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灯光的房间,变得冷清了许多,这算是夏日的一点清凉的慰藉吧。也许已习惯,在晚上早早的上关掉属于自己的灯。透过暗淡的月光,细品放在床头的那杯冒着冷气的美酒。月色在酒杯里慢慢的变得热情起来,曾有多少年少轻狂的梦,在午夜逐渐迷离。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着窗外清澈的月夜。
早在皇帝时期,杜康在无意之间发明了酿酒的技艺后,酒就闯进了人们的生活,并被赋予它神秘的意义。“桑落酒——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无赖别离情;竹叶青——百杯之内始癫狂,一癫一狂多义气;般若酒——般若酒冷冷,饮多人易醒,万古醇酎气,结而成晶莹。”等等。这些传说中的美酒,除了竹叶青比较常听外,其他几种是闻所未闻。至于王母的玉液琼浆,更别提喝过了。然而,这只是传说,到底有没有就不得而知了。酒在生活中是不可或缺的,如是有了酒,文人飘逸了;乐人狂妄了;剑客潇洒了;壮士豪迈了;美人温柔了;匠人独秀了……而我有酒,会是怎样呢?胡言乱语起来,酒疯发起来,还是……不敢想象自己喝醉时的样子。可酒也是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不求酣醉,只求在梦与现实之间的微醺。
小时候家里卖酒,经常会看到一些人提着酒壶,在我家进进出出。有的人怕酒的质量不好,总会要求爸妈先弄点来尝尝。我也因此能看到各种各样的饮酒方式,有的人比较豪爽,像江湖侠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大声说道:好酒;有的比较深沉,像很会喝酒的名士,接过酒杯,先观酒色,再闻其酒香,然后呡一小口,慢慢的吞下,最后话不多说,打两斤就走;还有的人喝酒,喜欢吃点下酒物,什么都行。很佩服第一类人的豪放,喝酒做事不拖泥带水;也很欣赏第二类人的沉着,喝酒做事不慌不忙;至于第三类人,可能是怕受伤害吧,喝酒做事有些畏缩了。见到这么多人,都对这杯中之物,如此痴迷。我也很好奇,这酒是何滋味?当时还小,但父亲并不怎么反对我喝酒。相反,父亲在喝酒的时候,还会用筷子头蘸一点酒给我喝。他说:小孩子不能多喝酒。而我也在父亲的酒杯里,喝到不少好酒。高粱、糯米、玉米、红薯酒之类都喝过。尝到酒的辛辣之后,渐渐的对它没了好感。由于家里卖酒缘故,这个酒尝一尝,那种酒品一品,慢慢的在杯中又找到了感觉。可遗憾的是,从没在家里醉倒过。
古代酒的度数一定很低,至于烈酒更是奉为佳酿。自家酿的酒在三十到四十度之间。度数低的酒适合刚学喝酒的人,领略到酒香的同时,也不会醉人。度数稍高的,会喝酒的人比较爱喝,似乎这样更有男子汉的气魄。话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喝酒就像人海寻人,能在酒海里,找到自己喜欢的酒,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因此,不管什么酒,只要自己喜欢喝,哪管他人的说三道四。酿酒是一项技术活,从选料到出酒,都必须严格把关。父亲喜欢酿米酒,选好上好的大米后,放在一个大的蒸笼里蒸熟,然后,倒出来撒上酒曲,最后密封发酵。酒的好坏在于发酵和蒸馏,发酵过程尤为关键,温度要适中,这时会在发酵的部位插上温度计。温度高了要降温,低了又要升温。发酵花费精力较大,温度升降之间折煞人心。蒸酒更是要时刻注意出酒的品质了。把发酵好了的大米倒进蒸馏锅里,用火把酒精蒸出来。家乡人把蒸酒这个过程叫烤酒,这可能与火有关吧。烤酒,温度是关键,温度高了,会把大米烤糊,出来的酒会有一股焦味,品质会降低。温度低了,出酒会比较慢,产率较低。父亲在烤酒时,会放一个杯子在酒罐旁边,时不时用杯子接一点酒出来尝一下酒的味道,以便控制火候。期间父亲总是似醉非醉,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酒烤到最后就是醋了,这也是醋最古朴的酿造方法。
是酒,点燃了人们心中情欲。把酒言欢,借酒消愁。酒成了人们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有喜事除了把酒言欢,有时还会对酒当歌。在1990年到2005年间,酒歌在家乡比较流行。无论是喜事还是丧事,总会有人在晚上唱酒歌。因此,也有了欢歌和悲歌之分。喜事,则唱欢歌,丧事,歌声则比较悲情。酒歌的腔调不一,很有地方特色。歌词总是听不懂,相当于现在的祝酒词吧。那时一听到有人要唱酒歌,整个村子马上沸腾起来。大多数人是去喝酒,而不是听歌,因为,酒歌的会场摆满了酒,任凭你喝个够。酒歌会开始后,喝酒的人会在一边起哄,这才是酒歌的高潮部分。村子里的人开玩笑非常开放,什么都能扯一堆出来。唱歌的人要把它编成词曲唱出来,但从他们嘴里唱出来的词都听不懂。村子里的人只是一个劲叫好。我有时也会去酒歌的会场,目的是酒,不是歌。看着人们狂欢,借着酒兴,心里也非常开心。整个酒会,我是杯不离手,酒不离口,而且越喝越起劲,仿佛怎么喝都不会醉人。
唐诗宋词,每一页都有酒,酒,还是百药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