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天,我很荣幸得到了列席你生日晚宴的邀请,三年不见的你还是布满盛气凌人的表情来表达你热情好客的真诚,好像不盛气凌人的举杯客人就会怀疑你待客的真诚?席间年轻气盛的你来了几次干脆利落的仰脖。酒过三巡,赤着脖子红着眼睛说了一些当时认为是扬眉吐气的而事后告诉我都是一些大言不惭的酒话,从那一刻起你开始追悔,追悔酒后在众人面前表演墙走人不走的尴尬;追悔酒精的发酵让你头痛欲裂好几天才恢复的痛楚;发觉这次生日宴后的自己不在年轻了,不在青涩了,不在大言不惭了,以至于以后聚餐时你不敢贪杯了,更不敢多言了。
命贫君子拙,时来小人强。之后几年你说你变故很大,大得自己难以置信,置信了却不自信;大得难以对抗一点风与霜,你说命运似楚歌,历尽了坎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折腾滋长了你放弃生命的勇气,像一口渴望甘泉浇灌的枯井。你说每天下班时间一到就迫不及待的想回家把自己与世隔绝的囚禁起来,回家后又很乏闷,还学会了抽烟,抽得特别凶,记得以前你一直还劝我不要抽烟,而今的你说每晚要抽一包香烟才能麻醉你出窍的灵魂,你说你现在像是有了严重的抑郁症,每晚辗转反侧的无法入眠,脑袋里一会儿空空的,一会儿满满的。你那天光天化日的对我说了一些梦话,说有时想做一位与世无争的世外高人,干脆撒手什么都不管,把内心深处云山雾罩的东西全部洗礼或摒弃,却老是找不到缺口来冲破这一道禁锢数年的枷锁;有时也想做一位羽扇纶巾看破红尘的山野隐士,点着青灯看一看尘土扑扑的古卷来安慰自己不再四处寻求梦游般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