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梁国时期的殷芸的《小说》记载了这样一则故事,汉武帝有一次到甘泉宫去,看见路上有一个紫红色的小虫子,这个小虫子长得非常奇特,它就像人一样,有头也有五官,谁都不认识,然后就召东方朔来看,问东方朔这是个什么动物。东方朔说这个小昆虫它的名字叫怪哉,为什么叫怪哉呢?他说在秦朝的时候法律非常严酷,把很多无辜的老百姓打到监狱里去了,老百姓在监狱里就对天叹息,“怪哉怪哉”,结果感动了上天,上天就造出来个小虫子叫“怪哉”。他说我估计这个地方一定是秦朝当年的监狱所在地,汉武帝派人一查地图,果然是当年一个监狱所在地。汉武帝问这个虫子怎么消呢?他说我只知道借酒浇愁,既然它是仇怨化成的,放在酒里面就一定能够消灭。汉武帝就拿来一瓶酒,然后把小虫子往酒里一放,果然化了。
其实这则典故不仅出现在黄芸的《小说》,北宋时期的《太平广记》也有记载,还有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也提到这件事。这些都是野史不是正史,不可信,不过它流传非常广,因为它向我们展现了一个无所不知的东方朔。也许野史记载的东方朔有些神化了,不过正史记载的东方朔可是一个聪明绝顶而又幽默诙谐的人。
根据司马迁的《史记》记载,汉武帝登位初年,征召天下贤良方正和有文学才能的人。各地士人、儒生纷纷上书应聘。东方朔也给汉武帝上书,上书用了三千片竹简,两个人才扛得起,武帝读了二个月才读完。在自我推荐书中,他说:“我草民东方朔少年时就失去了父母,依靠兄嫂的扶养长大成人。我十三岁才读书,勤学刻苦,三个冬天读的文史书籍已够用了。十五岁学击剑,十六岁学《诗》、《书》,读了二十二万字。十九岁学孙吴兵法和战阵的摆布,懂得各种兵器的用法,以及作战时士兵进退的钲鼓。这方面的书也读了二十二万字,总共四十四万字。还有我非常钦佩子路的豪言,如今我已二十二岁,身高九尺三寸,双目炯炯有神,像明亮的珠子,牙齿洁白整齐得像编排的贝壳,勇敢像孟责,敏捷像庆忌,廉俭像鲍叔,信义像尾生。我就是这样的人,够得上做天子的大臣吧!臣朔冒了死罪,再拜向上奏告。”汉武帝读了东方朔自许自夸的推荐书,赞赏他的气概,命令他待诏在公车署中,俸绿不多,也得不到武帝的召见。
这就是正史中的东方朔,类似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他就算没有野史所说那样无所不知,不过一定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在汉武帝时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因为那是一个明君当政、人才济济的时代,可是聪明绝顶的东方朔却一生得不到汉武帝重用。
东方朔得不到汉武帝的重用,这是我没有意料到的。以前我读了《东方朔列传》之类的文章,认为东方朔是个诸葛亮式的人物,是个宰相之才,可是《史记》的《滑稽列传》记载的东方朔并没有当过多大的官,后来读了东方朔本人的《答客难》,我才知道他也是个怀才不遇之人。《答客难》中的“难”是东方朔首创的一种古文体。根据班固的《汉书》记载,东方朔向武帝上书,“陈农战强国之计”,遭到冷遇,他便作《答客难》,用来自慰。文中假设有客故意说话刁难东方朔,讥笑他官微位卑而务修圣人之道不止,他进行答辩。先说武帝时与战国时士人处境不同,遭遇自然而异;进而说修身是士人本分,不能因时而异;最后说士人的境遇因时而异自古而然。全篇虽带有诙谐的特点,实际上发泄了他怀才不遇的情绪。
农村人说东方朔活了八百岁,我是不信,不过正史记载的,也不相稳合,一说60岁,一说68岁。其实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22开始步入仕途,四十多年得不到重用,才是最重要的。其实人的一生最困难的两件事,一件就了解别人,另一件就是证明自己。孔子的《论语·学而》有这样一句话,也就是“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不要忧虑别人不了解己,只怕自己不了解别人。的确如此,人不是鱼,怎会了解鱼的忧愁;鱼不是鸟,怎会了解鸟的快乐;鸟不是人,怎会了解人的荒唐;人不是鸟,怎会了解鸟的自由;鸟不是鱼,怎会了解鱼的深沉;鱼不是人,怎会了解人的幼稚;你不是我,怎会了解我忧愁。我一直以为对东方朔很了解,其实了解的他只不过是表象,无所不知而又无所顾忌,我想世上对他的印象也就这样的吧!人生在世最大的愿望就是证明自己,人生一世,真正关心你的人其实并不多。即使是最欣赏、最关心你的人,也往往会因为各种原因忽视你。所以,不必追求他人的理解。每个人关注的重点往往都是结果,没有人太关心过程。人们只说你无所不知却又无所顾忌,谁愿意了解无所顾忌的苦衷呢?即使和你关系最密切的人也往往不了解你,甚至误解你。你又何必苦苦追求让人理解呢?因为证明自己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困难的事!你想是证明你有才华吗?你想证明你忠诚吗?太难了。看看世界上多少有才之士,终其一生都无法证明自己的自己的才华。多少世界级的顶级画家,一生穷愁潦倒,死后,他的画才被后人所认知。这些顶级人才一生都无法证明自己,何况我们呢?
2014年8月18日晚上11点半以后,我感觉很饿,就出去吃东西。我经过了沙元埔的“5 1”超市的时候,我突然间想起了阿清,我觉得好难过,因为我始终认为坐在那里谈人生大道理的,应该是我跟他两个人。我知道他很想证明自己,于是我写下这篇东西送给他,祝他工作顺利,一展才华!
2014年8月19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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