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的云朵,让每个日落撩人心弦。伴随知了平乏的乐章,眩晕的阳光,将恋人的背影拖得瘦长,无疑又是个多情的傍晚。
即使如此,夏日的小城,随处散发的燥热,足以让人谢绝这天赐的诱惑,等待日光完全被黑夜吞噬,然后伺机而动,在刺眼的灯光下,拥挤着热闹,叫嚣着宣泄,孤单的人儿,匆匆而过,恼得月色消失的无影无踪。
V不舍得错过一傍晚如此多情的邀请,回家的路,总是绕到了公园里,经过两旁密集的松柏,穿过一个小亭子,走完许多鹅卵石铺造的黑白相间的羊肠小道,越过粗糙的木质拱桥,绕过半圈宽广的湖畔,静坐于垂柳旁,感受落日的余温,惊讶晚霞绚丽的舞衣,直到橘色退去,孱弱的灯光微微亮起。
她喜欢明媚的阳光,早早的等候,就像久违的朋友,或许因为这不自觉产生于旧日的勤奋。她的生命习惯简单,反复,顺承,似乎与生俱来。孩时起,就当着乖巧的女孩。叛逆期,除了些许莫名的烦躁,更是没能激起多大值得记忆的头绪。快乐会使人简简单单,她恋上执着的阳光,早早的梳洗于镜前,她看着这个阳光经常来爱抚的女孩,麦色的肌肤得以证明,它并非虚无,跨越光年,只为某人。
当然,另个不可争辩的缘由,是漫长的阴雨霏霏。她不喜欢,灰色的天空,不休不息地飘着轻佻的细雨,扰乱心扉。她也深深地厌恶,夏日夜晚,轰隆的雷鸣声响彻天际,震得心儿乱跳,忽闪的寒光,使屋内的摆设刹那显现,又迅速消失。
她想象着那遥不可及的空间,湛蓝的天幕,飘着些羽毛一样的云,缭绕,轻薄,琐碎,密集,洁净,嬉戏着,自由自在。虽然十几年早已过惯自个的孤单,但孤独离的她还很远,家的温暖足以弥补惹人的喧闹。
V的城,小小的,岁月的变迁,不容置疑的改变着它的容颜与大小。而v意识到,简单单调安逸在这个流年里如此的平凡无趣。一切都发生在昨日,她到了抱怨无休无止惨淡度日的年龄。这世界如此简单,简单的就如同只有她一个人存在。她不可想象个人也就这么简单而已,生活的真相只能是平淡。她还缺乏复杂的概念,不难理解宇宙那么空洞的无垠,但众多的简单堆积构建的复杂世界竟极易发生迷失。
这样美丽而虚无的时光,v长长的乌发披散在肩头,随风飘起。她清秀的模样让人时常想起“丁香般的姑娘”。美丽凝聚在那双眼睛里使人无法拒绝。外表的恬静无法扼杀内心与日俱增的对于现实的不悦,渴望冒险,那些充满跌宕起伏,生死缠绵的情节与自己的日子相差遥远,与众不同。以往的简单,反复,顺承使得内心有些羞愧担忧,但叛逆产生某种快感,让她窃窃惊喜。
她等待在流年里,怀着忐忑的心。
寒风刺骨,狂舞的乱雪,疯狂的穿插在人海中,摔的粉身碎骨,无影无踪。南方的雪如此,让k不解。
“雪是温柔的化身,她不该在此遭到这样的摧残。”
K说v其实一点不了解雪,v对此耿耿于怀,心头一阵难过。
V与k就在那么多,那么多,雪花,乱舞的日子相恋,被粗暴的野风挟持着迷失的雪花在他们身旁猝然消逝。K对v说,下个冬日,我们真正的谈场雪之恋。雪会下得认认真真。
K的哭啼声击破腊月隆冬寂静的夜。20多年前一阵小小的喧闹,迎接他的诞生。
鹅毛般的雪,密密麻麻,松松散散,飘飘荡荡,点缀在天地间,纯粹,白的如此纯粹,温柔的扼杀世间百无聊奈的嘈杂,将世俗的庸脂俗粉通通埋葬。
雪花温柔的飘了几十载。
k待在北方的小镇,一晃就过去了十几年,当k偶尔总结自己现有的人生时,往前推看不出发生过什么惊奇,往后数也没有突变的征兆,自己竟然活得如此纯粹。到了这个年纪,纯粹无非是件难过的事。不再寄托美好于幻想,曾经在无忧无虑做梦的年纪绽放出最纯洁的花朵憔悴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