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母亲河

走进母亲河 （散文）
蒋东新

“那天的目的地是广西的一个大城东安，但走到东安前的一个小镇，那小镇有个奇怪的名字，叫‘白牙’”“城外有条河，叫做东安河，离城要经过东安河上的那座桥——东安桥”“东安城外，风景绝美，草木宜人，鸟语花香”。台湾著名作家琼瑶在《我的故事》里描述自己少年逃难时经过东安时的经历，其中笔下绝美的东安便是我的家乡。不过我的家乡不在广西，而在湖南永州，这可能是琼瑶女士年少或逃难当中记忆模糊所致。
家乡的母亲河也不叫东安河，而叫做紫水河。打开《紫水河》百度搜索，便见记载：紫水河，又名大阳川水，为湘江的一级支流。发源于湖南省东安县舜皇山高挂岭洋禾坪（阳合坪），流经大庙口、紫溪、白牙市、井头圩等乡镇，于大江口乡大江口村汇入湘江，犹如东安画山绣水中的一条柔软透明的绿色绸带，盘绕在青山绿树之间。紫水河全长96公里，落差1550多米，坡降11%，多年径流量在7亿立方米左右，平均流量约24立方米/秒。
紫水河是湘江上游的一个支流，是整个湘江流域一颗璀璨而瑰丽的明珠。她秀而不媚、端庄典雅，虽无大家闺秀的雍容华贵、清新脱俗，却也不失小家碧玉的通透灵光、娴静秀丽。我一直是饮着她的乳汁喝着她的水长大的。
打小儿我就有一个心愿，想要探寻家乡母亲河的源头，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念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我的心。母亲河的源头究竟在哪里呢？
去年秋天，我做了充分的准备，孤身一人从东安县城出发，沿着紫水河的流向逆势而行，穿紫溪、过大源、出塘复，便到了舜皇山脚下的小镇——大庙口镇，翻过镇子背后的阳江河坝，便进入了大山的世界。一走进大山，似乎进入了寂静的天地，天是永久的蔚蓝，水是见底的清澈，山是逼人的葱绿，树是满目的青翠，野花在莫名其妙地开着，野鸟在自得其乐地歌唱，河中的鹅卵石怀着对湖泊、对大海的向往在河床上酣睡，这一切让我的探寻即刻跌入了诗情画意般的境界。
我沿着溪水继续慢慢地探寻，不知不觉中把自己从平旷的山脚盆地引入云深不知处的舜皇山腰，越往里走，水流越细、越小，渐渐地，水流由一支“动脉”变成了细小的“静脉”，倏忽之间又变成了无数的“毛细血管”，一下子四散开去，似乎没有了、消失了。只听到脚下叮咚水响，却不知水在何处、响在何方了。我不死心，就用双手去翻开枯叶，抠掉泥土，移开碎石，终于在一尺多深的地下又找到了她的踪迹。此时，它不再是“流”，也不是“滴”，而是在“渗”，一点一点、断断续续，冒出来、沉下去，又不断地冒出来、不断地沉下去，如此反复。
噢！我想：这大概就是母亲河的源头了。是的，我探寻到了，我找到了，我发现了，一条溪河的源头，第一滴水真正诞生的地方，母亲河——紫水的乳汁源泉。
蓦地我明白了，冒出来的源头活水，原来正是来源于植被对雨水的吸收、保存与积蓄，然后又一点一滴地释放、流荡，汇成涓涓之水，汇成溪泉江河。如此看来，江河本无源，源头正是她自己，水是云的流浪，云是水的故乡，而大山和植被却正是它们轮流互换、生生不息的襁褓。
虽然后来的考证让我明白，母亲河——紫水的主源并不在此，但这似乎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毕竟接触到了源头，接触到了母亲河——紫水奔腾不息的时代脉搏。我想，这才是我这次探寻最大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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