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慵懒的阳光下,清风轻轻翻过书,张宇的目光望着窗外,看着那个小小的、想摘下红梅的身影,勾唇一笑。无法忽视小女孩嘴中快要流口水的模样,轻轻一跃到树上,说:“小孩,是要这个吗?”小女孩点点头,分外激动:“对!对!就是那个!多摘一点啊!”于是,树上多出一个摘红梅的少年。
张宇着地,将身上的红梅塞给女孩。小女孩狼吞虎咽:“小哥哥,你真棒!妈妈说让我不要打扰你,你要学习他……”张宇抹去她嘴角的红:“以后你想吃红梅就找我吧!”
那个午后,张宇的记忆里,满满都是杨梅酸甜的味道,一如他青涩的心中嚼出的一丝甘甜。
从此,他们慢慢熟悉。每个午后,杨梅树下的约定,如影随形。
再后来,小女孩很久没有出现过,而张宇也正忙着准备重要的比赛,每天忙得一沾枕就睡过去。但张宇的梦里,依然有小女孩美丽的身影,带着淡淡的杨梅香,甜甜的喊张宇小哥哥。
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张宇站在窗前磨墨。窗外不知名的虫儿鸣得正欢,张宇似乎感到了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接着,微掩的窗户被推开,一张嫣然的笑脸露出小女孩,小女孩说:“小哥哥!”
并肩坐在台阶上,张宇微笑着听她抱怨自己被禁足,趁着夜色正浓偷偷从窗外爬出。心里一阵感动慢慢散开,张宇也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的说:“下次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小女孩露出纤细白皙的小手臂,张宇很快就注意到他小女孩背上的一片青紫,一惊,急切地问:“这是怎么弄的?”
小女孩转过头看着张宇,清灵透彻的眸底浮现委屈之色小女孩说:“爸爸带我到医院打针,护士拿针扎我,可又总是扎不准,好痛。”
那是张宇,第一次体会到莫名的心痛情绪。张宇轻轻抬起女孩的手,轻轻帮小女孩吹起来:“我帮你吹,吹过之后就不痛了!”温热的手心里,是小女孩微凉的小手,触感柔软。
“小哥哥,原来吹过之后真的不痛了!你这么温柔又有耐心,以后去医院工作好不好?”张宇点头,说了声“好”。那个时候,张宇不知道,这个轻轻的诺言,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小哥哥,妈妈说,只有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开心,我很喜欢你。”小女孩轻轻咬着下唇,眼底带着隐隐的笑意和羞怯:“你等我长大好不好?”
张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知道那个漫长的夏夜,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那个时候,张宇太年轻,不明白,山明水秀可以两两相忘,那些约好同行的人,总有一天在某个路口离散。微雨湿落花,缓若流水的诺言,还太年轻。
后来,张宇一家搬到了国外,不顾家里的反对,毅然选择医学系。小女孩也走了,再后来就完全失去了彼此的消息。
那棵高大茂盛的杨梅树,在时光的清风细雨中显得那么无力。
多年以后,张宇兑现了自己第一个承诺,站在医院值班室的窗前,记忆中,无法忘却小女孩。缘分果然不可思议,凭着一份刻在生命里的熟悉,张宇第一眼就认出来当时的“小女孩”。
可是,“小女孩”的身边早已出现的一个陌生男人,只有张宇,还在傻傻等待。真正让张宇退却的,是“小女孩”脸上绽放的笑意。在听到自己的心完全绝望,一点点碎掉的时候,张宇还是希望“小女孩”能幸福。
一天傍晚,晚霞湿润得就像在水里浸泡过,张宇从超市走出,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手上牵着一个孩子,眼眉像极了记忆中的“小女孩”。
张宇只是,淡淡微笑,看他们慢慢走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中。最后,或许永远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转身,从此咫尺天涯……
他剩下的人生,都在红尘里漂泊。只是,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人的一生都在重复相同的故事,一砖一瓦的堆砌时光,只是到最后,天涯有多远,张宇不知道……
这个故事很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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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人足够的想象空间
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