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阿爷阿妈回乡下了。
晚上七点半出发,赶八点半的火车。吃过晚饭,我赶去送别。
出家门的时候,妈说:“说点好话。”我说:“我不大会。”奉承的话,我向来说不来的。但阿爷阿妈对我感情颇深,独自走在路上,心里涌出许多想说的话,可怎么也整理不出个头绪来。
爸、大伯已经在了,姨随后也到了,一家人算是齐了。阿爷看见我,有些自言自语地说:“乾乾也来了。”他显得有些激动——七十岁高龄的他,总是偏爱我。坐定,看大家叽叽喳喳地对两位老人嘱咐这嘱咐那的,我却僵坐着,说不出话。
七点半,提着行李,出门。半大的夜雨,使气氛也沉默起来。路上,阿妈开始骂阿爷,因为阿爷对我说:“平时相帮你妈多做家务。”阿妈说:“老头子!做什么家务,读书要紧!”我本想应阿爷一声的,离别时,当人无法为之付出些什么,总是尽力允诺些什么的。他被阿妈一骂,我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分岔路,一头通车站,一头通我家。爸把他的包递给我:“你先回吧。”我站住,望着已走在很前头的阿妈阿爷一眼——我还未与他们告别。姨也说:“你先回吧。”和我爸穿过了马路去追他们。这时,我想大声向他们的背影喊:“再见!”可踌躇着、原地踏步着。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一直卡在喉咙间,难受得让我无法喊出口。这是因为我不忍与他们离别?还是由于我本性的木衲?沉默,或许我这个人将在沉默中走向消亡。
突然阿爷阿妈回过身来了,阿妈用很大的力气向我喊:“用功啊!”我挥着公文包向他们致依。瞬间,泪水湿润眼框……
很久很久,我一直在思索。有的人能大声释放出他的快乐,有的人却只将快乐藏在心底;有的人会与朋友谈笑风生,有的人却只是紧紧握住朋友双手;有的人会对他的爱人大声说出“我爱你”,有的人却只在背后默默关注着她;有的人……如果你是前者,我必然、也一定是后者。说实话,我很羡慕你。
每天睡觉前想念一个人,这样就不容易把他熟悉的脸孔忘掉。这已成为我生活中的一种习惯,也是一种乐趣。最后,再祈祷一下他的生活能安然美好,我便能安然入睡。梦,也变成甜的。
沉默中,也许一个人会走向消亡。但也或许,我祈祷,因为我的善良,能让我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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