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开深绿色的壳
钻进灰白色的口袋
没有蜡烛，没有粉笔，没有写字的脸
只有夜晚青蛙吟唱悲伤的歌，蛐蛐伴唱
心碎的感觉
以及步履匆匆，颠簸的历程
你说话甚是直白
连灰色也被中伤，眼泪也会疯狂
你所有的秘密都可以示人
都可以捎人带走
任风吹得一干二净
你说，等什么都不剩的时候
你要跟过去一刀两断
不要因为软禁曾经
株连现在祸及明天
于是，你在灰色的墙上
记下一双有茧的掌印
作为最后的独白
你不再担心，平日那顽固的月光
再次捉弄你的影子，一会长一会短
一会明一会暗
现在，你的目光已经转向
那株掉色的玫瑰
生怕它日日被无情的人虐待
提防它夜夜被有情的人无意出卖
你说，你要带走它
远离尘世，远离伤害，远离情人节，远离男欢女爱
你知道深绿色的壳下，是诱惑，是灯光弥漫，烟雾缭绕
是恶性循环
你说无论如何要带走记忆与凋敝的情感
走出人的群落，走出城市，细长的路
左一排右一排的楼房
穿过广场上的孤单，烟霭，盲区，小巷
回到灰白色床上，灰色的土里，田埂上
儿时的梦里，流浪人的故乡
银色的月亮，浅黄地嘴唇咬着星星
星星眨着眼睛，看见那株玫瑰在流血
那个人在泪里私奔
像一只受伤的千年狐妖
逃回到灰白色的口子里
疗伤
你挽起袖口
脱掉汗渍的衣裳
准备找一家没有颜色的旅馆
或者一间只有灰白色的三面墙的地方
一般灰色的阳台，平常白色的垫单
或者灰白交集的烟灰缸，或者镜框或者
端面包的餐盘
你讲灰色的童话，说白色的鬼故事
灯光是灰色的，挂壁是灰色的
天空是灰色的，积水也是灰色的
只有记忆是苍白的，面孔是苍白的
粉笔是，钥匙也是，表情更是
然而，你放下了戒心，放下了警惕
放下深绿色的外壳
钻进了灰白相间的集子里
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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