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不停地做梦。
梦见我在一片黑暗中光着脚拼命地跑,你的声音就在不远处,温柔的像一阵暖风,而那场梦的最后我踩着鲜血淋漓的一双脚站在你身后看你和她在聚光灯下拥抱。
我在梦中惊醒,额头上密集着细细的汗珠。
下意识的拿起手机,然后眼泪就涌了出来。
离开你的第二十二天,李纪,我要疯了。
我一遍一遍地翻聊天记录,然后泪眼模糊。
李纪,我感到恶心。
分手是我提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把我花大把钞票买的名牌包毫不怜惜地砸到了你的身上,我死命地捶打着你,妄图把我所有的难受与愤怒化为拳脚落到你身上。
你没挣扎,甚至一句话也没有说。
“李纪,我今天才发现我他妈是真傻!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滚啊!”我像个泼妇般嘶叫着,脸上的妆早已花掉。
不知道是不是我幻觉,你的眼睛竟有些泛红,然后转身,背影在那天空阔的大街上显得孤寂。
你在一个十字路口转弯,一直没有回头。
/
第一次遇见你是在一个聚会上,那天我化了很浓的妆,暴露的超短裙,惊艳四座。
我对这种聚会简直毫无兴趣,而死命要拉着我来的苏七此刻正埋头玩着飞行棋。
我仰靠在沙发上剥着手上的硬皮,苏七曾逼我戒掉这个坏习惯,她说这和自虐简直无差,她有很严重的强迫症,她看不了我血迹斑斑的双手。
当然,我也有。
我受不了手上未撕掉的硬皮。
旁边的沙发突然凹陷下去,我诧异地抬头,便看到了你。你穿着花哨的T恤,身上有着很浓的廉价的花露水味,你向我旁边靠过来,扬起嘴角道:“美女,怎么不一起玩?”
你的脸近在咫尺,我不经意间撞上你的眼睛又狼狈地避开,我掩饰着紧张的情绪冲你风轻云淡地笑:“关你什么事?”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你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般继续追问道。
我不耐烦地推开你想要起身离开。
“许言,帅哥,她叫许言!”
我回头时便看见苏七猛地站起来,笑得特奸诈,这让我想到十字路口卖烤串还总爱摸小姑娘手的猥琐大叔。
“许言”你笑着又念了一遍。
我有些气急败坏地瞪着苏七,尽管这里灯光俺暗她看不见。
反正我要发泄我的愤怒。
“许言是吧?我给你唱首歌?”你握着麦克风走到我身边,五颜六色的光打在你脸上,一双桃花眼灿如星辰。
你并没有等我回答,像是怕我拒绝一般迅速地奔上台子。
你点了beyond的《光辉岁月》,台下是一阵欢呼声,你含笑望着我所在的方向大声地尖叫。
明知道你不可能看见身处在黑暗中的我,我却隔着嘈杂的人群看着你暗自红了脸。
那天我听见很多人叫你的名字,你站在聚光灯下头扬得很高,朝气蓬勃。
他们说,你叫李纪。
/
如果说你是夏日里的一把火,那我便葬身于你用爱情包裹的肮脏里。
我从未想过再遇见你,即使这个学校也不算多大。
“妈的陈淑,我天天这么辛苦工作供你上学,你他妈去买这种衣服!怎么?想去酒吧当小姐?你去啊!陈淑,你本事大了!”你吼叫着,眼睛像是能喷出火来。
那个女孩突然就哭了,她向前一步抱住你不停地说对不起。
我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你们,有些不是滋味。
你的表情渐渐软下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后来我便再没听到你们的对话,那个女孩最后一脸胆怯地看着你,却是没说出话转身走向了教学楼。
你靠着墙缓缓蹲下去,在口袋摸索了会后掏出一包烟来。
点燃,深吸一口,吐出的白色眼圈模糊了你一脸的无助。
你反手用力地锤了下墙,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走过去。
六月的天,炎热。
我的影子在地上被拉的老长,遮住你前方刺眼的太阳光。
你诧异地抬头,接着摁灭了烟头,苦笑着道一句:“好巧”
“我一直都在这里。”我淡淡地说。
“放心,我又不会杀人灭口。”你说着便笑起来,眼睛弯成一座桥。
“我走了”我说。
“喂!我叫李纪!”
……
“刚才那个是我妹妹!”
我走的老远听见你的喊叫声。
很奇怪,我竟然有些高兴。
/
从那以后我们开始频繁地见面,你总是在各种场所突然闯出来冲我打招呼。
“李纪,你究竟想怎么样!”我的愤怒终于还是在你无数次出场给我带来惊悚时爆发了出来。
“原来你还记得我名字啊!”你完全没把我的愤怒当回事儿,眼中迸发出不可思议的光。
我的脸因羞耻而泛红,瞪了你半天终是没放出一句狠话,便试图从你右边绕过去。
“干嘛一见到我就跑?怕爱上我?”你挡住我的去路,调笑着开口。
“走开!”
“许言,下午我有场篮球比赛,你抽个时间来看吧!”你开始耍无赖,死活不让我过去。
“你天天都没事情做?李纪,你少在我眼前晃悠!”我相信只要不是瞎子估计都能看到我眼中显而易见的凛冽。
“谁说我没事情做的?许言,你看我在多坚持地追一个女孩。”你手插着口袋,身子向前倾,凑到我耳旁说。
我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的红着脸把你推开,狼狈地跑回宿舍。
“许言,你下午要是不来,我就在广播室给你表白!”你冲空荡的楼梯口喊着,而那句话沿着客气一直灌入我的耳朵里。
我加快了速度向宿舍跑去。
/
我妥协了。
倒不是因为你那句构不成威胁的话,苏七这个花痴绝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能与帅哥打照面的机会。
那天A市迎来了三十七度的高温,苏七牵着我往操场上狂奔,还不时回头鄙夷地看着擦了很厚一层防晒霜的我。
当然,如果你有在这样的天气出来看一场露天的篮球赛估计你就会明白我现在想拿空调布满整个操场的心情了。
我觉得脚下像生了火般,额头上的汗怎么也擦不完,空气中弥漫着男生的汗臭味,甚至有些人带着桶方便面盘腿眼巴巴地向操场望着,我被苏七拽着往前面挤,我想此刻我脚下的那双名牌球鞋估计早就受到了各种脚印的爱戴。
那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在众人厌恶的表情中我被苏七拉到了观光台的最前方,我的隔壁贴在铁制的栏杆上,顿时有种要被烤熟的感觉。
“许言,快看,那个…就那天的帅哥……”苏七很是激动地拍着我的胳膊大叫着。
耳畔是一片嘈杂,我顺着苏七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便看到了你。
你的校服上满是五颜六色的荧光笔痕迹,在操场上可谓是万众瞩目的中心,你娴熟地从对方手里抢过球,动作是那样迅速,以至于你因为进球而得到全场掌声后我都没反应过来。
那场比赛你赢的很是漂亮,甩了高三队八分,你把篮球砸在高三一男生的校服上满是不屑地笑。
我承认我沦陷了。
李纪,你就像一个狡猾的猎人,而我看着你挖好了一个坑,如你所想傻傻地走过去,跌下去,万劫不复。
你一定在笑我蠢吧,笑我绑住了自己的腿,那么蠢地往前走,可我当时想的是,只要你高兴,李纪,只要你高兴,我都可以。
我们的爱都那么的高傲,我怕伤害所以假装不爱,而你怕我不爱所以拼了命地证明你的备受关注。就像每一对情侣一样,为了让对方知道自己有多爱所以有海誓山盟。
而李纪,我偏偏喜欢听毒誓。
后来一大堆人向你涌过去,我的四周不似刚才那般拥挤,可我却觉得胸口闷的喘不过气。
我在混乱中松开握住苏七的手往回跑。
说真的,李纪,你想错了。
我有感情洁癖。
/
你终还是为你的猖狂付出了代价,那个被你用篮球砸的男生后来找了一大堆人在小巷中给你打了一顿。
上帝作证我绝对不是个泼妇,但我却把母老虎的特征发挥得淋漓尽致,我那时捡起两块板砖跑到他们中用恶狠狠的语气吼:“你们再打他我就砸死你们!我已经报警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也许是被我狰狞的表情所吓到,他们讪讪地跑了。
你坐在地上有些无力地抬头看我一眼,又复杂地笑了。
“被打成这样,真丢人!”我不屑地冲你说。
“姐姐,这是群殴啊。”你摸了摸你那肿很高的半边脸笑着说。
“起来”
“你这是在英雄救美吗?”你眨了眨你脸上唯一完好无损的大眼睛问我,扶着墙站起来。
“我建议你现在先去医务室一下比较好。”我说着把手中的板砖扔到一边转身打算离开。
你看出了我的意图,用手圈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回去:“许言,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咧着嘴笑,牙齿上全是血,简直不堪入目。
我愣愣地看着你,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李纪,我要怎样骗过自己告诉你,我不喜欢你。
那是我第一次想要努力去争取一样东西,可我还是没有说话。
你却突然抱住我不停地笑,我听见你带笑的声音。
你说,许言,你真的很难追啊!
这算是在一起了吗……
/
后来你住了院,腿部骨折。
我又见到了那个女生,你口中的“妹妹”。
那时我正忙着付医药费,她几乎是飞奔着过来的,撞倒了拿药的小护士却连句道歉都没说。
我对她算是有点印象,苏七曾指着她告诉我:“看到没?那就是陈淑,成绩总比你差一名的年级第二。”
这并没有什么可骄傲的。
“你哥在楼上201房间”
“我叫许言,李纪的女朋友”我又补充了句,心中是满满的甜蜜。
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友好的态度,甚至还有些厌恶地看着我。
我从不是个爱自讨没趣的人,转身向楼道走去。
“你真以为钱是万能的吗?许言,你就是个富有的傻子,谁不知道你爸是校长!”她在我身后大声地叫唤着,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
我缓了会后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她不屑于我的富有,就连我的成功都被她归结于金钱的战利品。
当然,如果什么东西都可以等量代换的话,我小时候花大笔钱补的课对于她来说大抵也是不公平的。
“亏你读了十几年的书,公共场所禁止喧哗都不明白?”我回头对她说。
她眼中的不甘心是那样明显,后红着眼越过我上了楼,还用力地撞了下我的肩膀。
病房。
“陈淑,我最后一遍告诉你,你以后要是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走在一起我就再也不管你了!老子死了都和你没关系!”你躺在病床上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
“李纪,你永远都是这样!假装出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明知道我喜欢你你他妈假装不知道!五年了,我喜欢你整整五年了,竟比不上你刚认识几天的婊子!”
我在门口停住了脚步,我有一刻竟觉得陈淑一下子老了很多岁,她就像个逮住丈夫出轨的老女人般嘶叫。
“陈淑你再给老子骂一句!”你似乎真的很生气,把玻璃瓶往陈淑身上砸去。
其实就你那个力道根本就砸不了多远,但那个万恶的玻璃瓶还是应景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妈的李纪你砸我!你为了那个婊子你砸我!”陈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几乎砸遍了屋里所有的易碎物品。
反正砸的又不是她的钱。
“陈淑你给我滚,滚啊!”你发狠地推了下她的肩膀。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你,脚踩在碎裂的玻璃片上发出细小的声音。
“李纪,你混蛋!”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喊出来的,然后转身跑开。
陈淑这才看见门口站着的我,她红着一双眼从我身旁跑过去。
她又撞了下我的肩膀。
我不知道这是否能让她发泄下愤怒,不过这并不算什么,反正又撞不死。
你坐在床上,手撑着脸,显得那么无助。
那时候我才明白你是怀着多么虔诚的一颗心把陈淑捧到金碧辉煌的高门槛上。
/
而那件事似乎并没有结束,陈淑在我上学的路上拦下了我。
“我想和你谈谈”她张开双臂拦住我的去路,眼中有着同李纪一般的固执。
我答应了,没有为什么。
“我警告你,要是你再缠着李纪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你开门见山地说,语气凶狠。
我突然就笑了出来,说真的,她的确有点儿滑稽。
“陈淑,你觉得你能威胁得了我吗?”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啊许言!李纪绝对不会喜欢你的!”她就像一只在鸟笼里死命挣扎的鸟般喊叫。
那一刻我看她的眼神不觉中多了几分同情,其实我能明白她的苦处,很多人都是这样不放过别人,亦不放过自己,然后人走茶凉,物是人非。
“如果你只是想和我说这些的话,那么抱歉我还有很多功课。”我平静地说,抱紧了些怀中的教科书打算离开。
陈淑却突然窜到我面前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匕首,在太阳下明晃晃的很是刺眼。
“许言,你要是再和李纪来往我现在就弄死你!”她说着已经把刀架到我的脖子上。
好吧,说不害怕是假的。
“然后呢?你去坐牢,让李纪背负着一个自己妹妹是杀人犯的罪名过一生?”我的背上全是冷汗,极力装出镇定的样子说。
“那我就自杀,这附近有摄像头,我死了你也脱不了关系!”陈淑红着一双眼把刀向我脖子前逼近了些。
“陈淑,你觉得那么富有的我会连打官司能赢的本事都没有吗?你把你的命当什么了?威胁别人的筹码?你真以为你死了世界就会覆灭吗?”
这个傻姑娘为什么会觉得我与李纪分手了她就会有机会呢?
那一刻我有些煽情地想到:我们永远都是习惯性地把自己逼到一个死胡同,然后抱着心中那一点微弱的光奋力地挣扎,倾尽所有下了注,都想着输了也不后悔,至少努力过。
最后遍体鳞伤,希望未曾爱过。
我走在通往教学楼的小道间,常青树的影子投在地上,身后铁器落地的“咣当”声与女孩儿的哭声有些不真切。
/
“许言!”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温暖的拥抱,带着一贯的花露水味,我仰起头看见你脸上大大的笑容。
就在上一秒,我还在为屋内你的痛叫声而紧张不已。
我的手心浸满了汗水,一颗心这才落地。
而对此你的理解是:真不是我不够爷们,那医生估计是嫉妒我比他帅,丫的下黑手啊!
我看着你一脸无辜的神情竟失笑出声来。
“靠!有什么好笑的,我是汉子,铁铮铮的!”你说着还挺着直背拍了拍胸脯。
于是作为汉子的你打死都不肯坐车,非要逞强地走回家。
夜色渐晚,路灯都亮了起来,你走在我前方,腿有些跛,这条街真的很长,A市的路四通八达,处处灯火通明。
你走在斑马线外回过头看我,绿灯在上方不停变换着数字,而你却一动不动,任凭身后的车子堵在一起,鸣笛声震耳欲聋,甚至还有人把头探出车窗破口大骂。
“许言,我请你喝酒吧!”你在不远处突然开口道,然后弯着眼笑出声来。
“好”
/
大排档里不断传出啤酒瓶碰撞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酒味。
“干杯!”你嘴上烤串的油还没擦干净又举起杯子欢呼道。
我几乎要呛出眼泪来,不停地灌水,然后闲暇之余与你碰了杯。
你的脸绯红,面前零零碎碎倒了七八瓶酒,仰在板凳上冲我傻咧咧地笑。
“许言,你是不是想给我灌醉,然后对人家为所欲为?”你说着还特猥琐地用双手护胸。
“李纪,你可以去死了!”我丢给你一记白眼,嘴角抽搐。
“讨厌,人家当然愿意啊!”你抛过来一个“媚眼”,用恶心到我全身发麻的语气说,还顺便把你的板凳移到我身旁整个人都贴过来。
我的背突然僵硬,略带尴尬地看着你。
你也反应过来似的突然没了动作,后来你眨了眨你那略带醉色的大眼睛问我:“许言,我能不能亲你一下啊?”
高傲如我那一刻竟也说不出句完整的话,只怔怔地看着你红透了整张脸。
然而下一秒我的唇便一阵冰凉,我还没缓过神,瞪大着眼睛看你,心跳像是停了半拍。
那个吻极其短暂,你只是轻轻啄一下便弹开。
青春就像一杯昂贵的咖啡,我们原本只是希望彼此能一直在一起,故事的开始我们亲吻会红了脸,爱一个人会奋不顾身,想得到就会不畏艰难地去争取,而最后尝到了苦涩所以不停地加糖,我们都想变得更好,而迷失了最初的方向。
A市早就过了热闹的时间,对面的超市也熄了灯,传来很是清晰的钥匙碰撞声。
夜,深了……
/
高考在即,我与你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每天都要被不同科目的老师找去谈话,其实也就一个中心:一定要好好考试。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试题,资料,我被压迫得要喘不过气来。
那天的太阳很大,路上的行人少之又少,我们手牵手走在荫蔽的小道上,掌心的汗怎么也擦不完。
学校的宿舍旁有一条臭水沟,每天都会有不同窗户的人从上空抛下垃圾,散发出菜馊掉与动物尸体被腐蚀的气味。
你突然宣布:许言,我们分手吧。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你。
就在刚才我还在吐沫星子横飞地与你谈论我志在必得的保研名额。
“许言,读书对我来说真的很没意思,我更不可能考上英国的大学,咱分吧,英国,太远了……”
“李纪,你玩我呢?”我看着你说,声音微颤。
“许言……”
“我不去英国了,李纪,我不去了……”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我上前一步抱着你哽咽着说。
你没有再说话,衬衫上有着淡淡的碧浪洗衣服味。
“不分手,李纪,我不要分手!”我哭着冲你喊,手愈缩愈紧。
最后你终还是点了点头,满是无奈地抚着我的背安慰道:“不分,许言,我们一直在一起。”
我在那一刻清醒的明白:我有很多机会为我的以后打拼,但让我放弃你。
不可能。
/
班主任把我拉去办公室教育了很久,当然,这并不能改变我的决定,我仍是一意孤行地拒绝了那宝贵的保研名额。
我那天拿着申请表乐呵呵地跑去找你,我偷偷看过你的志愿表,你胸无大志地填了A市的三流大学。
而我毫不犹豫地填了一份一模一样的。
由此你应该知道,李纪,我是多么的害怕我们的爱情也失散于距离的流沙里。
“李纪,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喜欢许言那个除了钱一无所有的蠢货的,听教导主任说她还填了和你一样的大学,亏她还是全校第一,怎么能蠢到这种地步的?”你与陈淑站在操场上,她笑的很是夸张,又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语气说。
我满怀期待的火苗被一盆冷水浇熄,怔怔地站在原地。
你背对着我,握着篮球的姿势从未变过,最后我听见你带着疲倦的声音:“别告诉她,陈淑,别告诉她……”
我的眼睛有些发酸,拼命地捂着嘴不想发出任何卑微的哭泣声。
“李纪你不会真喜欢上许言了吧?你认为如果她知道你是怀着那样肮脏的目的去接近她她还会原谅你?就像我们拼了命地去争取的保研名额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张口的事情!”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你,眉头紧皱。
我没有上去冲你咆哮,脚像生了根般,我感到头皮发麻,手中的纸被捏的发皱。
你良久没有再说话,篮球被你狠狠砸在铁架上发出巨大的轰响声。
你走了,一直消失在教学楼尽头……
/
从那之后我再也未曾接过你的电话,我收拾行李搬回了家。
后来苏七告诉我你在满世界的找我,她说,许言,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看你的脸比英语老师批完考卷的脸还臭。
闹别扭?
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过,那时候我还甜蜜的想过爱就是你给的全世界最好的温柔。
我在那之后去了学校,你站在校门口身影有些颓废的孤寂,你往我的方向看过来然后无力地笑。
说真的,我有点儿想哭。
“许言,我等你很久了。”你定定地看着我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伸手把我拥在怀里,我挣扎了几下却被你越抱越紧。
你的下巴抵在我肩头,你说:“对不起,许言,对不起”
“许言,我好想你……”
“原谅我……”
/
这样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们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而更多时候是没话可说。
我们的爱情就像漂亮的水晶球,谁都不曾想过它坚硬的外壳下藏了多么脆弱的一颗心。
我们还是分手了,在陈淑找我谈完话后。
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整洁的机票告诉我你也会去英国,学校说允许带一个人陪读,就在下个星期三,她不屑地冲我伸出手笑着说,许言,你要来机场送送我们吗?也许以后见不到了哦。
我把手中的咖啡向他泼过去,一字一顿道:“陈淑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保研名额吗?我要真想要轮得到你?你喜欢李纪是吧老子送你,不过你记清楚了那都是我不要的东西!”
咖啡馆的人都有些茫然地往我们这边看过来,我拎着沙发上的包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
你在去美国的前一天找到了我,那时我喝多了酒,东倒西歪地走在下着雨的长街上。
我不停地捶打着你,眼泪一直往下掉。
“许言,不闹了好不好……”
“陈淑一个人在国外我不放心,她根本就不能照顾自己。”
“和我一起去好吗……许言,我爱你……真的…我们去英国……”
你抚着我的脸,满是恳求地看着我。
“分手吧,李纪”
/
大学毕业后我成了一名翻译官,工资很高,同样,我很忙。每天24小时我有12个小时都在飞机上。
苏七说:“许言,不作死就不会死啊,你天天累得跟条狗似的值得吗?我还不懂你那点小心思,英国那么大你以为你们真的能像电视剧那样转角遇到爱吗?别做梦了!”
四周灯红酒绿,有些吵人的热闹,我没去看她,握着酒杯走向了舞池……
李纪,这杯敬你,敬往事,敬说好的永远不分离。
棒棒哒
愿无岁月可回首
干了这杯酒从此再爱不回头
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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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岁月无可回头,且以深情共余生
唉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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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校园爱情小说很精彩,可以拍电影了。似曾相识的情节冲突,李纪象贾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