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稀释倒流,回头望望,二零一二年已经逐渐成为一个原点,二零一三年的大门已经开在眼前,而我默然站在这扇门前,唏嘘流涕,缅怀留念。
那年春天,我喜欢静静的坐在书桌前,透过窗张望着,会看到湛蓝的天空中偶尔飘过几片白云,凌乱的时光在这里静止成了稀疏的光线,慢慢的洒落下来,成为一团团浅红色的光晕,环绕着,包围着,又幻化为一个个墨黄色的泡沫,浮浮沉沉,荡然间随即破灭。那年的我上课时喜欢走神,我总爱直盯老师看,脑海里一片混沌,随即把他幻化成魔怪,而我的前排就是奥特曼,不停用眼光发射X射线,哎,好厉害的魔怪…
那年夏天,蓦然迷恋上了安妮宝贝,空闲的时间,就会找一间空旷无人的教室,靠着窗坐下来,翻看她的全集。看到累的时候,会低头看看窗外,参差不齐的小树林里,许多树尖上起了白色的蕙子,上面飞舞着一群鸟儿,呼朋引伴,我呆呆看着它们,静静幻想着它们寂寞的自由该有多么勇敢。
那年秋天,喜欢一个人自在地在校园小道里走来走去,喜欢听到自己每一个脚印踩到厚实落叶的沉重声音,喜欢听着空寂的歌在落叶凋零已尽的树前悠悠徘徊,喜欢使劲地仰起头来看那片寂寞的蓝天,于是才领悟到了刘彻所说的:“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的那种悲凉。
那年冬天,出奇的盼望下场大雪,像零九年那样大的一场雪。清晨早起,在阳台的窗户上轻呵一口气,用手指抹开糊糊的混沌,看窗外大雪飘飘,就会抑制不住突然而来的兴致,推开窗户,伸出手感受那一片片微奥的冰凉,那时才能体会到李白所言的“雪花大如席”’,王维所言的“隔牖风惊竹,开门雪满山”,那时才会不自禁地感叹天地无私,玉雪万里的豪情壮言。
那年的任意一个时段,喜欢一个人靠着窗棂,静静的守候着窗外的阳光,正如温柔的丈夫小心守护着自己心爱的妻子,幸福的等待着。直到太阳的光晕一圈圈越近我的身躯,方才努力的睁开双眼,看那七彩琉璃,轻弹双指,慢慢的梳理属于自己那份静谧美好,缠绕指尖,万种感触,流淌如小溪,洗涤自己灵魂深处的那丝丝烦躁。
那年的青春,有属于我一个人独自的狂野和情怀。一个人的时候,完全可以靠着窗户,在金色的阳光沐浴下静静写着种种心情,看笔尖下泄漏的小小光圈,沙沙移动,轻扣于文字下步,独坐四格,蔓延流淌。累的时候靠着窗翻看泰戈尔的诗集,读那些似曾相识、如宿命轮回的文字,欢呼雀跃,却仿佛看到岁月里的不动声色,触动开的万缕缭绕,回归于自然。刹那芳华,蓦然回首,指尖、书前满满的流淌,有感叹,有欢欣,有惋惜,有伤泣,有那懵然叩响的声声痕迹,依稀如雾气升腾,触指轻碰,消散殆尽。一个人的时候,可以看着窗外慢慢地铺展回忆,把那单薄的描绘清晰,把那消逝的重现美丽,把那些不经意间深埋心底的玩具一件件整理出来,擦拭灰尘,轻呵一口气,把那些冲撞的浪漫,骄傲的痴傻,岁月的颠簸一样样抹平,重新放回那个屋子里。往事如风,而窗前风声依旧,看窗外枯木,一点点的超脱自然,追忆绿色年华,变成清茶幽香润我心底,那曾经的关怀、给予,片片散落,积淀成真心的祈福,深埋心底。一个人的时候,试着作回自己,那个曾经记忆,淡定如我,欢欣如我的自己,花开花落,明朗于一隅,戴着自己的回忆静静看着永恒的诗集。
那年,我最期盼的是家人、朋友的笑脸,记忆渐渐模糊了从前。
那年,我用自己混乱的文字,潦草的笔迹记录了一年的岁岁言言。
那年,我从时光的沙漏里蔓延到了须臾的直线,随着细沙,静静地流逝至了二零一三年的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