来海南岛搞传销的,一言难尽。
这陕西人可能看到这里的情况后,大失所望,思想有些开小差,懒洋洋的,不知干什么才好,只嘴上想与红队长、贵州人、愚耕打成一片,却一动不动,心事重重。
红队长、贵州人、愚耕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一边干活,一边若无其事地随便与陕西人寒宣起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尤其愚耕与那陕西人比较投缘,问长问短,兴致盎然,忘乎所以,很想了解打探陕西人那边的风土人情,并同情那陕西人被骗来搞传销,多有不幸。愚耕已不是头一次与被骗到海南岛搞传销的人打交道。在海南岛搞传销是个不可回避的话题。其实在百万山别墅就有搞传销的人。愚耕还在百万山别墅见到他的一位初中同学也被骗来搞传销,见怪不怪,有些眼力厉害的人,更是在大街上就能分辨出哪些人是搞传销的,愚耕耳濡目染也有些能看出门道来。
红队长看到陕西人不太愿自觉参与干活,就好像对陕西人有些嫌隙,并试着吩咐陕西人挖穴。
结果发现陕西人挖穴的表现相当差劲,仅只挖了几个穴就再也挖不下去了,又袖手旁观,心不在蔫,很过意不去,不尴不尬,与他的高挑个子极不相称,说是挖穴震起手臂有些痛,还进一步吞吞吐吐、断断续续地解释说,是因为前几天在搞什么保安培训,把他练得骨头都快散了架,浑身酸软,手臂更加还有痛,不然陕西山西那边的人都很耐劳,不是说农业学大寨嘛。
过后陕西人又过家家似地帮着移栽浇定根水,好像还是不太让红队长、贵州人满意,可能还觉得陕西人总是灰头土脸,蔫不溜唧,影响了他们的干活情趣,对陕西人有些排斥心理。其实大伙谁都不比谁命运悲惨,谁都没必要表现得想是最惨的一个,既然改变不了现实,就要学会苦中作乐,那陕西人可能还以为他是命运最悲惨的一个,不能自拔,也就不能真正与大伙打成一片。
愚耕觉得陕西人的表现对他一点也没关系,又何必跟秃老头卖力的干活呢,说不定陕西人还有些反悔不愿在这里干呢,不可强求于人,愚耕看重的是缘分,觉得已经从陕西人身上获得一种间接经历,获益非浅,愚耕早已习惯从不同地方的不同人的人生经历中获得一些间接经历,感悟生活,心怀天下,实实在在地去了解这个社会,愚耕已经跟五湖四海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增长见识,永无止境。
第二天红队长和贵州人一早就结成对浇水去了,愚耕就只有跟陕西人结成对去浇水,好像红队长和贵州人有些嫌隙陕西人,可愚耕不觉得跟陕西人结成对去浇水有什么不好的,他有机会能进一步结识陕西人,比浇水本身还重要。
广西人大多以做饭做菜为主,有空也参与干活,广西人好像跟陕西也不太投缘,比较陌生。
他们每天一早就要浇水,浇到一定时候就吃早饭,吃过早饭接着又浇水,如果将百分山庄别墅内的所有苗木都浇一遍的话,起码要浇四个小时左右,比移栽培苗木辛苦多了。
百万山庄别墅内的花草苗木绝大多数是靠浇生灌养,但一点浇水的设施也没有,他们浇水主要用铁桶,瓢子,三轮车,水箱,不同地方的不同花草苗木用不同的方法浇水,浇水用的水全是从别墅旁边的蓄水池里用铁桶打上来的,或一桶一桶地浇,或一瓢一瓢的浇,而且不是每个蓄水池里都打以水,很多时候打水的蓄水池离浇水的地方比较远,要一桶一桶的提过去浇水,或者先把水打进三轮车上的水箱里,然后推三轮车去用瓢浇水,有时也要用桶从水箱里提水去浇,可见浇水纯粹是体力活,绝不像一般想像得那么惬意。
蓄水池里的水全都脏得发蓝发绿,有股发沤的气味,有次红队长贵州人、愚耕一块发现某个蓄水池里竟漂有一个腐败发霉的避孕套,并借题发挥,互相逗趣,无法想像这蓄水池的水脏到什么程度,愚耕真有些担心,会染上什么莫名其妙的疾病,太不值得啦,惨不可言。
愚耕这回和那陕西人在浇水的时候总有话说,尽情尽致,轻轻松松,愚耕自认为比往常浇水卖力些,全然不在意陕西人浇水的表现,不分彼此,互相合作。
大概接近起十一点钟的时候,愚耕和陕西人大致认为完成了浇水任务,也就心安理得地收工回到F8栋,无所事事。
结果发现红队长和贵州人还没有这么快收工回来,愚耕真有些心虚,忐忑不安,疑神疑鬼,坐怕秃老头来找茬,红队长和贵州人都没收工回来,他俩竟这么快就收工回了,成何体统。
其实愚耕和陕西人根本就没有明确的浇水任何,更没有仔细的浇水要求,愚耕只是觉得时候不早了,浇得也差不多啦,才冒然做主收工回来,难道要他和陕西人再去装模作样地浇一阵,非得等到同红队长和贵州人一块收工不可,秃老头硬是要从中找他们的茬的话,躲也躲不过,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得闲且闲。
十几分钟后,红队长和贵州人终于收工回来了,愚耕总算放下心来,若无其事。
接下来红队长、贵州人、愚耕,陕西人又自然而然地站在F8栋前面的水泥路上,一块无拘无束忘乎所以地闲谈起来,其乐融融,朝气蓬勃,广西人好像正在F8栋后面的露天厨房煮饭做菜。
没过多久,秃老头就气乎乎、凶巴巴、大模大样地从外头朝他们走来,使得他们顿雅雀无声,忸怩不安,好像怕秃老头怀疑他们私底下在说他的坏话,兴风作浪,图谋不轨。
结果秃老头走到隔他们还有三四米远就刹住了脚步,并气急败坏不由分说郑重其事地命令他们以及那广西人这就跟他到一块浇过水的地方去看看。
显然秃老头又要找茬了,怪那浇过水的地方一点都没有浇好,而且看秃老头气势汹汹,忍无可忍的样子,是要动真格得啦,有人糟殃了,在劫难逃。
愚耕特别心虚,觉得秃老头好像凶残地盯了他一眼后也就假装对他视而不见,但又斜视着他不放,秃老头十有八九是冲着他来的,凶多吉少。
愚耕甚至怀疑秃老头是不是因为察觉到他跟陕西人比红队长和贵州人提前收工,所以才怪他跟陕西人浇过的一块地方一点也没浇好,真是那样的话对人也太冤枉了,突如其来,防不胜防,惊慌万状,如被电击了一下,吓都吓得半死,心季忡忡,不知所措。
秃老头下达命令后马上就转身带头朝那块浇过水的地方走去了,红队长、贵州人、陕西人则小心翼翼地紧随其后走去了,连广西人也慌忙地从F8栋出来,并赶着跟去了,形势万分紧张,大动干戈,不容愚耕有太多犹豫。
最后愚耕一念之下赶紧从F8栋带上铁桶和瓢子,并从容不迫地跟去了。
很快愚耕就看到,其他所有人果然都已经在他和陕西人浇过的一块地上围观起来,除秃老头外都一语不发,而秃老头则在那块地上走来走去,指手画脚,骂骂咧咧,歇斯底里,光看秃老头发火的样子,就让愚耕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秃老头好像主要骂的是那地里这也没浇到水,那也没浇到水,秃老头当然已经知道那块地是愚耕和陕西人浇的,但秃老头好像还没有直接骂到愚耕和陕西人,可见秃老头愤怒到什么程度,简直不可理喻,令人作呕,天底下再没有像秃老头这样歹毒刻薄的可恶小人,横挑鼻子竖挑眼。
愚耕自认为那块地跟往常浇得差不多,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何况那块地无无都浇了水,就算今天浇得差一些,又有多大的关系,难道他和陕西人就真得成了害群之马,十恶不郝吗?竟惹得秃老头发这么天大的火,很难不让愚耕怀疑秃老头是小题大做,借题发挥,存心找茬,惺惺作态,谁又能猜透秃老头的真实意图呢,要是秃老头仅只发生火那倒没什么关系,全当秃老头是神经病发作,忍忍就过去了,习以为常。
愚耕当然有心理准备,愚耕既然主动带上铁桶和瓢子跟来,其用意也就不言而喻,愚耕虽然对秃老头有一肚子的怨气,恨不能发作起来,但经审时夺垫,就觉得只好卖乖,知错就改为时不晚,何必跟秃老头一般见识,
陕西人面对此事,有何心理,也就可想而啦,陕西人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秃老头竟会是这种人。
愚耕一跟到现场也不围观,就直接到附近的蓄水池里打来一桶水,并不由秃老头吩咐,就装模作样地用瓢子一瓢一瓢地,在那地块上东补浇一瓢水,西补浇一瓢水。
秃老头一开始对愚耕这种补浇水的认错表现不屑理睐,照样还不断地发火,无的放矢,但很快秃老头就突然义正严词,毅然决然,郑重其事地对广西人吩咐,快把中午饭做好,让愚耕和陕西人吃了这里最后一餐午饭后就离开这里,转而秃老头又斩钉截铁地制止不让愚耕补浇水了。
好像在秃老头看来,这回得要把愚耕和陕西人赶走不可,杀一儆百,而且能让愚耕和陕西人吃这最后一餐午饭已经够仁兹的了,所以特别要求广西人中午还要一起做愚耕和陕西人的饭,假仁假义。
愚耕听了秃老头这种炒鱿鱼的命令,真是揪心不已,痛不欲生。万万没想到秃老头发火的真实意图,竟是要抄他和陕西人的鱿鱼,其实秃老头要抄他和陕西人的鱿鱼何尝找不到借口,简直欺人太甚,心狠手辣,再没有比被秃老头抄鱿鱼更加会让愚耕感到其耻大辱的啦。
愚耕真后悔不该卖乘补浇水,他从没有受过这欺辱,生不如死,万般痛恨,无限委屈,但他既然已经卖乖补浇水,就死都不愿这么被秃老头炒掉,忍气吞声,我行我素,继续补浇水,而且一桶水补浇完了再去打来第二桶水补浇,第二桶水补浇完了再去的第三桶补浇,像是在赌气,在演戏,在跟秃老头斗上了。愚耕表面上反倒若无其事,一心一意补浇水,但内心的思想斗争十分激烈,审时夺势,觉得他如果他真就这么被秃老头炒掉了,那就是天大的不幸,气都可以把他气死,措手不及,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窝囊得要命,如何还有心情面对外面的挑战,心有余悸,他只要死皮赖脸地当作战斗一样地努力争取留下来的话,就算出了一口鸟气,也一定能留下来,拼死吃河豚。
秃老头根本不把愚耕补浇水的认错表现放在眼里,熟视无睹,好像看出愚耕这只不过是在演戏罢了,并总是傲漫地叫嚷着制止不让愚耕补浇水啦,愚耕再怎么补浇水也无济于事,甚至讨厌,
可愚耕就是把秃老头制止不让他补浇水的话当作耳边风,始终一语不发,照样还补浇水,假戏真做,
后来秃老头总算发完火了,也就一声不吭地走开了,看秃老头的样子还是非得要把愚耕和陕西人抄掉不可,毫无回旋余地。
愚耕并没有看到秃老头走开就立即停止补浇水,而是照样不缓不急地补浇水,沉着冷静,不轻易泄气,反倒不怎么难过啦,视同游戏,扮演一种新的角色,驾轻就熟,游刃有余,不信折服不了秃老头,甚至觉得又有一场好戏看了,痛快过瘾,激动人心。
秃老头走开之后,广西人马上也走开了,红队长应酬似地陪了愚耕一阵后,接着也走开了,听红队长的口气,愚耕和陕西人被秃老头抄定了,爱莫能助,好自为之,显然红队长以前也多次见到过类似情况。
红队长走开之后,贵州人还心事重重地多陪了愚耕一阵,贵州人真恨不能跟愚耕一块一走了之,秃老头实在可恶之极,照此下去他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忍无可忍,他也理解愚耕还极力想要留下来的,十分为难的心情与处境,不然愚耕怎么还会补浇水,要是愚耕真还能留下来,与他继续作伴,以后时机成熟,再一块逃离出去,那就太好啦,最后贵州人还是依依不舍地走开了,只留下愚耕和陕西人。
愚耕还继续稍微补浇灭一会水,也就停下来了。
陕西人则始终还一语不发,不省人事似的,也就置之度外,好像他自认首当其冲地被秃老头炒定了,无法留下来,也不愿意留下来,就当作是受骗上当一回,后悔莫及,早知如此他才不会进到这里来呢,早点被秃老头炒掉,免得以后受更多的罪,正中下怀,只不过事情来得太突然了,莫名其妙,糊里糊涂,恍然如梦,措手不及,心事重重,黯然神伤。
愚耕看出了陕西人的心思后,一念之下也就想到一个绝好的主意,并主动开门见山郑重其事地跟陕西人商讨起来,动之以情,晓这以理。
愚耕想到这个主意是反正陕西人被秃老头抄定了,也不愿留下来,何不劝陕西人主动跟秃老头讲明那块地浇水浇差的“实情”,进而做“替罪羔羊”,那块地浇得水浇得差的后果让陕西人一人承担已经足够了,何必让他陪着被秃老头炒掉,就算是求陕西人顺便送他一个人情,陕西人有什么为难得呢,实事求是的讲,他就是因为跟陕西人一块浇水才出现这种被秃老头炒鱿鱼的情况,他多少有些冤枉,红队长贵州人广西人事发后,明显都同情他,而嫌隙陕西人,秃老头也看到他有很好的认错表现,与陕西人截然不同,他与陕西人一块浇水的表现也就可想而知了。
愚耕情知让陕西人做他的替罪羔羊有些残忍,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几乎大势所趋,义不容辞,
结果陕西人听出愚耕的主意后,感到十分郁闷忧伤,痛心疾首,觉得愚耕想出这种馊主意太不够意思了,简直就是落井下石,不愿跟愚耕商讨什么,反正他是不会主动去做愚耕的替罪羔羊,他自己的事都够心烦得啦,那还顾得了愚耕,如果愚耕要去跟随秃老头说明“实情”,把罪名加在他头上,那他倒也无所谓,他能做到这点也就宽宏大量,仁至义尽啦。真搞不懂愚耕为什么还想极力留下来,而且为了能留下来竟想得出这种馊主意,真是犯贱,也太没出息。
愚耕见到陕西人这种表态,也就心满意足,陕西人是不会明白,他为什么还想极力留下来的。其实他比陕西人更加痛恨这里的情况,更加想要一走了之。但却不能忍受就这么被秃老头炒掉,他为了留下来,很可能真得会主动跟秃老头说明“实情”,把罪名加在陕西人头上,其效果应该跟陕西人主动跟秃老头说明“实情‘,甘愿做替罪羔羊差不了多少,当然愚耕到时一定会掌握分寸,绝不做对陕西人有缺德的事。
吃过午饭后不久,红队长出人意料地突然从二楼秃老头那里拿着愚耕和陕西人的身份证下来,并不由分说地先把陕西人的身份证还给陕西人,接着又要把愚耕的身份证还给愚耕,但愚耕却拒收他的身份证,红队长也不作强求,暂且把愚耕的身份证留下来,红队长也很希望愚耕能继续留下来,但希望渺茫,迫在眉睫,
好像红队长已经得到秃老头的旨意,要愚耕和陕西人拿到各自的身份证后,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只是红队长还不好意思直接向愚耕和陕西人传达秃老头的旨意。如果愚耕从红队长手中接过他的身份证后,恐怕就很难有回旋余地。
愚耕拒收他的身份证后,就感到势态紧急,刻不容缓,转而就急巴巴地催促陕西人赶紧上二楼去跟秃老头说明“实情”,但糟到陕西人的拒绝,甚至气乎乎地怪愚耕有些太过份了,懒得说些什么,心不在焉,灰头土脸,陕西人好像没有想好又有什么路子可走,磨磨蹭蹭,心烦意乱,哪不有心思顾得了愚耕。
无奈之下愚耕只好赶紧上到二楼去了,想好要稳扎稳打,不可操之过急,而且一定要用尽心机,深模作样,如同表演,不信糊弄不倒秃老头,有志者事竟成。
愚耕一上到二楼,看到秃老头正在看电视,愚耕也不便开腔招呼,顾自就假装小心翼翼地挪了个凳子坐下来,并又假装心事重重,如坐针毡,欲言又止,窘态毕露,按捺不住,手足无措,
想必秃老头密切注意到愚耕的一举一动,却故意不动声色,若无其事,视若无睹,不闻不问,进入了疆持状态,尽在不言中,十分微妙。
稍稍过后愚耕觉得开口的时机还未成熟,也就一声不吭地下去了。
隔一阵后愚耕又上到二楼,看到秃老头还在看电视,愚耕同样又象前面那样坐下来,同样与秃老头进入疆持状态,心照不宣,碍于开口,而且愚耕故意把缰持状态的时间比前面还拉长了,更加稳重,更加觉得与秃老头进入僵持状态,是一种契机,很有必要。
过后愚耕还是觉得开口的时机并未成熟,也就再次一声不吭地乖乖地下去了,可见秃老头在愚耕看来确实很难对付,仅一两个回合是搞不定的。愚耕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轻易开口。在红队长根据他以往的所见例子看来,愚耕想要成功留下来等于是破了先例。
愚耕一下到一楼转而又急巴巴地催促红队长上二楼去跟秃老头替他说说情,用心良苦,不容推辞,在这里红队长算是一个小头,在秃老头面前比较有份量。
经愚耕再三纠缠,红队长终于还是佯装着上二楼去啦,不一定会跟秃老头替愚耕说说情,还得见机行事,愚耕还是对红队长抱有重望,十分感激。以为红队长上二楼跟秃老头,不管有没有替他说情秃老头应该能看出红队长其实是想帮愚耕说情,想让他留下来。
没过多久红队长就从二楼下来了,好像并没有明确地跟秃老头替愚耕说情,神神秘秘地,轻轻松松,其效果应该跟明确替愚耕说情差不多,所以红队长懒洋洋地建议愚耕可以这就去跟随秃老头说说,听红队长的口气,好像愚耕只要这就去跟秃老头说,保准能留下来。
愚耕见此虽有些疑神疑鬼,但还是立即就兴冲冲地上二楼去了。好歹这是最后一个回合。
愚耕上到二楼看到秃老头还在看电视,一动不动,愚耕也不开口招呼,顾自又像前面两次那样坐了下来。
很快愚耕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哦,陈老师,我今天浇水的表现自认为很可以得啦,比平常还要突出,可能那陕西人浇水的表现差劲些,不然我也不明白今天浇水为什么会浇成这个样子,想都没有想到……”。
愚耕前后只不过说这么三言语两语而已,表现得直来直去,不亢不卑,言必由衷,实质却是在装模作样,愚耕早就想好了要说的话,就像是在说台词,一说起来就言简意核,底气十足,字正腔圆。
结果愚耕的这些话果然对秃老头十分受用,勿庸置疑,并于以正面回应。算是终于把秃老头糊弄倒了。
再稍经愚耕争取,秃老头若无其事,漫不经心地表态说愚耕可以去跟红队长说说,看红队长态度如何。
显然秃老头已经对愚耕网开一面,取得胜利,愚耕终于可以留下来啦,红队长又能怎么可能会为难愚耕呢,红队长肯定也巴不得愚耕能留下来。
不过在愚耕起身下去之际,秃老头又认认真真地对愚耕下达旨意,要愚耕顺便告诉红队长,让陕西人一定要在下午走人。显然秃老头也情知红队长会让愚耕留下来。
愚耕下到一楼直接就向红队长改口声称秃老头已经签应让他留下来,但那陕西人恐怕非走不可啦。
红队长一听说秃老头已经答应将愚耕留下来,满是高兴得意,毫不过问,转而邀功似地向愚耕打哈哈说,其实他前面已经跟秃老头替愚耕说过情,要不然秃老头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让愚耕留下来呢,显然红队长的态度果然不出愚耕所料。
贵州人、广西人当然也得乐意看到愚耕还能留下来,忍不住聚在一块叽叽呖呖起来,重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那陕西人可就有些悕惶失落,萎靡不振。让愚耕心里多少对陕西人有点过意不去,心酸不已,不知陕西人将何去何从。
愚耕能留下来,实在来之不易,甚至作出了一些牺牲,深受打击与创伤,窝窝囊囊,无可奈何,身不由已,这是什么根本不是人呆的鬼地方,如果不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他真恨不能一走了之,难道他身无分文地从这里一走这子后,真会在外面落难不成,他在这里跟落难有什么区别,难道他真的变得懦弱起来,苟且偷生,可长此以往如何是办法,真的不敢往远处想,得过且过吧。
愚耕由衷感到得意的是,秃老头虽然可恶之极,但还是被他糊弄过去,他这出戏演得真够棒,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信心倍增,原先在红队长贵州人广西人看来他想要留下来简直比登天还难,天底下再没有比秃老头更加不可理喻的人,他糊弄秃老头的本领真是不可思议,破了先列,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秃老头哪是他的对手,嘿嘿,他还只不过是略施小计,前后也只不过一个小时左右,就搞定了,无论如何他能留下来是件值得得意的事,好像出乎他的意料,又好像正如他所料,有惊无险,绝处逢生。好像能出回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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