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是个有条件地让你去爱的城市。只要你有充足的资质和潜能,她便给你最大的释放;只要你有足够的才思和能力,她便给你最大的施展;甚至只要你有可观的财富;她便可满足你的欲望,不管你是不是有没有文明。
这里文明的进度也参差不齐,那些环城公路大致可以成为粗略的界限,外来人口的增加也给这界限增加了模糊,这模糊还是有些均匀的,星罗棋布的意思。因为我在这里和在那里都遇到了老乡人,而不管你是哪个省的,火车站就是这最明显见证的聚点。
行进在夜里的火车的火车就很像地铁了,地铁是这个城市里像下水管道一样的东西,大致已经可以勾勒出北京城的轮廓了。多亏有了地铁,地面的公交才不至于挤地不可开交。也多亏有了地铁,北京人多了一些方便,也多了一些自豪。
这自豪也来自于这个城市的文化名胜,皇城的辉煌尚且犹存,仍存的还有黄昏时分金黄屋顶上老鸹的哇叫,有兴致的游客还至于模仿几声,那叫声里的沧桑感便会响彻云霄。皇后的内寝中曾经的摆设也还犹存,妆台上的镜子里似乎还有妃子的脸影,还有身后当时的情景。屋里的陈设哑然,如若入殓后的宁寂。皇朝已经泯灭进历史的烟尘中了,而今难在。不难想像夜的故宫里深宫后院的幽深静谧,那静谧里似乎总藏着些什么,不可捉摸,似乎还可以听到那时宫中人细细的脚步声。然而在今天游人密集的脚步声中已经很难听到什么了,这里比曾经还要热闹,甚至是门厅若市。而这里一向是庄严肃穆的,像大殿门前狮子的面孔。
那天走出故宫时,流露在北京天边的晚霞煞是美丽,就像美人的肌肤,绰约多姿,异彩纷呈。北京的晴空会很蓝,如洗过的样子。而要下雨时便阴沉下来,作势的感觉。下过雨了,又重新开张放晴。
北京人的确是京味儿十足的,很有感情和腔调,大事小事都喜闻乐见颇有论道,有点为国为民的意思。
北京的繁华,看得见的是高楼大厦,看不见的是物欲横流,把爱面子的势头发挥到淋漓尽致。这里也是权力的中心和顶峰,之外的权势到这里也要“低眉信手”。这里的人文礼貌是代表这整个中国的风度,这里的政治经历影响着整个中国的运营,就连这里的天气也牵动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心。
北京的天气也是可以喜怒无常的,不是很在意地面的承受力。但地面的承受力就是显得脆弱不堪,从来都是受着天气的打击和气,也是不堪。这不堪比起千百年来历史和人施加的压力也无话可说,只好继续缄默。
北京是最高的权力的集散地,也有着最高的规格,就像故宫的建筑格局,是今古文明的凸显。故宫里面的花草似乎也更加有身份了,高贵起来了。故宫还是金碧辉煌的气派,高大森严的势气,但幽深的院落还是不堪居焉。殿里屋里已是布满了寂寥的灰尘,要被埋没的样子。相比之下屋檐更显得高瞻,更加巍峨,像是凌空的触角,也显得沉稳厚重,似乎要千百年不变。对于不熟悉故宫的人来说,故宫更像是迷宫,门路并不曲折,但连接的院落已是重重叠叠,错错落落了,不着边际的感觉。故宫里的行人游客熙熙攘攘,纷纷扬扬,无始无终的样子。直到夕阳西下,这里才重新归于静寂,而夜里的月光也像灰尘一样布满了寂寥。
从午门到端门再到天安门,嵌着黄色门钉的红色大门像清军铠甲上的一片,这里的开合,也像是古与今的开合。长安街的路面很宽广,同样宽广的还有天安门广场,但没有想象中的大。这里是北京乃至中国面子一样的所在,所有的建筑也都很大气的感觉了。但也掩盖不了一些地方的破败,这破败也是瑕不掩瑜,很知趣的样子,任由被掩盖着。
在北京的一点是很多大事都发生在可以影响到你的周围,由此你的生活也融入到了更广大的世界中去了。这里很多人的命运都是被人左右着,很多人的生活都是为了别人的生活,这是繁华的代价。
北京人的压力也是可见的,不期而遇的争吵、带着哭声的电话等等,不一而足。北京的夜晚是亮丽的,有声有色的,也是壮观的,灯光成了这个城市的脉络,也成了这个城市的生命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