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阶段,不知怎的几乎全是男老师,就撇开不谈了,虽然这些老师无疑也是非常尽职尽责也很有魅力的。我进入高中,这又是一个新篇章,高中时期不知为什么对英语的兴趣格外强烈,这种兴趣在高二遇到胡倩云老师时达到顶点,这个女老师,应该算是比较有争议的一个。有的人喜欢她,比如我,大部分的人不那么喜欢她。大概因为她太高高在上,不那么接地气。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她,她是来高一我们班上试讲一堂课,拎着录音机,齐肩的柔软长发,一件帅气的牛仔短夹克,身材是少女式的单薄瘦弱,浅抿嘴唇微笑,脸颊是很柔和的圆,肤色白,不同于汪老师那种凝脂般生命力旺盛的白,她的白像晕开的一团乳白色颜料,轮廓模糊,是无声无息柔弱下去的气息,无端让人觉得有些怜惜。然而她开口讲课,略带紧张却是自信满满,看得出她的英语是很好的,口语十分流利,比一般的小镇教师要好得多,那一堂试讲课她与我们互动颇多,整节课最飞扬的是她流利的口语,让我们一下子就记住了她。
很多同学不喜欢她,大概是因为她太爱点名回答问题。学生大多不喜欢被点名吧。她倒不大爱点我,我自作多情地想是因为很放心我。我在看书和记笔记的时候,她常常转到我身边,静静地看我,我喜欢这种静静的关注,让我很受鼓舞。这种时候我是不会抬头看她的,眼角瞟到她穿的长裙,是粉色的棉布长裙,质地很好,柔软亲肤,像她的性格一样,沉静温柔。我想,要是有这么一个姐姐,可以挨着她坐,与她谈心,一定是极好的。她看了一会儿,终于走开时,我抬头看她的背影,柔软长发后面别着一条别致的紫色挂链,非常古典,这真是一个安静而精致的女子。
我与她,不再像以前我对其他女老师的感情,那时,是长辈与小辈的关系,她们或严厉或慈爱,我愿意撒欢或者装懂事,博得她们的疼爱或关注。但是对胡倩云,我常觉得和她是神交的朋友,我们很少交流,她不像以前的老师总喜欢点我起来回答问题,也不爱课下与我聊这聊那,只是安静的注视我,一如我安静地注视她。她讲课时我们常常不由自主四目相对,我觉得她是在关切地告诉我一个重点,而我以非常专注的眼神回应她,她在教室巡视时我认真做自己的事,用心感受她站在我身边看我时那种温柔的眼光。我相信自己的努力落进她眼里,她的优秀和关注也一样落进我心里。
有她相伴的那一年,我的英语学得很好,笔记记得前所未有的漂亮,英语的阅读能力日益增强,甚至连最枯燥的英语字典也可以坐着读一个晚上不知疲倦,每次考试的成绩几乎都不会让她失望,我们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我想好的成绩就是对她关注的最好回答。
可惜,她只教了我一年,后来便换了别的老师。然而对她的欣赏和感激却常在我心里。荒废英语已久,每想起她的期望便有些愧疚。今天忽然想起的女老师,便是她,很想再联系到她,不知道我当初的感觉是不是对的,我们是不是真的能互通心灵,成为朋友一样的师生。六七年的时光恍然已逝,她现在过得好吗?我查了皂市高中的网页,知道她仍在名册上,那么她还呆在小镇上,她嫁人了吗?生了孩子没有?那个有着白雾一般柔软脸颊、少女般纤瘦的安静女子,她现在是什么模样?
美丽的女老师们,不只教给我们知识,同时,用她们的人生态度,她们的性情,影响着我们。我们曾经的梦想,或多或少有他们的启发,我们今天所走的路,或多或少有她们的期望,我们的审美观,也或多或少有她们的影响吧。很抱歉毕业后我们一直没有再回头去联系你们。也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见面。
我想,也许联系不到你们,也是好的。因为,任岁月匆匆,你们在我们心里还是那么年轻而芬芳,最美丽的女老师,在学生的记忆里永远花开不败。好羡慕你们的职业,我亲爱的女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