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到永远

黄昏是一个人的安静，站在窗前，呆呆看着渐落的夕阳，如约将这座小城染成暖色调，一种莫名的想念，一份无法言说的落寞，在心底油然生成烟花的模样，无声的绽放开来。

文/萤火春

你看，这座小城是多么热闹呀！黄昏里，夕阳的余辉落在他们肩上，他们相互追逐着，简单的游戏就令他们乐此不彼，那笑声荡漾在空气里，久久不散，不用动笔，他们就成了一幅动人心魄的画卷，你看，有人向北来，有人朝南去，在人来人往里，不用多加描述，他们就诠释出繁华后的岁月静好。而我，说不出有多开心，也谈不上有多失落，只是静静地站在一个朴素的窗口，看天，想一些三三两两的心事。

岁月蹉跎，时光流转，在不经意间时间改变了太多的东西。那些曾经说好一起走的人，在转过几个路口后已散落在天涯，那些曾经熟悉的容颜，在隔了山长水远的距离后，渐渐陌生，渐渐失去讯息，渐渐模糊成影。还记得，有一个人，说好要陪我从灿烂的花季走到迟临的暮年，也说好要在繁花落尽时，同我一起看细水长流，而如今，那些美丽的誓言都像极了一颗泡沫，风一吹，就散了，不见了，原来，岁月再过慈悲，也留不住人心。

在这个花事已休，落叶飘零的秋天，一份蜷曲的情绪就自顾自地在心底流动成忧伤的旋律，让我无法阻止。似乎每每望着天空时，总会想起一些零碎的过往，一如此刻般，我的思绪再度沉浸于旧时光里。那时，某人走过了我所走过的路，听过了我所喜欢的歌，看完了我所有的心情，我难过时，他唱歌给我听，我开心时，他陪我笑，他说我是他的整个世界。年少的爱情被天真和烂漫包裹成甜美的棒棒糖，轻轻舔一口都是满满的甜蜜和满足，我以为那会是我这一生的良人，并为此深信不疑。不想，故事的最后，那却成了我一个人的空欢喜，在我的一方乌云密布时，他的一方却是万里晴空，在我的世界兵荒马乱时，他的世界却显得风轻云淡。

在几度忧伤后，体内产生了一种叫做小心翼翼的抗体，不再渴望，也决心不再触碰，因为那些结痂的旧伤太过脆弱，一碰就溃烂出血。日复一日，渐渐成了一个旁观者，看着身边人事的聚散别离，看过了那些暗自凋零的爱情，终于懂得，仓促的人生，像极了一杯闲茶，由浓转淡，由暖转凉，仅片刻而已，若已成陌路，那些所谓的红袖添香，曾经沧海已显得苍白可笑。而经过几番内心的挣扎，经过彷徨和徘徊，我也变得不愿提及那些忧伤的曾经，忘记过往的故事该如何续写，现在，若我遇到一个倾心的人，我想，我依然会附注我所有的真情，喜他所喜，忧他所忧，陪他听风，陪他赏月，看完他所有的心情，读完他所有的微博，我想他知道，他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他的未来我不想缺席。

就在那样春暖花开的季节里，你自远方涉水而来，打马经过我凉薄的小小时光时，一声叩问唤醒了我沉睡的心莲，一抹浅笑惊艳了我灰寂的眼眸，就那样，在一种无端的欢欣里你成了我特别留意的人儿。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你正悄悄喜欢着一个人时，恰好他也喜欢着你。在两个人的同样的心事意外撞破时，彼此只能默契地相视一笑，各自欣喜罢，总之，故事的开头，又是一场倾城的爱恋，隔空在阳光下隆隆盛开了。

情到深处时，总想问句为什么。你总会笑着告诉我：“喜欢一个人哪需要什么理由，喜欢便是喜欢，那种打心底的喜欢，包含了她的所有。”也是，若是正真喜欢一个人，无需甜言蜜语，也无需过度渲染吧，情到深处时，便化成了一株低矮的花，无需作假，那种虔诚的状态或许便是最好的答案。是的，在我眼里，你虽不是十全十美的人，但你能走进我的心灵深处，能看懂我心里的一切，一路走来，也都是你，一直陪在身边，默默守候，所以，此生，能遇到这样一个你，便已足够幸福。

静美的时光里，我在隔岸守望着你，将爱的因子注入笔尖，在文字的平平仄仄里表达一个女子的柔情，我也会在灯火阑珊里默念你的名字，如此这般，只是想要让它成为我唯一念念不忘的青词。有些时候，我显得有些吝啬，因为我总是沉默，很少对你说些爱的字眼，不是不愿意说，而是我觉得有些东西，你说与不说，都在那里，不增不减，就比如我对你的感情，虽然清淡如水，却经得起时光的磋磨，也足够绵长。

其实，有那么一些时候，我很想伏案写一封信寄去你的城市，想着，若是你见到我淡淡的笔迹会是怎样的一份惊喜，然而，这仅仅是一个想法，一年的时光里，我还是未能付诸于行动。或许是自己太苛刻，总觉得写信给你不能用一张普通的纸，也或许是自己太懒，手中有笔，却懒得找来一张好看的信纸，久而久之，这件事就在心里搁着了。要是前面的几句话算是我写信给你的借口，那么，后面的话就是理由，一年里，我用文字的方式，写了很多关于你的句子，所以，每每落字时，总想绞尽脑汁写点不一样的给你，随后，一张又一张信纸落进了垃圾箱里，我想，读到此处，你必定能懂我的那份心情，所以，莫要怪我。你说，我就将这份永久的依恋安放在流淌的文字里，就这样，牵挂着，眷恋着可好？

我总会幻想着，有那么一个细雨的午后，你陪我坐在窗前，静静听雨落的声音，也总幻想着在一个晚霞尽染的黄昏，你坐在我身旁，听我轻轻朗读那些写给你的诗篇，看着你浅笑的样子，我也会嘴角上扬吧，只是，我心里明白，对于两个身在天涯的人来说，这个愿望太过奢侈，所以，我也只能满足一下自己的幻想天分了，然，若有天这愿望能成真，我定会比想象中激动吧。

看夜色即将来临，不觉间我已洋洋洒洒写下了这么多颗字，是的，在文字的拐角，我又想起你了。我想你了，却不想给你发短信，也不想发消息，就这样用一笺心语，写下我三千情丝，用厚厚的一叠相思，酿一壶纯美的酒，独自沉醉。亲爱，在夜色来临的此刻，你又在做些什么？

思念太重，就会染上几分凄凉，听着耳畔的歌声，我的心事又开始翻涌。时光容易把人抛，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你也会转身离开，不再回来？一个国度，两个城池，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你厌倦这样的感情，用沉默代替所有？他们说等待是一段传说的枯萎，会不会，我们的爱情也会在某天自行枯萎？是的，你没有说过到永远的话，我也明白我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此刻，我忽然很怕，我很怕那一天的到来，也怕看到彼此那张忧伤的脸。

永远，一个多么美丽又无力的词啊，又有多少人真正做到了永远？亲爱，如果这段感情不能到永远，也不要太过悲伤，在离别之期未到时，我希望我们可以好好对待对方，在完成一场盛大的告别后，我也想请你好好善待自己，就如我们从未告别一样。你，能吗？

——+萤火春落笔于2014年11月14日 北方小城 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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