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历历在目的皆是时间的真相,但有那么多的事我却渐渐无迹可寻。——题记
我回家了,这是我现在最想说的话,此刻感慨万千,泪重痕轻,最想说的也是这句话。一月,寒沁心骨,万事索踪,没有下雪,风疾雨寒,天空万里无云,碧海蓝天,而我在回家的路上,却感觉心中有痛难诉,冷风扑面而来,我颤巍巍地拉着行李箱,游马驰缰,飘摇江湖,拖着走了很长的一段路。那充满人间的痛楚的心,伤逝着过往,只把一切感受,用只言片语替代。如若,有人为我点亮一盏灯,我将在摇曳的烛火里,颤抖地舞动。
我犹记得,佛山的清晨,静穆而立的高大建筑,立交桥上川流不息的车辆,静望破晓的晨曦,我的心情平静而不急迫,我吃着早点,翻动着课本,时间定会与我交涉。留下照片,挽留回忆,驻息于现在,我觉得万般幸福。
七堇年在小说中写道:“苦难使人呈现坚韧,而一旦苦难成为活着的惯态,人讲长久的浸淫其中,反而不对苦难本身有多余感触。顺受等同于活着。这种无形的意志异常强大。苦难深处的人反而没有想过放弃生命。只有经过幸福体验的对比,才会在强烈落差中无法把持感知的平衡。所以脆弱。
比较自己的经历,我对这段话十分笃信至极,只有身陷于苦难,郁结于苦难,历经过幸福并试图挣脱于苦难,才会珍惜满足于过去的幸福,甘之如饴,才会不被苦难所打败。
我想起很长一段时间,孑身一人栖居于狭小的出租屋里,夜夜被淫雨所侵扰,躺在床上看书的时候,也能听见猛烈的雨打在窗台的声音,我的心情是不平静中的平静,那霏霏的淫雨,总能够唤醒我的记忆,猝不及防地,就让永远拧不干的泪落下来。我用无数种方式描述这一情景,让这个不速之客搁浅在回忆的荒滩上。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不愿死在沙滩上。往事纷杂,似零零星星的碎片,拼凑在一起,制造波澜壮阔的景象。我是于透明的玻璃缸自在游曳的金鱼,无所谓逃离束缚,哪怕被过去的滔天大浪所淹没,也不愿回到常常冉冉的流水之中去。
我是真的累了,一直以来,都受困于文字,千古如一。在医院长达十多天的缓慢光阴里,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也未曾离开过文字,哪怕身处于穷乡僻壤中,能触及的,也只有那如珠似玉的文字,滴水成串,在生命的长河中荡漾,如歌如泣。在医院的走廊尽头,坐于木藤制的椅子上,我小心翼翼的翻开报纸,没有办法被报纸上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一个个方块字吸引,眼睛浮光掠影却触摸不到心灵,只想念家乡的出租屋的一道门,想念自己每天早早起床上学,推开门所看见的第一道晨曦,苍亮的日光透进来,温温濡濡洒遍大地,柔和的穿透心怀。燕子离巢双双飞去,独留舞梦人。那苍蓝的日光,至今还保留在我的记忆里,从未离开,我是花丛里辛勤的蜜蜂,在那场繁华的花事里,得以将它们的花魂摘采。
《幽冥》言:“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寄托如此,亦足悲矣!嗟乎!……知我者,其在青林黑塞间乎!”意思是,浮起大杯酒来写作,独自酿成像韩非子的《孤愤》之篇;我的怀抱,在如此寒夜就这样寄托于文字中,这是一件让我足够伤怀、伤感的事情。物以好聚,秋萤之火,魑魅争光。蒲松林似乎并不在意凄寂的门庭,而是耕耘笔墨,他的心胸广阔无垠,居所的环境尽管萧瑟,也不能影响他的遄飞逸兴,子夜荧荧独坐,灯昏欲蕊,按冷疑冰,然他集腋成裘,茕茕独立。视之如视己,辗转于又一浪掷生命的循环,于其伏案疾书的轮廓窥视自己。我却没有蒲松龄的好文墨。逐野马之尘。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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