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父亲,我最熟悉的莫过于他的头发,小时候总喜欢枕着他厚实的双臂,抓着他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入睡,以致多年以后,偶尔回家跟父亲睡在一起,老毛病也没改掉。随着父亲年龄的增长,他额头已是亮的发光,原来浓密的头发也变得稀疏,乌黑的发质也成了屡屡青丝。但是头发的浓密稀疏并没有改变喜欢打理头发的他,在澡后总会把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因为这事,父亲跟我都没少挨母亲的责怪,说大的没学好把小的也带坏了,水淋淋的头型不利于水分的风干,到年老了很容易犯头疼。至于猴年马月的事情,父亲跟我都是一笑置之。
印象中,父亲并不怎么发脾气,常常面对母亲的唠唠叨叨中也能泰然处之,而对于小时侯调皮之极的我也只是紧有的几次鞭打,不过他的臭脾气上来的时候,却不是谁都能抵挡的。麻绳,毛巾总能成为他毒打的工具。父亲总爱饭后串门,在邻家看看电视,吹吹牛皮,打打拖拉机。能烧的一手好菜的他,总能在青菜萝卜间煮出几道不同花色的菜。万家灯火,大家坐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我家却常常聚着他的猪朋老友。一袋花生,一盘青菜或萝卜干,几杯砂仁酒下肚,天南地北间尽是他们的话题。
对于父亲悠然自得的工作方式,我也甚是记忆犹新。下地干活,水烟常挂车头;干累了,坐在田埂,抽上几口,跟邻家聊上了就没停的意思;中午邻家都在地里忙活他却能忙里偷闲,懒懒睡上一觉再下地,以至于很多时候别人早已收工回家,他却独自一人趁着夜幕打理着他的瓜瓜果果。后来迫于家庭负担,曾说下即使打破砂锅也要让我三姐妹读上书的父亲,跟随村里人去到了城里的码头进行搬运。在考上大学那年,我去到了父亲租住的地方,也在窄小的的码头,看到了一群努力打拼的农民工。为了千里以外的儿女,没有多大文化的他们都在用着自己的身体撑起了整个家庭。这份沉重的工作给我父亲的肩膀落下了厚厚的老茧,直到后来都没有消退。
炎炎夏天,总能看到父亲在水塘畅游的身影,赶着他的鸭子,扑通就下水了,潜出几十米不在话下,对于我,只能是望水兴叹了;尤为一绝的是在寒风刺骨的冬天,他却能哼着小调洗着冷水,怎一个服字了得。工作以后,和父亲的沟通只能透过长长的电波。对于我能做到的也就是简单的嘘寒问暖,而父亲却很经常把芝麻大小的事跟你说出个一二三,城里的招聘,电视广告,风牛马不及的事情总能跟你聊上半个小时。还记得和他的出游,第一次坐飞机的他,享受着飞机餐的同时却不忘追随白云的脚步,隔着机窗,对蓝天白云指指点点,充满了新奇和激动,一路上尽享蓝天白云带给他的魅力,而同时第一次坐飞机的我却是吓得两脚打颤,连靠近机窗的勇气都没有。
在父亲的潜移默化下,我的臭脾气,怪毛病,悠然自得的生活态度,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变得和他尤为相似。
后记:写在父亲节前夕,感恩之余顺祝他老人家身体健康,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