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的灯火

我时常喜欢在脑子里酝酿一种场景：夜黑风高的夜晚，大雪纷飞。此时，一个人艰难地在黑暗的旅途中跋涉前行，饱受寒冷之苦。夜色中，天地是纯粹的黑漆一片。眼睛在暗中怯怯地向前方探望，忽地发觉一隐隐萤火在远处燃烧，不由心中略喜，顿忘跋涉之苦，向萤火处急促迈去。走近后，方才看清这萤火原是一户人家灯火。于是，心中大喜，趋步赶到那户人家屋檐下轻扣房门。主人亦极为好客，急忙招呼这陌生的客人进屋，温一壶酒供客人取暖。此时，这家处在风雪中的灯火瞬间在客人的眼里有了莫大的温情。

其实，这种场景可惜大多时候只能存在脑海里意淫。如今处在金本位的社会中到处存在着不夜城，这"风雪中的萤火"已经甚为罕见。在这灯火通明的城市中，不用不花一分钱便可以从陌生人的家中博得同情，品尝到温暖的酒的事情少之又少。我想，这种想法不止我一人有。情本位缺失的今天，每个人大抵都会这么想。所以，即便如今的不夜城灯火流光溢彩，鲜有见得一处灯火会给人映入眼帘的温情。

不过，十几年前关于温情的灯火，我确实曾亲眼目睹。

那是一个秋天。在一个风雨潇潇的黄昏，一位乞讨者浑身湿漉漉的来到了我家门前。我的奶奶同情他，便给他找了一件衣服，并递给那乞讨者两个馒头。随后那乞讨者便走了。第二天，大家才发现那乞讨者并未走远，他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倒下了。他的身上还穿着我奶奶昨天送给他的衣服，浑身却泥泞不堪。谁也不知在昨天风雨交加夜晚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终归他就这样死了。周围的邻居得知消后，急忙报警。警察在来到看过之后，觉得这乞讨者无姓无名，不值得兴师动众，开着警车便扬长而去。周围的邻居倒是一直很热心，于是合伙在夜晚的时候，点着灯，将其埋葬。那一刻，潇潇的秋雨中，我似乎在人们为一位乞讨者安葬的那一刻，看见了人间最温情的灯火。

多年来这事情一直在我的脑海时时呈现。尤其在风雨潇潇时候，我时常在遥想中看见温情的灯火在远处隐隐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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