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
文/小妖
从来不是白衣长发,盛开如花,从来只是江山入画,心乱如麻。
———题记
近日,宿舍的妹子问我,我心目中完美的爱情到底是怎样的呢,问这问题时,豆蔻年华的妹子正和一年少不羁风华正茂的白衣男子在爱情里纠缠得你侬我侬死生契阔,恨不能把彼此当做南方的酥心糖扮成一块一块吃进心脏里去揉进骨血里去,生怕这蜜饯般甜丝丝的爱情沾染上分毫烟火气息。妹子们的爱情大抵都是如此,千山覆雪,青峰绵延,温柔缠绵得不食人间烟火,清丽脱俗得不为世俗所累。
南方9月的天气还是无比燥热的,草木纤维皆染上一道明丽丽的光,像是开到恰好的木棉枝桠上层层叠叠堆积起来的巨大红硕的花朵,永远是明艳灼烈的一大片,永远是漫山遍野的葱葱郁郁,就如妹子的爱情,在这9月的高温下炙烤发酵着,时时准备喷薄出千年佳酿般浓烈厚重的香气来。话又说来,这匆匆酿制的红尘香气犹如春去秋来封藏在青石地窖下的一坛青梅醋,虽不及这些个陈年佳酿来的得年岁持久,却比那上穷碧落下黄泉都求不来的琼浆玉液要来得更鲜活绵长一些。其实,这样缱绻舒展、率真张扬的爱情大抵是为世人所艳羡着的,你才华横溢,她貌美如花,你一壶浊酒煮江湖,她长袖善舞落花下,你书三千里路云和月,她唱长清短清云心水心,天衣无缝得珠联璧合,温柔缠绵得严丝合缝。
于是我在想,我是否也要去那花遮柳掩烟雨婆娑的江南,去看看那些个草长莺飞二月天,烟花三月下扬州,再于一个花开正当时,青砖碧瓦水中游的时节着一身青色旗袍,披一头齐腰长发,于山水恰好初,一边瑟瑟的欲语还休的美丽着,一边眉眼低垂朱唇轻启地期待我的白衣少年于这剑气凌乱的江南巷陌中打马经过呢?想来,确实遗世独立美貌如花,但若是真个让我这般去悲春伤秋目不视别的等待着,我想,打从心底,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的。
雪小禅《泛滥》里的一句话是我所喜欢的,她说这世间唯一不怕泛滥的恐怕只有爱情了。是的,这世间,唯有爱情是是不怕满不怕溢不怕泛滥出来的,彼此相爱时,日日年年牵手拥抱缠绵总还觉得不够深不够厚不够破碎,总想着要把对方装进水晶球藏在木匣子里时时握在手心里的,甚至这样,还嫌不够,还要穿越千年时空去探索彼此三生七世前的样子,于是万千宠溺地刮着女孩粉红嫩白的鼻梁说,你前世就是一只妖精,我们注定生生世世纠缠不清。
妖精是个美好的字眼,世间女子,无一是不想修炼成风情万种的妖精的,可惜大多数女子都被柴米油盐所累,曾经也是捧着一本席慕蓉的诗集穿着棉布白裙在校园里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诗经女子,最终却幻化为蓬首垢面扯着嗓子在菜市场大显身手的凡尘女子,于是人们总是汕笑着说,岁月从不以温柔之名相欺。
不掩饰地说,至今为止我仍然不知道我期待中的爱情是何种模样的,可是我知道,从内心深处,我是渴望修炼成为风情妖娆妖精的。而我和我的他,也不必非得在桃花三月天烟雨正愁时一见倾情,然后便电光火石般纠缠不清,谱写着一曲流传千古的爱情佳话。我倒宁愿我们是相识多年,我知道他有过几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他知道我钟爱着哪几座草场莺飞的城市,在经过岁月洗尽铅华后,我们刚刚好同时结束一段颠沛流离力不从心的感情,然后,在一起,平淡得柴米油盐的在一起。正如我期待的爱情,始终是青涩的生硬得一如刚刚切开的一枚青柠,鲜嫩的果肉包裹在黄白相见间的果瓤里,一切,虽都是随遇而安的顺其自然,一切,却又像冥冥注定的天作之合。
南方的10月,已经开始由暖转凉,烟雨也就开始泛滥起来,早晨起来,已经习惯性的翻箱倒柜去找去年冬天搁在箱底的毛衣,拿在手上,轻轻地抖抖,仿佛看见时光如这纷扬的尘埃般在这穿针引线的深沟浅壑中开出一朵寂寞的莲花。这时,妹子的爱情也开始结出霜花,开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怀念那个夏天的七月流火,温柔缱绻。
我穿上厚厚的绒线毛衣,拍了拍妹子因哭泣而颤抖的肩膀,将一杯温暖的柠檬茶递至她的眼前,这时,她抬起头来,憔悴的面容一如去年冬天苗圃里瞬间开败的牡丹,她轻启朱唇,吻在我温暖的脸颊上,小妖,你怎可如此生性凉薄。
其实我想告诉妹子,我虽无缘结识爱情,但我知道,世间万事万物其实都是如此这般,唯细水方可长流,唯柴米油盐纷纷扰扰才是生活。
所以,我想要的爱情其实只是在我熬夜加班时手心里的一杯蓝山咖啡,我抑郁时,枕边的一杯不加糖的青柠茶,茶杯旁边,要放着一本三毛的梦里花落知多少。
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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