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梦想自己快快长大,长大后可以做英雄、做科学家;也梦想着自己快快去上学,学到好多知识以后,好回家种出大大的烤烟,这样上学就有学费了。
那时候,每一学期我们姐弟上学的那几天,总是我们家最难过的日子。看着别人家孩子报名后已经拿到了新书,母亲还是满村的给我们借学费,父亲蹲在屋檐下,一边抽着水烟,一边听着我们哭啼要学费的声音。父亲愁思着,苦闷着,“现在政策好了,能吃饱肚子,不再为吃喝发愁。就是手头缺钱,孩子上学要钱,买化肥也要钱,其它零花钱就不用说了。”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父亲嘀咕着。
“可以把我抽的烟给卖了,先把娃娃们的学费给交了,化肥钱以后再想办法。”父亲在村里是一个种烤烟的好手,每一株烤烟他都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烈日当头,只要他一有时间,都是在田地里精细的劳作着,我曾亲眼看见过父亲给每一株烟苗一个叶子一个叶子的捉虫和去虫卵。当然,这样有灵性的烟田给父亲的回报也是一片片肥厚宽大的烟叶。
为了我们姐弟几人的学费,父亲决定扩大家里烤烟种植面积,这样也可以解决家里的经济困难。就这样我们也跟着父亲种起了烤烟,他带着一家人从选种、育苗、移栽、施肥、打杈、掐顶、割叶、入烤房。
家里收入也就是烤烟和养猪这两大项了,但支出却是巨大得,四个姐弟读书,每一年的日子还是过的紧巴巴,但父亲欣慰的一点是姐弟四人读书都非常用功,总是班里的前几名。
读大学期间我们姐弟几人约好了一样,从来没有向家里要过一分钱的生活费,都是自己一边读书一边打工,过年的时候还总是会给家里带来一点惊喜。
就这样我们家的烟田一直在种着,我们姐弟四人也一直读到了大学。而家里的烟田也是一年比一年多,烤烟的长势也是一年比一年好,父母亲也是一年比一年老,每一年回家看到他们的银发又多了几根、皱纹又加深了、背又驼了几分。我的心情就沉重许多,父母给我们儿女背负了太多太多,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从儿女那里索取过什么。
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带着妻子回了一趟老家,带着她沿着当年我们卖烤烟走过的路,走了十多里的路去赶集,城市中长大的她告诉我这是她长这么大,走得最远的路。我给他讲了一个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小孩带着自己挖的药材和父亲一起去卖烤烟,到镇上的中药店卖了药材、挣回来2块钱,可是一分钱都没有舍得花,给多病的母亲买了一斤白糖、一斤红糖的故事。她哭了,她能想象到当初那个贫穷得连作业本都要两面写的小孩对家人的感恩。
而今我在元谋——我的第二故乡工作几年了,这里有170万年前古人类生活的痕迹、有古代恐龙集体葬礼的未解之谜、有冬天不冷不热也没有台风的菜季、神奇瑰丽的土林……但我看到元谋最美丽的还是烤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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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都好棒。文字好质朴
谢谢,有鼓劲,就有动力!
相同的境遇,不相同的结局。感人,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