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1年,工作半年,在北京这个皇城脚下做着“时髦”的北漂。每天起早贪黑,兢兢业业的工作,工资依旧少得可怜。租住在低矮的小房子,省吃俭用的维持着基本的生活开销,固执的不向家里妥协。这是属于我的生活。
电话是很少打了,为了省钱,也为了少听听父母的话语,害怕自己垒筑的城墙在那熟悉的关爱下轰然倒塌。所以每次通话都是一样的内容。
“妈,身体好吗?”
“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我爸呢?”
“你爸也挺好的,要不要和他说两句。”
“不了,挺忙的,你们注意身体。”
“恩。”
“恩。”
长久的沉默。
“妈,我挂了,还要赶文件呢。”
“挂吧。”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们的交流成了彼此的负担了,尴尬的拿着话筒,却吐不出想要的话,他们想要的我的妥协,我想要的他们的理解,隔膜越来越深,终究只能化为只言片语。
每当夜深人静时,总会想起来时的场景。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我拉着箱子过安检,看着别人在和亲朋告别,心里有些酸楚。父亲黑着脸站在一旁,没有话语。自从我固执的决定要去北京至今的一个月时间里,父亲没和我说过一句话。本来我要一个人来的,他却不言不语的把我的行李放到车上,一路的沉默。过了安检,我不回头,仿佛要坚定我的决心一般。快走到入口通道时,在吵吵咋咋的火车站,我听到了父亲嘶哑的声音“照顾好自己!”我泪如泉涌,拖着行李狂奔,是的,我害怕,害怕自己动摇,害怕看到那双浑浊的双眼而失去了走的勇气。夜,那么浓,铺天盖地的袭来,想到那天的场景,耳边依旧萦绕着那句话,“照顾好自己”。
我挺好的,除了每天早上不到6点起床赶车,吃着路边最廉价的早餐;除了在公司忍受前辈们的呼喝,做着怎么做都做不完的工作;晚上面对所谓的家时徒生的悲哀外,一切都挺好的。我遏制着想家的念头,把它化为工作的动力,只是想证明给他们看,没有了他们,我一样活得很好。
青春期时的我和许多孩子一样,安安静静的念书,走着父辈们期许的道路,我以为我一生就这样了,上个普通大学,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嫁一个老实的男人,生一个可爱的孩子。然而,在她到来时,我就知道,我这一生将因为她而改变。
苏是高三才转到我们班的,当时的我们都是埋首题海的苦孩子,苏绽放着最美的笑容作着云淡风轻的自我介绍,阳光洒在她身上,那么温暖。我想我是魔怔了,被她的暖深深打动了。她自觉的走到我身边的空位,仿佛命中注定般,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她总会在我认真听课时给我捣蛋,看到我恼怒的面容时,她就会咯咯的笑,看着她的笑,我就投降了。她是这么温暖,我急剧的想从她身上汲取阳光。苏很漂亮,很快就成了男生追捧的对象。有一次,看见她满脸潮红的走到座位,拉着我的手,羞涩的说:“你说,还有人比他更好吗?”我知道,我亲爱的苏找到了那个他,我衷心的祝福她。于是,那天晚上,我们逃了自习,找了一家大排档,她隆重的介绍了她的男朋友也隆重的介绍了她的女朋友我,我们这天晚上玩得很疯狂,我醉醺醺的找他干杯,发誓他要敢对苏不好我就废了他,他摸摸苏的头,笑着点头,苏望着他,眼里满满的柔情。我想,这应该是我看到的最美的爱情了。苏的美好触动了我,我突然感到自己是那么的傻呼呼的,过着云淡风轻的日子,生活跟上着发条似的一成不变,第一次有了压抑的感觉,有了想改变的冲动。还是我亲爱的苏完成了我的蜕变。距离那天晚上大概150天吧,高考倒计时那写着呢,我记得很清楚。晚上苏没来上课,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苏成绩却一直很好,老师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收到苏的短信时正在纠结着一道数学题,“码头,现在。”我有点慌了,苏发短信从不这么简短,她可以把小事说成长篇大论来发,这么少的字,我第一次见。于是打着上厕所的幌子跑到了码头。我们学校建在河边,码头很近,跑了几分钟就到了。我看到了苏,瘦瘦的背脊蜷缩着,肩膀一抖一抖的。站在她面前,她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我,“我冷。”那天,我陪着她在码头痛哭,我想啊,这操蛋的青春终于找上我了。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