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早年是传说中的圣果。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中期,非洲黑人为了感谢中国毛泽东的人民战争思想给他们的独立和解放事业带来了胜利的曙光,特意给他老人家赠送的果品就是芒果。一贯善于鼓舞民众的毛泽东,为了换取人民对建设新中国的热情,将这些果物转赠给了全国各条战线的群众,有幸得以目睹这个圣物的人回忆说,说果不像果,样子有点酷似弯月,说红不红,色泽金黄有点闪烁。在那个为了吃饱人民肚子不得不“以粮为纲”的单一农业生产计划时代,看见这样的果物形象不由得人感到一种神圣和敬仰,这些像弯月而金灿灿的芒果在中国一时成了政治之果,思想之果:
——1968年9月16日:福建省、福州市军民在五一路广场召开“热烈迎接首都工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送毛主席赠送的珍贵礼物——芒果复制品”大会。会上,宣读了北京汽车修理公司全体职工和北京第一轻工业系统无产阶级革命派为赠送芒果给前线军民的信和芒果献词。
——1968年9月17日 济南市工人在“八一”礼堂集会,庆贺首都工人将毛泽东主席的礼物芒果转送给山东工人。
——1968年10月14日:长春市十五万军民在人民广场集会,欢迎我省赴京参加国庆观礼工人代表团归来,迎接首都工人转赠给我省工人代表团的芒果。
毛泽东为了唤醒三线建设者的建设积极性,特意将外国友人送的芒果转送了一只给攀西大裂谷的建设者,芒果所到之处正在工地施工的军民无不感动万分,山呼万岁,
1968年的某一天,成昆铁路攀西裂谷一线的隧道工程已基本完工,裂谷中的悬崖峭壁,被英雄的铁道兵战士凿成千疮百孔,黑洞洞的隧道在横断山脉的腹地一个连接着一个,从此这个与世隔绝的深山裂谷,被凿开了无数通往外界的大门。正当整个沿线的建设大军和当地老百姓都沉浸于胜利在望的欢快之中时,传来了更为振奋人心的消息:伟大领袖毛主席为了感谢攀枝花的三线建设者,把非州人民送给他的芒果,特别赠送了一只给攀西裂谷各条战线的建设者。现在这只芒果正在从北京来的路上,消息一传开,整个攀西裂谷的建设者和当地老百姓群情激昂,人心大震!
毛主席的芒果到达攀西裂谷的那一天,通往攀枝花的公路沿线都挤满了人群,军人和当地老百姓混杂在公路上人山人海,无论是军人还是老百姓都按单位分段排列在公路两旁,每隔十米便有一个戴着红袖标的军人维护秩序。
由于当时裂谷的公路还是土路,汽车一来便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土,裂谷建设的军民怕尘土污染了毛主席送来的芒果,在芒果车队到来的前夕,用面盆端来清水浇湿了路面,以保证芒果不被灰尘污染。
人山人海把通往攀枝花的公路沿线拥挤得水泄不通,人们从上午九点就排列在那里,到了中午有人终于看见最远处排列的人群欢呼起来。“毛主席万岁!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岁!万万岁!……”
人们躁动、欢呼雀跃,天天面对悬崖峭壁辛苦劳作的三线建设者们,和裂谷中的土著居民都感到非常的幸运,一个普通劳动人民居然能分享当朝领袖毛主席的果品,个个热泪盈眶,有的老人弯曲着腿脚就要开始下跪,维持秩序的军人急忙喊道:“注意!注意!各单位注意队列纪律,不得随意走动!
一辆敞篷的吉普车缓缓地从公路上开来,紧跟在后面的还有几辆吉普车,吉普车的后面是两辆大卡车,卡车顶上竖立着毛主席的巨幅画像,十几个军人手持冲锋枪站在卡车上,后面是一连串的汽车,车上都插着鲜艳的红旗,把河流两岸的青山绿水映照得红红的。
芒果在最前面的敞篷吉普车上,除了开车的司机另外还有三个军人,两个别手枪的坐在后座上,眼睛不停地向四周巡视;中间一人捧着一个玻璃盒子,盒子里装着一个像弯月的芒果。为了保证所有的人都能看清伟大领袖的礼物,汽车从人群中缓缓穿过,站在汽车中央的军人,捧着装有芒果的盒子左右摆动。那果实在太阳光的照耀下果然是金黄灿烂,十分的耀眼。
时年,在中国的大地上人们不要说没有见过芒果,就是听也不曾听说过会有芒果那么个样子的果实。毛主席是多么的爱戴他的人民啊,把别人送的几只水果也拿来给群众分享。站在进入攀枝花公路两旁的所有人都欢呼着、跳跃着沸腾了。
据说外国朋友不但送了芒果,还向中国赠送了100棵芒果树苗。在广州天河区棠下小学的校园内,至今还有两颗芒果树矗立在学校南面的围墙边上,树的周围用不锈钢围栏保护着,围栏中一块醒目的牌子上书:“毛主席委托中央办公厅送来的芒果树”。当年中央办公厅转送给棠下的是25棵芒果苗,但最后只有棠下小学的这两棵活了下来。据说这两株芒果树是一雄一雌,但是栽种多年都不曾结果。直到毛主席诞辰100周年前夕,他的女儿李讷和儿媳邵华将军专程来到棠下村为这两棵芒果树浇了水。这才使这两棵芒果树出现了奇迹,长出了繁茂的花朵,随后第一次结出了果实。
时间转瞬到了上世纪90年代,攀枝花一位林业部门的同志在一次农村工作会议上讲,芒果是最好的亚热带树种可以绿化环境又可以是水果,当年外国朋友把,芒果作为礼物送给毛主席,一时间芒果成了领袖的圣果,那是因为中国不产芒果。现在通过科研部门的研究试验,我们攀枝花的气候很适合种植芒果。随后政府有关部门购回一批芒果树苗并且召开动员会议号召农户种植,政府最先的要求是农户要付给每株果苗的成本价,后来见农户们囊中羞涩,便无偿将这些芒果苗分发给农户种植。各农户因为毛泽东时代的圣果映象,热情而小心翼翼的栽种,其结果远不是广州棠下的25:2的成活率,所栽种的芒果苗几乎全都活了下来,但是几年过去了却没有见到接果。农民却感到大所失望,长得郁郁葱葱的芒果树不接果,即使偶有的果实也是无用,脚趾头大小的果实除了果核和果皮几乎没有果肉,这叫什么水果,吃不能吃卖不能卖。
农民有些牢骚满腹,林业局的同志只得解释说,它虽然是水果但更是绿化树种,可能是攀枝花的气候关系,重点还是侧重于绿化好,于是攀枝花的芒果种植转向绿化环境,攀枝花的大街小巷至今仍然种植着很多的芒果树。
又过了几年,在攀枝花几乎被人遗忘的芒果在一次农村工作会议上又被人想了起来,这次是推广农业种植技术的专家在说话:他在推广施行一项新的农业生产技术,那就是嫁接,用良种的枝条嫁接在母本树木上,使两者结合而生成新的植株。这样植株兼备两者的优良特性,这样做的目的是改变植株的特性,达到增产增收目的,使劣质品种变成优良品种,种植在农民房前屋后的芒果被指定为改造的重点,农技人员经过反复筛选寻找到了芒果的优良品种,对原有芒果树进行了嫁接,经过嫁接的芒果第二年、第三年便开花结果,接出来的芒果再不是脚趾头大小,长得有点象弯月,似乎有点象当年的圣果了,农民开始将这些芒果摘下来拿到市场上销售。因为有了当年毛主席送来圣果的映象,攀枝花人很喜欢吃芒果,芒果一上市便很快销售完毕,大家的反映是有点酸还有点甜,有人说有一股松油味,有人却反对说那是别具一格的清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和当年毛主席赠送的芒果一个味道,这个时候有人开始追究当年是谁吃了毛主席的送来的芒果。
在农技专家们的心目中,不管是不是和当年毛主席送来的芒果一个味,芒果要成为攀枝花的特殊水果,首先是要好吃,大家都喜欢食用,据说当年毛主席就清楚表明他不喜欢吃芒果,在武汉的一次宴会上他自己吃西瓜,却把带去的芒果给别人吃,这表明当年的圣果只是意义重大并不见得真的好吃,要使芒果好吃农技专家们还需要做大量的工作,调动各种技术手段。
从那以后攀枝花的农技人员不辞辛苦,调动各种技术力量加紧攻关,筛选、比对、引进、杂交,等等,等等。终于根据攀枝花的不同土壤、不同气候,培育出了红向阳,吉鲁,凯特,新世纪等高产优质芒果品种。每当农村工作会议相关部门总是把芒果生产提到议事日程上,政府为了鼓励栽种芒果专门出台了对种植户的扶持奖励政策,财政拨发专款扶持种植大户,启动大规模种植基地,一时间芒果生产在攀枝花的土地上大行其道,房前屋后,田边地角,荒山野岭都大量种植芒果,甚至昔日的不毛之地也成了大规模栽种芒果的种植基地,传说中的圣果脱下他神秘的面纱在攀枝花的丘林河谷拔地而起。
初春时节,芒果树嫩枝顶端长出花枝,渐渐伸展起来的花枝开出细密的磊磊小花,朴实且优雅,虽不像桃花梨花那样绚烂,却在阳光下多情。走进芒果林中芒果花的芬芳沁人心脾,蜜蜂在花丛中穿梭忙绿,一派春天的欣欣向荣。
果农们要迎着欣欣向荣的春天走进芒果园,他们要在那里忙碌度过春季、夏季,直到秋天,他们的任务是细心呵护每一株芒果树,芒果树繁花似锦之后便生长出无数细小的果粒,那就是芒果的雏形,果农们要在这些雏果中精挑细选,遴选出健康的雏果保留下来,花枝上多余的剩果要毫不吝惜的剪去。随后就是施肥除草,防治病虫害,遴选下来的雏果在果农的精心照料下一天天长到汤圆大小。为了防止病虫害的侵蚀,同时又要保证成熟后的芒果不被污染且达到绿色食品的标准,果农要用消毒纸袋将芒果包裹起来,这一过程叫做套袋。套袋过程中既不能影响雏果的生长发育,又要把果实包裹起来与外界隔绝,从而防止病虫害的侵入果实。
包裹起来的芒果要历经夏季的阳光雨露,常常被暴风雨洗刷鞭策,一部分支撑不住风雨颠簸的果子就会跌落下来,这样的后果就是减少产量。在风雨历练了一个夏季,最终保留下来的那部分芒果渐渐长大成熟,果农们又要将包裹在果实上的纸袋拆卸下来,把长大的果实裸露在太阳光下接受光合作用,确保提高果实的品质,这时候的果园一派美好景像,漫山遍野硕果累累,在阳光下斑斓绚丽,像青春一样茁壮,像童话一样恬静、像梦幻一样心悦狂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