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我们应当庆幸在步入大学校门之前会有这么一段时间让我们静下来重新认识并找回自己所遗失的……我在日记中写道“再次回望走过的三年,我感悟到了许多置身其中时都无法悟到的东西,我想我永远不会由于没有拿到我那三年最期望的结果而承认我人生中这三年的路没有走好,只是那记忆太过滚烫 只是我不愿回望 不愿难过”……
记得考英语那场,作文时内心颇不平静 连写字的手都有些颤抖 我以为考完之后我一定会激动的无以复加 ,谁料交卷出场,长吁一口气,内心竟是出奇的祥和与淡然。
我想这也许是高四一年生活所带来的,任是怎样的苦楚 内心是如何的焦灼,在历经之后都归于真纯。如繁馥的花丛在寒风过尽叶落满地之后,仍会有嫩绿的新芽重上枯枝。
曾有位同学如此调侃我们这一年不应有的履历,“不经历过高四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听后不觉浅笑,到如今虽觉心酸却也无限认同。
六月八号那晚返校带走行李走在熟悉的路上,见合欢花开的鲜艳这二十年压抑在心底的诸多感念一齐涌上心头往事历历浮现只是早已无意去评判得失,亦如这高四一年的功过不能被几页薄薄的试卷轻易做出定论的道理。
在最后一周的每个夜晚我都选择逃离教室 寻求宁静 去解读那些仍无法被我搞懂的问题与逻辑 也解读我的内心……这一年在日记上留下的文字极少,更少有关怀自己的话 直到我们离校前夜在看到电影的那一段对白“人的心其实是很脆弱的,你要懂得去安慰它”我才懂得生活与心境并不总会如你期望的那般平静无澜,在汹涌的片刻你要懂得去寻求安静的所在 去安抚它 让它冷静。
五月三十一日,读到于娟的文字方才明了太多彼时的错杂都是虚妄,是我自己定义了它们太多的意义与情感,但却忽略了它们本身的虚无与不契吾心。或许有的只是可以在记忆里无限拉长放大,让自己以为曾经失去 失去的那样遗憾 让自己无比悔恨 悔恨转身离去的那样决绝与执拗 亦明了了光阴的不可辜负 明了了生命它给了我一次热爱它的机缘又让我怎能不痛彻心扉追逐那些我心中的渴求……我喜欢这种悟到的释然。
在读《灵魂只能独行》时看到里面收录了史铁生的这样一句话“人所不能者既是限制既是残疾”,后来史铁生在新年的黎明前去世 读到那些祭奠他的文字重拾这个道理,“看来残疾有可能时这个世界本质”“上帝在每个人的欲望面前设下了永恒的距离,公平的给每个人以局限”这个道理和我细微之处的生活不断相互印证……
近来翻阅以往的旧杂志,再翻到零八年的部分时又看到五一二的那些废墟与死难的惨状,仍是唏嘘不已 不过已不复心痛 这让我想起网络红人罗永浩在那一年的一行感言:在灾区的时候,因为看多了人间惨状,老罗又崩溃了好几回,跑到一边哭。救援之行最大的感触是让他变得虚无,回到灯红酒绿的北京,感觉获得再大的成功,挣来再多的钱,拥有再大的权力,都没啥意思。但我感觉这种状态不会太久,三五个月之后又会回到原来那种世俗的人生中去。
真正刺痛我的也正是他最后的这句话,这是一种对群体的喧嚣和时间的磨蚀无奈的叹息 回望高四一年,在隐忍着安静坚强的外表之下,内心却是十足的波涛汹涌挣扎着那些无法思考透彻的问题满脸的寂然,我总是在想若是这一年我不任班长,我的生活估计会落得清净自在 可是如今再次来推敲我那是的这个假设,内心竟是充满了颠覆的质疑。
我觉得我跟那些在我成长的印象中高大全的班长有些脱节(曾有一好友如此笑我“这难道不是一颗酸葡萄?”当时忘了如何回他,现在想来我估计会说“有些葡萄本身就是酸的”呵呵)不过这一年的班长生涯 教会我了是让我的分明爱憎有所收敛,做许多事会首先想到我是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