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与你再次相见,却是在这么一个明媚的秋天。十月的大坪山①,秋的脚步似乎迟了些,唯有那一缕清风拂面,褪去了凡间夏日的热烈,以一种别有韵味的风度,散发出一股柔和的优雅,给人感到一阵阵清秋的凉爽。
即便是秋季,这里的山依旧是青的,云雾依旧在山间飘来飘去,难以离散。上得山来,地势突奇地变得平坦了,沿着一条林荫遮掩犹显潮湿的小道行进,看似寥无人迹的幽静里,偶尔也掩映着粉墙青瓦般的人家。周围除了几树零星点缀的枫叶外,再没有一点秋来萧瑟落寞的感觉,一切均是那么的翠绿。路径两旁野菊花、野棉花正热烈的开放着,还有那茶树上朵朵娇嫩的茶花。那广袤的竹木,还有那一丛丛茂密的猕猴桃园向着远处延伸。几只鸣叫着受惊飞过的小鸟,还有那远处飞落的山鸡,都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安宁与惬意。
最惹眼的,还是那一片片的茶园。低矮的,郁郁葱葱,一看是还有人经管着;高耸的,劲枞苍老,还有树杈上长着厚实的青绿苔藓,给人以无人问津的久远感受……。大坪山原本与世隔绝,没有路也没有人烟,也没有茶。上世纪五十年代为改造罪犯,在此开荒万余亩,引种蒙顶山小叶川茶3000余亩。从此这里以茶为媒,热闹非凡,加上得天独厚的环境,使得此地茶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倍受世人青睐。只是十年前,当改造的历史使命结束,“汉国坊”②姗姗入主,大坪山又逐步恢复其往日的安宁,只有那生意盎然茶园,依旧诉说着历史的变迁,传承着蒙顶山茶久远的韵味。
山坳处一座悬空的小亭子将我们引至,“风玉堂”,多么禅意的名字。亭子不大,布局优雅,名人字画、精美茶具,琴台上还平放着一把古筝。观其名,看其设,主人必是此道中人了。坐在亭台上观赏,云开雾散,山峦逐渐地清晰起来。远处一座座的山峰也揭去了遮掩的面纱,断崖处,那如一缕洁白的飘带萦绕在隐隐约约、渐明渐朗的山峦间,想必山下一定有潺潺流动的溪流吧。
沏上一杯主人提供的蒙山红③,香气清雅、味醇而甘、沁人心脾,仿又佛找回了曾经魂牵梦绕的感觉,叫人回味悠长。阴薄的阳光透过林荫的缝隙扑洒下来,身心也就在这沉寂的秋色中荡漾起一分惬意,一分轻松。此时此刻,仿佛世间所有的疲惫和烦恼都已随风去,一切都是那么的淡雅和安静。杯中雾气升腾,那渐渐舒展开来的片片嫩叶,似在向世人述说着大坪的悠长历史。
一阵清脆的鸟鸣从空而落,扰乱短暂的思绪,抬头望去,不知什么时候,原本明朗的天空,开始阴暗起来。据说这里是因天然的漏斗地形,加上“西蜀漏天”的潮湿,自成气候,往往一日多变。不一会儿便飞起了丝丝细雨,情不自禁欣赏起这神奇的骤雨来。
一开始,雨下得很细,像天空洒下的薄霭,然而不久便洋洋洒洒起来,将整遍山地都淋得湿漉漉的。这让人忆起杏花开时常下的杏花雨来,人置其中,别有一种轻凉柔美的感觉。细雨蒙蒙,挟着绿眼的苍翠,衣衫袂袂,渐沾渐湿,伴着轻风细雨,悠然徜徉秀色里,欣赏这自然天影,百鸟啼啭,是何等的惬意。这原本的明眸流睇之美,如今罩上了雨雾缭绕的神秘,这种若即若离的飘渺,难免教人动情动心。
沉浸在细细的骤雨中,目光遍览,茫无目的,却又身心满足。一遍绿影进入眼帘,湿漉漉的茶林于雨中亭亭而立,更加葱笼,更加秀美。观其坚强、秀美,心中赞叹不止,于茶林里听风观雨,又是一番绝好的佳地。一声吆喝,划破了湿凉的空气,隐隐约约的远山,但见悬崖峭立,竹木更幽,有修竹、松树、衫树,还有众多说不出来的树木,皆被雨雾绕裹,就像披上一层素白飘逸的绢纱。
在云雨中,断断续续的水漏声,从山涧幽谷传来,和雅清澈,悠远潺湲,有如梵音的美感,怪不得有乐曲取名《云水禅心》。仿佛间,古筝悠扬婉转,如竹林扶疏,泉石相映,仿佛天地万物,全都溶在亦真亦幻的意境之中。抬起沉醉犹疑的目光,不远处云雾缭绕,鸟鸣涧中,悬崖绝壁,风光独绝,眼前的仙境,可谓配得上这幽静中的梵音,而比这空中梵音更真切的,当是主人常居此地的心音了。
急骤的雨,来得悄然,走得也无声无息,还在我们沉浸于观雨时,一道明媚的霞光跃出云端,只剩洁白的薄纱环绕低处的山腰,形成了它唯一优美的余韵。原本清爽的空气被冲洗的更加清香怡人。再看此时的景致,绿树和风,山清水秀,云飞雾绕,淡雅清香……让人想起那句: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淡泊,宁静,致远,悠然于天地山川草木之间。
注:①大坪山,位于四川雅安境内,东连蒙顶山,西靠二郞山,北与夹金山毗邻。虽然海拔700-1563米,但由于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二郞山以东雨量充沛,夹金山又起到了天然冰箱的作用,造就了此处气候温和,雨量充沛,适宜于茶叶、虫草等多种植物的生长。因地属蒙顶山系,且气候与蒙顶山无异,曾有小蒙山之称。
②汉国坊,是四川禹贡蒙山汉国坊茶业有限公司董事长——曾再勇先生于2012年创建的新品牌,以原苗溪农场的大坪山茶场为生产基地。旗下产品主要有一叶蒙山、蒙顶云牙。取名汉国坊,第一是宣扬汉文化之意,公司注册地于三国名将姜维驻守的姜城芦山;第二是传承汉茶文化历史,意将昔日以蒙山茶为代表的小叶川茶重新发扬光大。③蒙山红,是汉国坊与正山堂合作的红茶品牌,属正山茶系列。该产品经正山堂董事长江元勋先生亲自到大坪山实地考察,用大坪山原生态茶叶制作,其品质可与“金俊眉”媲美,堪称川茶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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