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美的东西,每个人的心里的渴望,都是一团火,这团火熊熊的燃烧,殆尽的时刻,也就是生命的消逝,但我不这么认为,美的东西才是一团火,它燃烧我的全部,我也倾其所有,灿烂的火,永恒不灭。”
即使面对面,他也没和那个女人谈话,他认为最美好语言,应该夹在信封里,那个女人似乎也没有说话,只是收下那封信。
“不过看来这场雨下得很及时,你已不在那个位置了,我却还站在那里,看着你剪下来的碎布断线,我很欣慰,我尝到了雨水的滋味,在不知不觉的,我以为再也不会回头看一眼,但其实不是,我依旧是那团贪婪的火,在雨水里,我深深感到痛惜和困惑。”
他经常在露台抽烟,有时蹲在墙角,燃烧着刚写完的信,静静的,只听见火的声音。
我们有一个星期不说话,也许更久。
他划破了一张纸,我不知他在做什么,他也许没有留意,我的存在,但一个人的存在,最起码的意义就是生命,这也是最重要的,我说:“最近怎么样?”他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还在看着那张划破的纸。
“你能帮我送这封信吗?”他说。
“可以,你告诉我地址。”
“让我想想。”
“嗯。”
“好像搬走了,但不知搬去哪里。”
那天晚上,他没有睡,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他的眼神黯淡无光。他也许正在寻找一个理由,一个让自己解释的理由,一个为她开脱的借口,一幅美妙而残忍的图画,他想了一夜了,显然有些牵强,有些自相矛盾,除此之外,我想再也没有人能让他停止脚步,除非是那个梦寐以求的完美的爱情故事,但都已经破碎了。
入冬,天气很冷,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我相信,如果毫无牵挂的话,其实很容易度过的,因为在这个季节里,夜长日短,很适宜休息,既然没有太多事,那么很快就睡过去了。
最近雾气很大,我发现它已经悬在野外的电缆上,聚集成一滴一滴的晶莹的小水珠,像眼泪一样,慢慢的滴下来。一支废弃的电线杆,远离了它的群体,独自竖立在另一片田野上。
“该起来了吧?”我说。
他有些迟疑,也许因为季节的变化,他喜欢睡觉。他的胃口也很好,喜欢吃鸳鸯肉丸面,但从不与人分享,包括那只当初爱心泛滥,在街头捡回的可怜的猫,他也不再过问了。他似乎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只管填饱自己的肚子。
“今晚要出去?”
“也许吧,走走而已,你要去吗?”
“不了。”
“嗯,还是肉丸面?”
“是的。”
不过等我回来的时候,他通常躺在房间里,似乎很累。
“该起来了。”
“回来了?”他迷糊地回答。
“为什么喜欢吃这种面条?”
“因为喜欢。”
“味道怎么样?”
“不知道,一般吧,只是习惯了不想换。”
“不如明天,我们一起出去吃吧。”
“不了,我还想睡一会。”
我觉得他就像在梦里度过一样,说的话,也如梦境般的话,尽管如此,我还是会不时地和他交流,因为我觉得他需要,在某种程度上,他几乎与世隔绝,只是依靠记忆,或者以往的经验,来谈论着,我以为他彻底沉寂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他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他说:“我也不是为了什么,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值得牵挂。”我竭力的拉住他,没想到被迅速击来的石头,凶猛的敲向了他的前额,他的血,在猛烈的太阳下,发出红色的光芒,他的眼睛模糊地看着天空,我抱着他。
“快来救命啊,有人受伤了。”
“别让凶手跑了。”
“快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