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把我宠得连城堡的入口都找不到呢?
是不是因为我们长大了,那些从脞的心事就要用放大镜来观看了呢?
阳光明净的下午,有大量不可捉摸的光线透过宽大的玻璃窗反射到莘莘学子光洁的面容上。是补课期间,我坐在因为人少而显得空旷的教室后排角落里,突然感觉不真实。前排的同学凑在一起讨论现学的导教,还有的在低声高调地闲扯。每个人都忙得不亦乐乎,惟有我如一个局外人般握着笔观望这一切。这个发现让我悲哀到极致。
我在这里,生活
每天上扬着嘴角对每一个人,微笑
可是
我不快乐。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特别的想哭,一个人专注地看某个东西时眼眶里就会突然溢出些温热的液体来。在没有月亮和星星的夜晚,周遭静得仿佛可以听到泪水滑落的声音,“嘭”的一声如玻璃破碎事那般清脆,细小尖锐的残片四下溅散开来。
五
那些曾经用心呵护的美好,总有一天会褪变成破败的过往。
走至院中央,呼吸,推开吱呀的木门,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从方格窗户处射入的一束光线。灰尘们把它当成镁光灯,沉醉在其中尽情舞蹈。
深吸一口气,嗅到的是久无人烟的荒凉。环视周遭,小方桌上的油漆大块大块的起皮甚至剥落,古旧的木箱上积满了厚厚的尘土,儿时破旧的玩具散落一地,脏兮兮的辨不出色泽。那个破了一个洞的布娃娃依偎在墙角,周身沾满了墙壁剥离的石灰白。
曾经洁白的墙壁上,还残留着儿时很随意的涂鸦,有的字迹还可以模糊辨认,比如“青芥和尘涅事好朋友”,我举起手抚摸着两个名字间的裂缝。
不知道为什么会蓦然想不久前一个在外地做工被电死的同地方的年轻人,据说他被电从几十米的高楼上击落,活活摔死。妈妈说她听到之后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听说后起初表现得很平静,可是原本微笑着的脸颊却开始一点一点地凝结。
原来生命竟是这般脆弱与不可预料。
于是我伸出食指在木箱上写道:“尘涅,我们会不会还未来得及邂逅就已经不能相见了呢?”
六
记忆是风干了的泛着微黄痕迹的纸张,被怀着憧憬的我们小心翼翼地揣在贴身的口袋里。
院子里那棵不知名得有着倒卵形叶片的树还在,我站在屋内望着他低垂的枝干细细思索。听到有人说话,我心中一惊探出头去。只可惜是位已发了福的妇人,我颇感失望地叹息时听她说:“来看看呐?以后想看也没处看了喽!”
拆迁?我重心不稳地打了个趔趄。要拆迁了 尘涅,我怎么感觉你离我更加遥远了呢?尘涅,我们共同记忆的见证物就要轰然倒塌了,那么我们的缘分是不是就快要一点点消失殆尽了呢?
尘涅,我们要怎么办才好呢?
七
草已长到可以捉迷藏的高度了,而我们却早已错过了可以捉迷藏的年龄了。
一切都变了呀!当年眸子清亮的小男孩想必已长成清秀的美少年了,而我也不再是当年秋千上那个穿碎花洋裙、抱布娃娃专心等你的小丫头片子了。
可是,一切真的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吗?
我捋了捋额前的刘海,走到那棵树下,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已久的淡青色手帕系在它低垂的枝干上,很细致地整出一个展翅欲飞的蝴蝶结。
然后,闭上眼,双手合十,许愿。
尘涅,在它被拆迁之前请再来看一看吧,如果你注意到了写有我地址的淡青色手帕,就请来看看我,希望你再握握我的手,再对我说一句:
“娃娃别哭,我这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