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何求,只求一段平凡真挚的爱情。
痴心错付,空等一生。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
莲子清如水,奈何宛如心。
一 行刺
隆世九年以前,郁灵在襄外学艺——行刺,这世上的刺客也不相同,也是有精英和废柴之分的,而郁灵显然属于后者。师傅见郁灵没什么可教的了,便逼她出了师(说是出师,事实上却是被扫地出门)。不巧的是,这年刚好赶上大旱,许多人都是被饿死的。终于,郁灵倒在了去往国都青阳的道上。幸运还真是幸运,因为醒来之后,郁灵发现自己获救了,救她的还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丹云侯。事实证明,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受人救命之恩,免不了要舍命相报。丹云侯给了郁灵一柄鱼叉短剑,叫她去杀一个人。“谁?”“大皇子轩熙王。”漫不经心的六个字就足以让她这不成器的刺客一命呜呼啊!郁灵转过头去看他,俏皮的眼睛眨了眨,应了一声。他纤长的身体隐没在那件大红羽纱的披风下,原本就生的过于秀美的面庞也显得越发的唇红齿白,丰神如玉。轩熙王是它的皇兄,郁灵也曾远远的见过他一面,飞扬跋扈的男子,神采奕奕,他未必比他优秀,但他居长,自古长幼有序。在皇室之家,兄弟间自相残杀从来都寻常。于是,郁灵便没有追究,只问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如果我失手——。”郁灵自知自己是何无能,去杀个平平常常的老百姓,尚且费劲,可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她就算拼死,也伤不到他半分啊。“失手了,就回来,继续当我的小跟班就是了。我侯府不缺你一口饭吃。”丹云侯带着有些调笑的口气说道。郁灵先是一喜,而后又一惊“他不会杀我吗?”“不会。”郁灵完全愣住了“为什么啊!”——如果有人要杀自己,当然应该把他杀了,怎可留下后患丹云侯也不是傻子。“因为……”少年微微一笑:“你长得像一个人。”郁灵差点吐出来,她除了会像她爹娘,她还会像谁呢?由于大旱还未过去,郁灵想了个比较稳妥的办法。为了能演的更像一点,郁灵饿了好几天就剩下一口气时,将身上弄得破旧不堪,摇摇晃晃走到了轩熙王府。看着那阔气的几个大字,郁灵无奈的笑了笑,身体便柔软的倒在了府外的台阶上。不知过了多久,郁灵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宽大敞亮的屋子,红木雕成的家具,真是豪华。此刻,桌上正放着诱人的饭菜,郁灵眼前一亮,奔着饭菜就开始狼吞虎咽了。吃饱喝足后,郁灵正准备出去瞧瞧,从门外进来两个侍女端着两个银盘,盘中放着一套华丽裙子和首饰,这王爷还真阔绰。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朱唇微张,她是被自己惊到了。郁灵有多久没穿过女儿装了,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淡雅的紫色衣裙映衬出她那曲线分明的身材,精致的脸庞上眸清似水,虽然她没佩戴首饰也是素面朝天,那也透着一份灵气。郁灵对着镜子甜甜一笑,英雄难过美人关。
二 轩熙王
光色并不十分亮,但也足以让郁灵看见那咫尺之间的男子,他长了与丹云侯酷似的眉目,只不过丹云侯秀逸,而这人则是俏皮的俊朗。郁灵打量了他一番,见他也正在微笑着看着自己,便一抬脚跪了下去,双眸中透着点点泪滴:“多谢王爷救了小女子,我孤苦无依,逃难来此,无家可归。请王爷收留,从此以后,我会乖乖的听王爷的话。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郁灵一脸委屈的望着轩熙,长长的睫毛下闪着令人怜惜的光芒。“既你无处容身,本王就留你在身边了。”看着眼前娇小可人的女子,轩熙也是一脸的温情。“谢谢,谢谢王爷收留。”郁灵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你会绣花吗?”王爷笑吟吟的问道。郁灵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诚恳的回答:“不会。”“那你会做饭吗?”郁灵爽快的应了一声“不会”。“沏茶也不会吗?”郁灵再次打击了他“不会”。“那……你会什么?”郁灵眨了眨那清秀的眼睛,决定选一个最为安全的答案:“我……会吃饭。”他默默地点了点头,淡淡道:“那么,你就留在府上陪我吃饭吧。”毫无疑问,陪王爷吃饭也不是什么好差事,郁灵的职责其实就是试毒。看来王爷的人缘也不是很好刚进府一个月,郁灵就吃到过两次砒霜,三次鹤顶红,六次断肠草——能活下来,真是她命大。除此之外日子倒也容易,王爷是个求真务实的性子,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喜欢笑,也常笑。常贼贼的问道:“桂花糕好不好吃……青鱼汤鲜不鲜……杏仁汤甜不甜?”轩熙喜欢吃甜食,对于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来说,那真是一种古怪的喜好。通常郁灵也会乖乖的回答:桂花糕有点硬,青鱼汤很鲜至于杏仁汤嘛……这个……这个哦,也是甜的,不过杏仁会甜,恐怕天下也只有这位爷会信了。郁灵总是喜欢逗轩熙,变着法子骗他吃酸的,辣的,苦的,轩熙也千方百计的揣摩郁灵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互有胜负,总的来说双方打成平手……一次吃饭轩熙问道:“进本王府这么久了,还没唤过你,你叫什么啊?”郁灵笑着说道:“郁灵,馥郁的郁,神灵的灵。”只见轩熙放下了筷子,两手一撑呆呆的看着郁灵“不如,就叫你小灵子吧!”轩熙淘淘的说道。郁灵清秀的眸子一睁“不行,太难听了,人家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啊。”“你像个女子吗?一身男儿装,什么都不会,本王觉得小灵子挺好的,你就不要推辞了嘛。”“不行,不许叫。气的郁灵一把将手中的筷子丢了出去,只见轩熙双指一紧便接住了。“哎呦,小灵子发火了,哈——哈。”之后,虽然郁灵也骂了轩熙,但是,这小灵子也成了轩熙对她的特定称呼。
三 玄羽马
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就到了秋天。秋菊争艳,秋叶吐黄,秋风瑟瑟。皇帝准备召集大臣皇子们去狩猎,因狩猎中也免不了吃吃喝喝,所以也免不了要带郁灵同去。可总不能两人骑一匹马吧。而郁灵表示不会骑马,轩熙决定给她挑一匹温顺的马,可马厩里的马都那么桀骜不驯,连轩熙都觉得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王爷是何许人,他想办到的事,就算再不可能,他也要办到。可是他们在马市挑了大半天也没有中意的,只好打道回府。途上经过漳水河,见岸边系一白马,油光水滑,玲珑可爱,不由一喜,郁灵指而问到:“这马如何?“好眼光!”轩熙拍掌赞道,“玄羽马产于外邦,我国也仅只几匹,没个几百万银两拿不下来。”难得宰他一刀,正满心欢喜,他却斜斜扫了郁灵一眼:“唔,卖了你,顶多凑个零头。”郁灵顿时拉下脸来:“王爷不必逞强,这狩猎。小灵子不去也罢。”轩熙笑了:“谁说我要买。去牵来就是。”郁灵两眼一直“喂喂喂,你可是堂堂的皇子,怎么能偷窃——”“难道你没偷过?”轩熙理直气壮。“……当我没说。”——隆世九年那一年一路逃荒,不偷不抢,她早就挂了。值得称赞的是轩熙伸手相当利索,没过多会儿功夫,郁灵就得到了那匹温顺可爱的玄羽马。不过,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那天一大早,轩熙就被皇帝叫去了下午才回来,可是却是被抬回来的。素洁的衣服已被鲜血粘连,触目惊心。郁灵看到此景丢下手中的盘子便冲了过去,轻喊几声,全无动静,心一下子就慌了伸手去探,气息似有似无。郁灵本以为自己会尖叫出来,但是并没有,一丝声音也没有,只是眼泪留不住。不知过了多久,其实也没多久,恍惚之中有人扯动了郁灵的衣袖,是那个遍体鳞伤的人动了动唇:“别哭。”声如蚊呐。郁灵呆住了,突然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她是一名刺客,是一名奉命前来要他命的刺客,他死了,自己难过个什么劲啊!还有没有天理啊!郁灵苦笑不得。不过一会儿功夫御医便赶了过来,清洗、上药、包扎、开方。郁灵忍不住问道:“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除了我父皇谁敢打我啊!”“那他为什么要打你呢?”郁灵追问道。“我怎么知道,他打我需要理由吗。”轩熙若无其事的回答道。旁边的侍卫也开口了:“王爷,那马还是还给丞相吧。”郁灵尚感疑惑:“什么马?”“一匹玄羽马,丞相爱之,为王爷所擅取。丞相十分生气,向皇上说了此事,王爷才有今天之祸啊!”侍卫解释道。王爷闭目不语,手一摆,把其他人都遣散出去了。
四 喂药
看着床上痛苦不堪的轩熙,郁灵呆呆的:“为什么?”“什么为什么?”轩熙费力的睁开了眼睛。“你为什么要护着我,为什么不把我供出去呢?”郁灵心疼的看着他。轩熙鄙视的扫了一眼郁灵:“你受得起吗?父皇肯定会杀了你的,要是你死了,我到哪去再找一个这么漂亮的试毒人啊。”郁灵怒道:“难道你就受得起吗?”“那是当然,我身经百战,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说着,他便想坐起来,怎奈身体负伤严重,疼的他直叫唤“小灵子,我好疼啊,好痛好痛……”“你还知道疼啊,打的时候你怎么一声都没叫。”郁灵无奈的看着他,看着他眼泪夹着痛苦的表情。郁灵自离开师门后,辗转于乱世,从未有人爱惜、守护过,生死亦如浮云,而眼前这个人却肯为她挨打,郁灵只记得,那个秋日的下午,阳光真好,有什么在记忆中播种,在阳光下发芽。药很苦,于是喂轩熙喝药变成了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轩熙总借着药里有毒让郁灵喝了一勺又一勺,看着空空如也的药碗,郁灵欲哭无泪,而轩熙却在一旁吃着蜜饯笑的不亦乐乎。郁灵建议轩熙将玄羽马还给丞相,毕竟不义之财嘛,来得容易,丢了也不可惜。但轩熙坚决不肯,他认为已经拿过来的东西哪有送出去的道理。郁灵问道:“你就不怕皇上再打你?”“不怕。”轩熙从容不迫:“我不肯答应丞相退马,丞相定然会去找姑姑,跟姑姑说,父皇又打我了,姑姑自小就疼爱我,有她镇场,姑父哪里还敢来要吗。他不来,我父王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什么姑姑,姑父……郁灵有些晕头转向了“王爷的姑父?”“丞相。”呀,完美的解释了中原境内,竟然有人敢找王爷的茬。而后皇帝也没再找轩熙的麻烦,是因为有更大的事发生了,西域夏国向中原进攻了。轩熙也就忽然忙碌起来,上朝议事,督运粮草,稳定局势……那是他的另一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郁灵习惯半夜惊醒,被叫去书房,理由则是……王爷饿了。每次深夜走在漫漫的长廊中,郁灵总是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他丢的开宴饮宴游,丢的开锦衣玉食,何至拖到这个时辰还不得安睡!但是,看到灯下疲惫不堪的面容,忽然又心软。寂寂长夜,摇摇欲坠的身躯在光华里悄然碎去,在灯影中沉沉睡去,安静绵长的呼吸,巧夺天工的容貌。忽然,门外传来短暂而急促的脚步声,门被推开,竟是丞相。心一下子提起来,轩熙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了郁灵身上。“藏书阁中有一坛上好的雨前龙井。”他柔声道“小灵子,你去帮本王取来。”郁灵应了一声,转身出门。走了约有几步,郁灵忍不住回头去看,他还是一动不动,只是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再要走,却被叫住。“小灵子,我要出趟远门,你随本王去吗?”郁灵虽不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但她应了“去。”
五 遇险
深夜出门,离城东去。带的亲卫不多,但都极为精悍。没有人说话,除了能听到车马的声响,都是一片沉默。突如其来的响箭声,头皮微凉,郁灵连忙推了轩熙一把,侍卫们也开始了反击。箭来箭往,密如雨下,形式渐渐明朗,才看清对方是人多势众,郁灵原本就没碰过弓箭,只是胡乱射去,也不知中了几箭,偏了几支,,可天不遂人愿,谁知这时伸手一探,囊中已空空!只能上刀拼了,幸好跟师傅学过几个月的刀,怎奈对方力大无穷,郁灵被压得一退再退,余光瞥见一枪横向扫来,却再也无余力回刀,不免心里一灰。一瞬间的漫长,然后是整耳欲聋的呵斥:“傻了你!”王爷!郁灵一惊,他不是早该被亲信先护送离开吗,他还没放弃我们。一线生机如星星之火,咬牙拼杀,不知挨了多少刀,遍身伤口,痛的麻木,但心却是热滚滚的。混乱之中,郁灵皆是一刀一对——“好了,是我。”郁灵僵硬的手忽然被制住,抬头,有人眉目如画。手一软,长刀落地,已无力再撑,只听到四个字:“一个不留。”到醒来,已是很多天以后,郁灵睁眼第一眼所见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轩熙。见郁灵醒来,轩熙那愈发憔悴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王爷,这是哪里?”郁灵虚弱的问道。“城东五十里的客栈,小灵子以后就不要王爷王爷的叫了,就叫熙吧。”轩熙一脸的温柔。郁灵听话的点了点头,也没追问那夜的事,因为这都不关紧要。只是郁灵突然想到丹云侯曾经说过:“因为……你长得像一个人。”“怎么了?”看到又沉默的郁灵,轩熙开口问道。郁灵不敢与他对视,别过头,“告诉我,我长得像谁?”这句话,郁灵或许就不该问。轩熙什么都没说,只是沉下脸来。之后,就让人扶郁灵上了马车。走了一段后,轩熙突然掰过郁灵的脸,阴森森的调子。“是二弟告诉你的吧,像谁……你真的想知道?”郁灵心中一颤,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底细,不过这也不奇怪,大皇子想要调查一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却还装作镇定,“那是当然——万一碰到一个失散多年的姐妹,倒还可以骗吃骗喝。”轩熙扶额说道:“王爷府还缺你吃喝了!”“可这王爷府的饭既不好吃,也不好喝。”郁灵道。“你够了!”他气急败坏的打断了郁灵。冷笑道:“像谁,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你自然长得像我轩熙王的王妃。”郁灵突然有种自取其辱的感觉,这是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吧。“呵呵,王爷这是救了我一次,小灵子欠王爷一条命啊。”郁灵附和着轩熙笑了一声。他避开了郁灵的视线,转过头看向窗外,无边无际的雨色吞没了整个世界。他又笑了,笑声中带着那么一点点诡异,一点点阴森,一点点无可奈何“你不是还欠丹云一条命吗?”对于郁灵来说这话根本就是个笑话。他将手按在腰间,是想拔剑杀了她吧。郁灵将手放在心口,没有挣扎也没有痛苦,甚至笑着说:“王爷说得对,我还欠他一条命,我这就还他。”一脚踹开车门,歪歪斜斜的几步,离去的车,冰冷的雨打在郁灵身上,鲜血、雨水、泪水都搅在了一起,可奈心中之痛。不记得在雨中躺了多久,但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六 赌约
郁灵醒来在丹云侯府,这是欠他的第二条命。他将郁灵安置在原来的地方,一花一木都如同从前一样,就像是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郁灵问道:“我能为侯爷做点什么?”他反问:“你想做什么?”郁灵摇了摇头,“那就等你想好了,再来告诉我。”相视而笑。时间忽然变得飞快,就要入冬了,城里下了第一场雪。郁灵回到侯府后从来没询问过轩熙的事,只听说他被封了镇远将军在战场上厮杀,不过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呢?丹云侯偶尔也会叹息:“明明是我先遇到你。”郁灵只是从容一笑,“我听说当时皇兄本来被亲兵送走,又折身回来……”“怎么可能?”郁灵不动声色的打断了他。丹云侯讪笑:“后来援兵赶到,你不支倒下,皇兄下令杀的得,一个不留。”郁灵莞尔一笑:“两国交战,不杀俘虏,这是规矩。”郁灵笑而不答。“灵儿,前方阵地情况紧急,皇兄也受了伤,但今日夏国之主来访,说是求和,晚上皇宫会设宴款待,你随我一起去吧!”“那为什么求和呢?轩熙王受了伤他们不应该求和啊。”郁灵有些不解。“皇兄虽受了伤,但我军气势昂昂,短时间内他们无法取胜,反而优势会慢慢下降,最后会败。不过夏皇不会和气的讲和,也许会出些难题为难我们。”丹云侯解释道。郁灵点点头“我去。”此刻郁灵心中也是十分担忧,那个他现在怎么样了。宫宴奢华,美酒佳肴如流水般送上,又如流水般撤下。丝竹管弦,琵琶相和,宾主尽欢时,有人忽然说道:“此良辰美景,何不起舞助酒,此来本皇也是带了西域一位最能舞酒之人,听闻中原能歌善舞若是胜了此人,本皇便下令退兵,百年与中原交好。”显然是此次的贵客——夏国之主。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皇帝和手下大臣也觉得此事可行,便同意了。这时,一倾国倾城的绝世女子光着脚走上席来,头饰珍珠翡翠,裸露小腹,伴随着琵琶之音,丝竹之乐舞动与台上。那窈窕的身材,纤纤玉手似乎能将人的魂魄勾去,在座之人包括皇上都无不惊叹。舞毕,但众人的目光却久久不肯散去。“皇上觉得如何?”夏皇笑道。“绝妙,绝妙啊。此可谓人间极品啊!”“那贵国?”夏皇信心满满。“可有人认为能与之一比?”皇帝这才回过神来。众人议论纷纷,在看了这曼妙之舞后,竟是无人敢与之媲美,而夏皇却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这场笑话。“难道我中原就无人了吗?”皇上也有些后悔与之打这个赌了。“小女愿为一试。”出口人正是郁灵。
七 一舞倾天下
忽听得边上人笑问:“灵儿,你就那么担心我那皇兄吗?”“你是?好像不是我皇宫里的人。”皇上此时也十分欣喜。“小女名郁灵,是丹云侯的人,愿为两国之和出份力。”郁灵毕恭毕敬的回答道。皇帝有些怀疑的说道:“你可以吗?”的确,这样的小角色,皇帝也不相信她能胜过那绝世女子,大臣们也都纷纷阻拦,怕伤了整个国家的颜面。“何不让她试试呢,父皇。”说话之人乃皇帝的三皇子——潋尧王。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那好吧。”皇帝如今也只有答应了。“请皇上和大人们移居后花园中,那里坐台更合适。”郁灵请求道。皇帝点了点头,便叫下人们去准备,还大方的给了郁灵一套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大约一刻钟后,一朵绚丽的花便在花园中盛放开来。“欲相守,难相望,人各天涯愁断肠;爱易逝,恨亦长,灯火阑珊人彷徨;行千山,涉万水,相思路上泪两行;春花开,秋叶落,繁华过后留残香;望长空,叹明月,形单影只心惆怅……”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丝竹管弦的配合,只有一副柔美至纯的嗓音。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微风掠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淡淡的灵气。三千青丝被挽成一个简单的碧落髻,将一支清雅的梅花簪子戴上。白雪纷飞,宛若一只戏雪的蝴蝶。若西域女子之舞乃人间极品,那郁灵如今便是仙女下凡。“酒意浓,心亦醉,罗衫轻袖舞飞扬;思秋水,念伊人,咫尺天涯媲鸳鸯;前世情,今生债,红尘轮回梦一场。”随着郁灵身体的停止,仙袖与裙摆也轻轻落在了草坪上。“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夏皇见了此舞也大为惊叹。“嗯,好啊——”皇上此刻也是开怀大笑。而底下的人也都沸腾开来,无一不为郁灵之舞所倾倒。只有两人的嘴上挂着浅浅的笑意,那便是丹云侯以及潋尧王。“那夏皇可否退兵呢?”郁灵不由得一颤,在这样冷的天气下,又穿的这么少,确实有点受不住了,于是迫切的问道。“这是当然,本皇即刻下令退兵。今日能见郁小姐一舞,就是死也值了,哈——哈。咱们有缘再见,本皇就告辞了。”说完,他就笑着离开了。之后,皇帝还想封她为公主,但在丹云侯的极力阻拦下也拒绝了皇上,毕竟她也不想呆在那深宫大院内无趣。皇上走后,丹云侯立刻为她披上了自己的外衣,郁灵这才渐渐暖和过来。
八 仲华
从宴会回来一切又恢复了原样,每天下朝丹云侯总要去亭中与郁灵聊聊城中之事,而郁灵也习惯了每天在亭中等候他回来。丹云侯说道:“如果皇兄想带你走,灵儿,你跟不跟他走?”。郁灵一笑:“你说呢?”“灵儿!”收了小笑:“我还欠你一条命。”他转开目光:“我当初收留你,并没有什么好意。”“我知道。那侯爷却是想赶我走吗?”郁灵淡淡道。丹云侯微笑着说:“那倒不是,就随你吧。听闻近来上灵寺梅花正艳,不如我陪你去看看?”郁灵点点头。可到那日,丹云侯突然有点急事,让手下陪同她去,但郁灵想独自逛逛就遣散了下人。上灵寺在城西凌宝山上,白茫茫的一片却繁花点点,如云霞织棉,让人目眩神迷。忽听得有女子笑语:“仲华今日衣裙,可与这寒梅争艳了。”好奇心起,骑马去看,之间一群贵族少女,穿戴华丽,中有一人,背影格外纤弱,一身娟纱金丝绣花长裙,腰间系条淡墨色腰带,细绣牡丹簇簇,如明月含羞。有人问:“……是王爷所赠?”少女微微低头露出莹白一段粉颈,没有应话,先前夸她那女子又道:“仲华与王爷好事近了吗?”少女绵绵细语:“大约是三月初,桃花红山之时。”周遭女伴纷纷说笑,或艳慕王爷威武 ,又言嫁衣添妆,少女的耳垂慢慢转为绯色,郁灵只觉得王爷好生耳熟,难不成是三皇子?忽有男声遥遥传来:“仲华在吗?”林子顿时静下去,少女微提了声,应道:“在的。”便有婢女前来献花:“王爷见梅花正艳,特摘了送与娘子插戴。”郁灵突然想起那个男声,也这时候才想起王爷是何许人。他并未问过郁灵穿什么衣,戴什么话,更不用说什么胭脂水粉,她亦习惯了青衣素容,只当他不喜欢,当真如此吗?郁灵有心看那少女容颜,便怔住了,之前许多关节,也忽然明白了:难怪当初丹云侯会救她,难怪丹云侯说他不会杀我,难怪他当初说她长得像王妃……那确实是像的。她下了马,靠着树干,有梅花一片片,从头顶上落下来,堆积在脚边,如胭脂,如锦绣,如所有不可能再来的时光。郁灵取了清酒,一个人慢慢喝,喝了多少都记不得了,只是还未醉。上了马,却没有抓缰绳,任凭马儿带她去何方,只要躲开他们就好,躲开他们所有人。马儿也是很听话,并没有乱跑也走的很平稳,一次也没将郁灵摔下来。危险却总是出乎意料的出现,突然眼前一黑,只听见几许马鸣,郁灵便失去了意识。这是一个不大的寒冷山洞,郁灵正躺在火堆旁的一堆干草上。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由于酒开始起劲,郁灵只得靠在墙壁上,却无力起身,天很冷,郁灵不禁面色苍白,瑟瑟发抖。不一会儿,从外面进来两个高大的男子,不过相貌平常,还带着一份险恶。小娘子,你总算是醒了。”高一点的男子阴阴的说道。郁灵看了看身上完好的衣服算是舒了一口气,还好这两人没有那么禽兽。“你们把我弄到这里来干什么?”郁灵笑着问道。此刻,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沉住气,不然很容易就挂的。“像你这么漂亮的美人,我哥俩当然是想先劫财后劫色啊,沾沾美人的灵气。”另一男子戏谑道。“是啊,早闻会有许多大家闺秀回去上灵寺赏梅赏雪,其他人都被侍卫团团围住我们无从下手。但上天待我们也不薄,正巧美人你一人在山中,自然要带回来瞧瞧啊。”高一点的男子又补充道。真是够够倒霉的,郁灵双手用力一撑,身体刚一起,便又软软的倒下了。该死,没力气啊。郁灵苦笑道:“我只是侯府的一个小婢女,还请两位大爷高抬贵手。”“什么,我们大名鼎鼎双剑人居然只劫到了一个婢女,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大哥,我们亏了啊!”“不亏不亏,看她这打扮地位不会太低,就算咱们玩玩也行啊。不过,跑了那匹好马,倒是有些亏了。”那个被称为大哥的人却悠然自得。贱人,哈——哈果真够贱的。“说吧,你们想要多少,我去凑就是了。不过,我得了红湿病,也活不了,可别传给两位大哥,那就不好啦。”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看着两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郁灵身体舒适的话,杀了他们也不是什么问题,但如今却是力不从心,只期盼有人能发现他们。
九 重逢
“哈哈,爱说谎的女子可不怎么讨人喜欢,我们才不怕什么病呢?不如,让我们来为你暖暖身子?”一男子猥琐道。“就是就是,大哥,趁她刚醒来没力气反抗,不如我们就——,不要亏了。”另一男子应和道。“等等。”郁灵一听不妙就连忙说:“小女子还不知两位大爷的名呢?若是以后传出去,我连是谁的人都不知道,岂不笑话。”“这倒也是,我俗名乔永生,他是我弟弟乔永林。”高一点的男子解释道。说完,两人又逼近了郁灵。“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这妮子怎么这么麻烦。”乔永林有些不耐烦了。“算了,让她说吧,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乔永生倒有些耐心。“你们为何会沦落至此呢?不是都不打仗了吗?在家安安心心陪老婆孩子不好吗,要是找不到,我可以帮你们啊?”郁灵温顺的说道。她期待这两人能有点良心,不过这只是希望而已。“还不是大旱逼得,没了家,不做这个我们怎么活啊。谁不想过好日子啊,这种事还整天提心吊胆的。”乔永林有些委屈的说道。“好了,这些事都与你没有关系,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们该进入正题了。”乔永生也显得急不可待了。说着,他两就扑了过来,郁灵急忙大叫:“你们,别过来,不要,你们会后悔的。”可这两人也懒得啰嗦了,伸手就要来抓她的衣服。哎!大旱没把我旱死,遇袭没把我杀死,如今却要死在两个贱人的手中,真是冤死了,郁灵的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了。在她绝望之际,却忽听得两声箭声,而那两坏蛋硬生生倒在了郁灵面前。一个极为熟悉,想念了不知多久的面孔闪现眼前。郁灵有些不敢相信,只感觉到有一个温热的胸膛贴在了她那冰冷的身子上。“对不起,我来晚了。冷吗?”那熟悉的人说道。“那天的雨更冷。”那原本应该埋在心底,让岁月慢慢化成灰的凄凉,只是这时候又翻了回来。“我知道……我回来找你时,你却被二弟带走了。”郁灵微怔,不由得说:“我不是他的人,你为什么不信?”“我并没有不信。”“那你为什么想要杀我!”他紧紧牵起了她的手:“小灵子,你是我最大的破绽。”她忽然之间明白了,明白他心里深藏的恐惧;明白他为什么宁愿自己挨打,也不愿将她供出去;明白他为什么当初已经被亲信送走,却又折返回来送死;明白他为什么那晚丞相来召他去前线时,要问她去不去;明白他为什么在照顾了她几天几夜后,又将她抛在雨中。因他动了心。当初,他是一位站在权力巅峰却还不能掌控人,不敢留下一丝一毫的破绽。当初,他是怕自己动心更多一些,害怕她有朝一日会背叛他,怕别人拿她去威胁他。那根本无关紧要,要紧的是他在,她也在,他活着,她也活着。“谢谢王爷,救了我,你是这么知道我在这?”郁灵问道。轩熙笑了笑,指了指洞外的白马。“你不是也救了我,救了千千万万的军士吗?小灵子,如今可愿意跟我回去了?”轩熙笑吟吟的问道,郁灵眉头一皱:“可我还欠丹云侯一条命。”“你欠我四万八千条命!”他横眉竖眼,恶声恶气:“不管你欠他什么,欠多少,以后,都由我来还。”郁灵点了点头“好。”微弱的一丝声音消失后,她体力不支的倒在了他的怀里,任由他抱着离去。
十 我信
这下子,郁灵总算是把上次给轩熙喂药的仇报了,她高烧足足昏迷了五天,轩熙只好哪也不去,陪了她五天,给她喂药喂饭。一个月转眼间就过去了,皇上因轩熙打仗有功,便封他为太子。眼看着桃花就要开了,郁灵无法忍受第二次被抛弃的痛,就想与轩熙告别。因为她知道,轩熙终究是会娶仲华的,她是中原第一将军的女儿,娶了她,无疑是将生杀大权拿在了手中,有军队在手,继承皇位之事也就不会再生其他变故。“吱呀——”郁灵推开了书房的门。“太子殿下。”“不早就说过了吗?叫我熙就好了。”这般容色,这般深情,郁灵心中一酸:“嗯,不过她也没什么不好的,养尊处优的将军之女……。”“你见过她了?”郁灵低声道:“是。”“长得可像?”他一脸笑意:“我猜当时二弟找你来,就因为你长得像她——”郁灵顿时醒悟过来,脱口道:“所以你就想,可以留下我,给她当替身?”他外头扫了郁灵一眼:“你还不愿意?”她凉凉道:“替生还是替死?”轩熙怔了一下,哄然大笑:“小灵子啊小灵子,你也有犯傻的时候,我怎么舍得叫你替人死……只要将她身边的人调开,谁知道你不是将军的女儿?”郁灵微微一笑,可还是有些生气:“可是你送她衣裳——”轩熙嘴角微抬:“以后不会了。”郁灵不依不饶:“你还给她摘花——”他笑意越浓叫道:“哎呀,小灵子我牙好酸啊。”郁灵气得一脚踩上去,他抱着脚不停喊痛:“那她怎么办?”他静下来抚过郁灵精致的脸庞:“小灵子,用你替她,是给她一条生路……你还是不信我吗?”郁灵笑了,笑的很甜:“我信啊,以后……。”以后,郁灵终于可以想以后的事了,以后他们还有那么长那么长的时光可以去相守,可以让日月见证,她相信,他值得信。郁灵这样想,但是命运却没再给他们机会。在成亲的那个晚上,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新下诧异,抬头去看,门被推开,有人闯了进来,六七人一拥而入。侍卫早早都被支开,毫无生路郁灵变色,他亦变色,她抽刀,刀却被他打掉了。挥刀乱舞间,他做了一个决定——他抱住了她,旋转,直扑床底,以额抵住她眉心,这样她就看不到刀剑是如何刺入他的身躯,也看不到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小声的说着:“小灵子,到如今,你可信了?”“我——信。”他更用力的抱住了他,他说:“我有一个密码……”“你在这个春天把我播种下去,到秋天,就会收获很多个我,一个给你梳发,一个给你画眉,一个与你共舞,一个陪你吃饭,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她知道他是想哄她开心,于是她笑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然后全世界,忽然安静了,静的心惊动魄,痛彻心扉。不知丹云侯几时进来砍死了刺客,不知道她在那傻站了多久,更不知她是何时才清醒过来的。
十一 事实
后来,皇帝去世,丹云侯名正言顺的当了皇帝,封皇兄为帝,谥号文襄,庙号世宗,当然这一切都跟郁灵没有任何关系,丹云皇曾多次劝说郁灵进宫为后,但她不肯,而是隐居山林,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一年之后,郁灵提着菜篮准备回家做饭,却见门口背对着她站着一高挑的男子,便出言问道:“你是?为何站在我家门口。”男子回过头来:“灵儿,你可让我好找啊!”郁灵一惊,手中的菜篮咣当落地“皇上,你来小女子这做什么,寒舍容不下您这样的大人物啊。”“不要这么说,我现已经不再是什么皇上了,我把政务都交给了三弟,跟你一样,也是个寻常老百姓了。”丹云侯解释道。“怎么,我大老远来寻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丹云谈笑道。郁灵这才反应过来,将他请进了木屋子,倒了一杯清水。“灵儿,你这屋子倒真有些隐居山林的意思。不过,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人留此呢?”“什么,你想留下,我这可没位置了啊!”郁灵诧异的说道。“是啊,大不了,我在你家旁边再修一个屋子就行了。”丹云理直气壮。说着一手拉起了郁灵的手,绵绵道:“灵儿,当初你与皇兄在一起,我不能做小人,可现在不同了,皇兄已去世这么久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郁灵一把将手抽回,冷冷说道:“您对我有救命之恩,郁灵永世不忘,但望您自重。”“哈哈,我自然不会逼你,我等你,哪怕是一辈子。”丹云也没有沮丧,得来不容易,得到之后便会更加珍惜。第二天,在郁灵的屋旁出现了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屋子,不用问也知道,那一定是丹云的杰作。此后,丹云总跟着郁灵,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也是舒心,郁灵那被冰封的心也有了一丝丝安慰。几个月后的一天,郁灵偶然在林中发现有几个男子正在追杀一柔弱女子,善心驱使她救下了那女子。就下才发现,那女子正是仲华。说起来,她们还是有些缘分的,长得一样,都跟轩熙有扯不清的关系,今日郁灵又救了她一命。仲华解释说进山游玩,不幸遇上一伙盗贼,侍卫们保护她离开都死了,自己还被人追杀。临走之时,仲华还告诉了她一个令他无法接受的事实——轩熙为丹云所杀。这是当时仲华与郁灵换装逃跑时亲耳听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密谋所言,绝对无假。后来,仲华想去报官,怎奈丹云当了皇帝就放弃了。这终于能解释清楚了,他想杀他皇兄,从来没掩饰过,也从来没有成功,而轩熙那么骄傲,也从来不信他动得了他,直到他促成了她,成为轩熙最大的破绽。是的,所有线索都指向了他,是她成就了他,让他得到了最好的行刺机会。郁灵麻木了,她从腰间取出来当年丹云交给她的鱼叉短剑走进了他的屋子。“灵儿,你来了,来坐吧。”丹云笑着说道。可当他看见郁灵红红的双眼以及手中的那把短剑时,他沉下了脸。“是你杀了熙,对吗?”沙哑的声音进入了丹云的耳朵。“你都知道了,不错,是我杀了他,来吧。”丹云做出了一副要与她厮杀的样子。郁灵手中紧紧一握,一剑刺来,眼看就要刺中了,可丹云却扔了手中的刀,而郁灵也来不及收手,这一剑不偏不移正好刺进了他的胸膛,鲜血溅到了郁灵的身上。“你为什么不躲。”这一句郁灵几乎是吼出来的。“因为这一剑是你刺的,因为我爱你。”丹云没有露出一点痛苦的表情,但身体却直挺挺的倒下去,不知所措的郁灵伸手扶住了他。“我原以为,他死了,你就是我的了,可你偏偏还是知道了。我输了,从头到尾都输了,灵儿,明明是我先遇见你,为——为什么……”随着声音的渐渐弱下去,他倒在了她的怀里。郁灵完全愣住了,她没有落泪,或许她已经不会哭了。她只是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不比轩熙爱她少的男人。
尾声
郁灵拖着带血的身子,跌跌撞撞走上了绝世崖。她真是史上最成功的一个刺客,她助他杀掉了自己深爱的人,如今又亲手杀掉了一个深爱她的人。“陌歌祭,相思不泣,别是忧愁,恰是忧愁,一缕心伤,半生寻觅,咫尺不相见,天涯忘不尽,何其思量。小酌亦伤情,却是哀伤,最是一丝情意浓,却成离别不相逢,莫道销魂相思沉,鬓霜容颜瘦,伊人影朦胧,握不住,昔时温柔手中驻,当是未完,却是结局落幕,浮华三千年,两世不擦肩,只乱尘埃路。”纵身一跳,划出一道优美凄凉的弧线,只留下那悲壮的歌声回荡在山谷之间。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她不愿再遇上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不知多少年后,不知有没有人还记得,曾有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从这跳下去,只留下一首绝世之曲和一抹红尘艳影。
新皇登基,歌舞升天,可这都几个月了,也不见后宫有一人,一妃出现。月圆之夜,思念加深,众大臣应向皇上劝酒,现如今却变成了拦酒。“别拦孤!孤要喝酒!拿来!”一向冷静的皇上潋尧却开始嗜酒,众人不解。“哈哈——”潋尧开始笑了“你为我赢得了天下,可如今你却不在了,山河拱手,为君一笑,可现如今,我就算毁了这江山,却也唤不回你一面啊!”声音越来越小,“或许我把你送去襄外就是个错误,或者你我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声音呜咽直至消失。众人都在猜这人是谁,有何能耐让千年不变的三皇子潋尧伤心至此,但是就算知道,结局也不会变,不是吗?“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半城浮华半城伤,终为棋胜人亡心死。”
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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