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夏天,重庆的天气就像女朋友的心情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是什么样的。
在这样一个火辣的丘陵地带,高温酷暑是每年夏天必须面对的一道难题。在忙碌的生活之余还要疲于应付夏天烦躁的情绪,夏天似乎是最难熬的季节。一次周五下班之前还看天气预报:重庆高温橙色预警,注意避暑。下楼前看着外面玻璃窗反射出的光线里弥漫着被热量扭曲了的气流,心里哀怨下班又是好一场免费汗蒸,然而从楼上到楼下才几分钟,天气就撒娇似的惊天逆转。大雨如瓢泼般倾泻而下,一群群人如落汤鸡似的双手举过头跑出去了又跑回来,在湿漉漉的屋檐下躲雨。不时,有人发出几声轻微的叹息声,但不一会又被雨声淹没了;又新到的人偶然遇见熟识的人寒暄几声;三三两两的急忙赶路的人冒着大雨,在空寂的如隔着一层水膜的世界里狂奔。一下子,刚才的燥热情绪就烟消云散了,刚才大家还甘愿冒着汗流浃背也要在下班之后匆忙赶回家,在周末放松下忙碌一周后的疲乏身体的情绪也被一场雷阵雨所阻隔了。一场大雨让大多数的人停下了脚步,这个世界突然安静了几分,滞后了几分,然而缺惬意了几分,和谐了几分。
这是一种久违的富有画质感的蒙太奇的电影桥段。也许“倚楼听风雨”不是古人代文人才独有的情怀,我们依然具备那分文人雅士的高雅和淡然。外面的狂风暴雨只为衬托我们此刻的安静恬适,抑或是孤单落寞,楼里楼外两个世界。
“墙外行人,墙内佳人笑。”有时生活就这样被一堵墙所阻隔着,在楼上看见的世界和走下楼所看见的世界也许是截然不同的。夏天,没有真正到过重庆的人一提重庆也许就会想到火炉,从来不识重庆也有大雨之后的凉意。许多事物都是口口相传反而失去了最真实的那一幕,镜花水月,雾里看花,总有一种隔着透明的墙看外面的世界的感觉。
记得小时候学过一篇课文,讲的是:一个小孩对山的那边的憧憬和好奇,希望自己快点长大去看看山那边的世界,也许是大海,也许是平原。生活的阅历不光在我们脸上刻下沧海桑田,也在我们的意识里留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感悟。“温室的花朵”是对我们90后的人的统一概况,然而为了打破这个片面的定论,我们整装待发,斗志昂扬,愿乘风破万里浪,去闯荡外面的世界,去经历,去感悟,誓要打破温室这堵无形的墙,向那些同居一个时代,又不是一个世代的人表达自己,希望他们不要一直站在他们的世界看我们,然而,我们又何尝不是隔着一堵墙在看他们。
我一向是个内向的人,不愿主动和人亲近,所以看见熟人先想到的就是躲着走,都已经成年好久了,我觉得这是我独有的坏毛病。一次周末我正在餐厅坐着吃饭,遇到一位同事,我和他已然四目交接,可以感知彼此的眼睛里充满惊奇和尴尬,都被彼此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生活轨迹里而震惊了。我想这次已无处可躲了,就准备厚着脸皮叫他坐一块吃饭吧。戏剧性的一幕,他一个转身蹑手蹑脚的就走了,强装着没看见我。我像顿悟似的,原来大家都有见或不见的无奈。许多时候我们总是以自己的角度去看待事物,打从心底一开始就自以为是的认为别人肯定不了解我的想法,肯定和我不一样。心与心的阻隔,人与人的距离就像一堵墙将我们的想法隔开了。
最近,老听到有人说在这工作太封闭了,整个感觉像坐牢似的,想换一份工作。必须承认的是,外面有没有下雨,天气热还是冷,我们不去窗边是无法知晓的。公司的大楼将我们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这边的地理环境将我们和市区分隔,也许也分隔了你想要的生活。但是外面要么风大雨大,要么烈日炎炎,你有带好雨具或防晒霜吗?这是一堵墙隔绝了外面的花花绿绿,但也阻挡了外面的纷纷扰扰。如果苏武不坚持放羊十九载,汉宣帝也不会招他回朝,最后以其忠贞留名青史;如果柳永只专注于庙堂之上,又怎会成为婉约词的鼻祖;如果刘禅不佯装乐不思蜀,可能司马昭一刀就砍了他了,哪能偷得浮生,安度晚年。我们已不是那个想去山的那边就会去的少年,有太多的可能会在我们的生活里意外发生,而这些意外就是我们每一次选择后的结果,在作抉择之前就必须对其负责任,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工作本来就像围城,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如果在你没有准备好出发之前,请着眼现在。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生活被无数的墙分隔成了阶级,墙的那边有好有怀,要不要打破它,穿过去,一切只在你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