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的名字叫倚,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叫这个名字,正如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来自孤寂之渊,那里并不是我出生的地方,只是拥有着我的第一个回忆,我在那里生存了很多年,后来,我却用尽一生,去逃离。
我有一把剑,它的名字叫?荆?鼋鍪且蛭??ㄌ鬻詈冢?挥性谝股?胁呕岱⒊龅??暮?ⅰ?br /> 我对环境的变化反应总是很迟钝,大多数时候,我只是看在眼里。世俗就像一张大网,情感是丝线,每个人都在努力前行,却又在原地颤动。每一个点上下翻动,无法挣脱网的束缚,直至灰飞烟灭。我不愿卷入那无尽的纷争,所以我无知无觉,目空一切。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大多数时候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感觉不到欢乐,但却总能感觉到无尽的劳累与哀伤,我不知道它的源头,或许来自那个我逃离的地方。在雪花飘飞的日子里,那寂寞的黄昏告诉我的,是哀伤的流。这让我惊慌,让我不知所措,我会四处奔跑,挥舞着黑剑,让别人的鲜血为世界添上颜色。我并不喜欢杀人,我只是不知所措,看到鲜血染红灰白,血腥充斥庭院,我才能稍稍变得轻松与释然。灰白是一切罪恶的源,我只是罪恶的工具,而鲜红是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二)
我是月,出生在暖阁,成长在暖阁,但心却从来不在。我一直都像个百灵鸟一样被供养着,但却从来没有感觉到被关爱,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坐在屋子外边的栏杆上,望着头顶的苍穹。我从未走出过暖阁,看到过最大地方就是头顶的这片苍穹,偶有鸟儿划过,我都会伸出手来,希望他带我逃离这个地方,父与母给了我屈指可数的回忆,我努力的想,依然想不起父亲微笑的模样,我成片成片的记忆都被那飘扬的雪花所掩埋。我只是依稀的觉得,我不属于这里,我在等待一个人,他要带我离开。我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在灰暗的天宇间,那红色的裙摆随风飘扬,有种说不出的妩媚妖娆,而天空,大多数时候都是灰色的。
每一个昏暗的黄昏,我都会静静的坐在外边的栏杆上,遥望无尽远方,孤鸟飞过,寂寄盘旋,不知归路。
(三)
黑剑,始终是我最引以为豪的饰物,无论经历多少厮杀,它都是那样的锋利无华。每当空气沉闷,哀伤成灾的时候,我都会失控,疯狂的去杀人。我会轻轻的划破每一个人的喉咙,看着鲜血汩汩流出,绽放一地鲜红。黑剑从未令我失望,我亦从未失手,而这一次,我却愿意放下,放下手中的剑,用自己的一生去守护,因为那个人,我已找寻千年。
那是一个寂寞的黄昏,天空中飘着雪花,我血洗了当地的一所宅子,据说是一个王爷在此购置的一处房产,里面供着一个将要进奉给皇上的美人。房子很大,很深,好奇驱使着我渐渐前行,我不确定是否会有所发现,人的一生都在被一些莫名的东西牵引着,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所以我无知无畏。在路的尽头,我看到了一幅让我终生难忘的画面,甚至看到了我的前世今生,一眼千年。
那时一团火红,静静的坐在长廊的尽头,呆呆的望着我走来的方向,一只手在风中舞动,迎接着纷纷落下的雪花,白色的雪花飘然落下,融化在鲜红里。那片火红,映照着整个天宇,仿佛整个世界仅仅是她存在的底色。我久久伫立不前,心灵深处似乎被什么东西触动了,又像被什么东西唤醒了。冰雪消融,小泉叮咚,或许是醉了。
我呆呆的望着,甚至忘记了手中的黑剑,虽然隔得好远,我却知道她也在注视着我,在她的眼神里,我没有觉察出丝毫的恐慌和厌恨,只有淡淡的落寞与伤感。渐渐的走进,感觉走了好远,甚至超过了我这一生的长度,坚冰在缓缓融化,我似乎记起了什么,又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恍惚,近了,近了,那片火红依然是那样的红,那双眼睛依然是那样的清澈,承载着我的前世今生,我轻轻的俯下身去,吻去她脸颊上的泪水,低低地说:“来,哥带你离开。”
(四)
天空中下着雪,我静静的坐在暖阁外的长廊上,抚摸着片片飘落的雪花,不知为什么,今天内心有种说不出的不安与躁动,似乎会有什么事发生,雪越下越大了,天空也欲来欲阴沉。从那遥远的长廊尽头,我似乎听到了什么,我呆呆的望着,没有期待亦没有忧伤。忽然,一道寒芒刺入我的眼帘,我的内心似乎也跟着被什么东西刺痛了,儿时的记忆像开了闸的秋水,夹杂着幸福与恐慌,肆意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