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2的思念中,徜徉着无休和无止;在2012的寂寞中,滴答着花开和花落;在2012的决绝中,弥漫着岁月和流逝。
(锲子)
(一)
“嘶——”如巨龙的咆哮一般,她猛踩刹车,车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车停在夜幕中,横在空荡荡的高架路上。
车内,先进的立体音响正播放着时事,冰凉刺耳的女声干涩地传递噩耗,像是砸在了她的心上。她打开天窗,靠在座椅靠背上,哮喘般地大口呼吸,仰望天空。为什么,为什么只留下我一个,为什么不带上我一起走。她的双眼毫无神采,微裂的嘴唇念叨着,漂亮的小脸也出现了两道泪痕。
血腥的风放肆嘲笑着漫天的落叶,各种天灾狰狞着张开血盆大嘴,把恐慌和死亡挥洒到这个千疮百孔,脆弱不堪的世界,而她的父亲也亡于一场特大地震,她还记得那时父亲的模样:全身都淌着血,手脚冰凉,睁着的双眼十分僵硬,好像还想再看一眼什么。
呵,这就是末夜的前奏吗?让人类在孤独和放弃中绝望,最后轻而易举地把已经不会哭的人类摧毁。
小小的身影颤抖着缩在车后座,点点看着她的新妈妈,第一次觉得平常温柔的妈妈变得陌生,全身都弥漫着孤独的气氛,
“妈妈别怕,还有点点。”
(二)
这声音。
像是坠溅于地的雨,滴在心中开出一片模糊至空无的痕迹。哦,我还有点点,可一个孩子又能干什么呢?她轻叹。
点点慢慢地从后座爬到副驾驶座上,用她稚嫩的小手握住妈妈的手,一股温热从孩子手上传递到她的心头。顿时,她的心房有了一丝温度。这个孩子,是她一年前从孤儿院领养的,那时的她幸福天真,不过一年,却产生了如此大的变数。“妈妈没事,点点,我们回家吧。”她压低嗓音,怕自己的哭腔被孩子听到。点点乖巧地点了点头,系好安全带,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她们越来越快,消失在雾色之中。
(三)
清晨的阳关投射下来,香香甜甜的。她小心翼翼地下床,整理好服装,对着镜中的自己勉强挤出了一个职业笑容。父亲走了,他的事业总不能荒废。就算不是很大,却也灌输了父亲十年有余的心血。她的身后,点点正在以极快的速度穿衣,叠被子,“妈妈。”她小声地叫。“带我去上班吧,点点不像一个人在家。”点点粉嘟嘟的小嘴翘了起来。她嫣然一笑,指了指房门,温柔地说道:“点点,要快些哦。”点点笑了,好像跌落凡间的天使,不染尘埃。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公司里所有的职员全都看着她,清秀的眉眼,高挑的身材,还牵着一个小女孩。“啊,原来她就是我们的新上司啊。”“是吧,好年轻啊。”“哎,可怜她这么早就要混入社会了。”“怎么能说混呢?”公司里的人交头接耳,他也不管不顾,径直走进办公室。她紧皱的眉头在关上门后终于舒展开来。点点未曾见过着不算气派的办公室,兴奋地跳来跳去。
她冲了两杯牛奶,算是敷衍早餐。办公室桌旁有一个两米高的书柜,放满了公司的资料呵父亲爱看的书籍,她的眼睛又红了,她拼命地忍住,“点点,妈妈去一下洗手间,你帮我把那本黑色的大书拿下来吧。”她指了指两米高的书柜,而大大的书本在第三层。“恩。”点点低头,把椅子移到书柜下,她放心地离开了。
(四)
点点站在高椅上,缓缓地推开玻璃。她的小手抓住书本,想把他拔出来。“咔。”书出来了,但沉重的书本让本来就矮小的点点一时受惯性而向后倒,点点本想丢掉书,但又想起妈妈失落的表情,她举着书,终于是经受不住,小小的身躯向后倒下。点点听见风的声音从耳边飞过,她恐惧地闭上眼,“妈妈,救我!”她在心里大叫着,却发不出声音。“砰!”她的头狠狠地撞在办公桌上,反弹一下又跌在地上,“吱。”点点的后脑勺淌着血,在一堆泥土,植物和白色瓷片中显得非常耀眼。点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却发不出一个音节。