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言道:“最好的心理医生是自己。”通过对因考研失败而近于崩溃的我的自劝自救,更加深刻地理解了这句名言。
我自幼就对自然现象很好奇,上中学后对自然科学很感兴趣,对化学更是如此,还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当一个化学家。1977年毕业,参加了当年恢复的高考,报的志愿全是化学专业。由于报的志愿太高,被调剂到了医学院校学了西医。1981年毕业后被分配到了新乡医学院,搞药物化学分析,这也算是比较满意的工作吧。但在大学里工作是很看重学历的,加上大学氛围的影响及自己理想的强力驱动,于是一到那里就决定:通过自学,过几年报考化学专业研究生。做决定容易,可真干起来,对我来说是非常非常困难的。因为,自己学的专业是医学,上高中时,又正是文革后期,教育质量很差,那时的高中生还不如现在的初中生。而化学研究生的考试科目却是:政治(哲学、政治经济学、中国革命史),英语,全部大学本科化学课程(大学物理、高等数学)。中学时英语几乎没讲什么,学医时没开英语课,当时连音标都不会,政治那三门课更是一无所知。这就是说,我几乎是一切都要从ABC开始自学。
于是,我开始了长达十年的艰难自学。英语是边自学边听英语广播讲座,初中的听了三年,高中的听了三年,北大电视英语讲座看了三年。数学和物理都是从高中学起。化学可以说是从大学化学学起,因为高中时有幸地买到了一套供下乡知识青年自学的化学课外书,也正是她使我高考时化学得了满分,从而使我考上了学。那年,全县应届生可能就考上我一个。大学化学包括无机化学,有机化学,分析化学,结构化学,物理化学等,其中的结构化学与物理化学是很难学的。政治那三门不但难学,还需要机械地记住很多琐碎的东西。
那时,几十元的工资都用来买书了。每天晚上都要学习到下一两点,饥了边啃着干馍边看书。由于走路都在思考,额头经常撞到墙上。1985年调回本县后,离家只有几里地,只在星期天下午回去住一晚上。这真辛苦了我善良贤惠的妻子——既要上班,又要照顾七十多岁的父母和1985年才出生的女儿。由于长时间坐着不动(特别是在屋里也结冰的冬天),使我在1982年患上了严重的周期性麻痹——四肢无力、行走困难。我的科室在二楼,宿舍在三楼,每天都是扶着楼梯很吃力地上下楼的。经过十年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苦自学,终于在1990年2月参加了硕士研究生考试,报的是中国科技大学化学系。考试前后病情更重,考试那几天,每天都是双手提着腿一步一步挪到考场的。我的考场在二楼,楼是爬着上的。中午不敢回旅社,怕下午来不了。好心的监考老师给我买两个烧饼,提一壶开水,我泡着浓茶边吃边再看一会看书。考完试就住进了医院,由于胃肠肌肉及呼吸肌受累,不能解大小便,呼吸咳嗽都困难,差一点死到医院(我是流着泪打这一段的)!
可两个月后竟得知,我仅以英语差五分的成绩未被录取。此时我只感到,天是黄的地是黑的,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真是要崩溃了!假如说能再考我还没有那么痛苦,因为再考的机会也没有了——老母瘫了,妻子此时的身体也很虚弱,我那不争气的身体。那时,我整日“以泪洗心”。
我才三十来岁,上有年迈的父母需尽孝,下有年幼的儿女需养育,中有柔弱的妻子需体贴,难道自己就这样闷闷不乐,一直消沉下去吗?不能,决不能!于是我就当起了自己的心理医生,进行自劝自救:有投资不一定有回报,有好心不一定有好报。干小事风险小,干大事风险大。就是本科生考研(那时)考上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二三,何况自己是“从零开始”的自学者,考不上也是很正常的事。尽良心问心无愧,已努力将来不悔。自己的经历十分坎坷,也较喜欢写作,可以拿起笔搞文学创作吗(现正朝这方面努力)。再无用,用学到的知识辅导孩子总是可以的吗。人生如赛跑,跌倒了只有赶紧爬起来快跑,才能不落后,或不至于太落后,若爬地不起哭泣,只能是倒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